第8章 唤灵古阵
两天后。 忘渊谷内。 崖默和呆小鱼认真摆弄一件件法器，刀剑成堆，斧枪混杂，金印玄旗被随意扔到一边，只有金轮法盾之类整齐的摆放在唤灵古阵中。 “哎，崖默，这次不会又出事吧！”呆小鱼蹲在阵法旁边，想起昨天的爆炸，有些心虚的缩缩脑袋。 崖默站在唤灵古阵中，深深呼出口气：“没事，今天躲远点。”低下头，开始一件件检查法器摆放的位置。 呆小鱼向后挪动好远，托着腮帮盯着唤灵古阵发呆。 自从两天前唤灵古阵不知发了什么病，唤出这个叫崖默的家伙，她的日子就热闹许多。 据崖默说，他是来自一个宫殿。呆小鱼觉得他肯定就是以前师父说的那些被圈养的灵物，运气好被自己召唤出来，不然恐怕还要很可怜的呆在宫殿里孤独度日。 呆小鱼觉得自己真善良。 所以后来崖默提议不再一件一件往唤灵古阵里放，而是组合很多件法器召唤灵物，她也同意。 毕竟，那些一个一个被召唤出来的灵物玩一会儿就没劲了。 呆小鱼扭头看向一边的法器堆中，有一只小蓝龙，一头小金狼，一只会飞的鸡，还有一本长翅膀的书，只是此时都无精打采的躺在地上。 见呆小鱼看来，灵物们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哼！” 呆小鱼轻哼，这些灵物不禁玩就算了，还敢避玩，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不过她现在也懒得和它们计较，那些用很多法器召唤出来的灵物才真正好玩。 侧头看向肩头，一条体型修长的白狐像围脖般趴在呆小鱼双肩，见呆小鱼看来，很亲昵的舔了舔秀鼻，惹得她嘻嘻直笑。 和白狐戏耍了一会儿，呆小鱼眼神炯炯望向唤灵古阵，崖默已然检查完，正准备按下半空的启动印符。 “师父保佑。” 呆小鱼默默念叨，希望今天不要和昨天那次一样，启动后所有的法器剧烈碰撞搞出一次大爆炸，差点把她吓死。 还好师父疼她，弄坏些法器什么的肯定不会责罚她的。 所以今天呆小鱼又壮起胆子撺掇崖默，摆弄组合法器，希望能再唤出个能一直陪她玩的灵物。 嗡！ 唤灵古阵缓缓启动。 数不清的光点从金轮法盾中飞出，一个个虚幻的影子悄然融入半空，似有一只无形巨手揉捏光束，巨大的幻影中，一个若有若无的轮廓似要成形。 呆小鱼蓝眸越来越亮。 唤灵古阵第一次召唤组合法器出白狐的时候，就有这样的异象。 光芒虚影融合，不一会儿，一只神态稳重的黑牛成形，却是比先前所有的灵物看上去成熟许多。 崖默握拳，成功了！ 自他来到这里见到呆小鱼，他便明白，橙色阶梯这一关不同于先前，不是靠武力杀戮通过，他寻找许久，也只有这据说是呆小鱼师父留给她解闷的唤灵古阵有些玄妙。 在明白唤灵古阵的用处后，崖默便思索，这一关也许便是利用这些法器唤出奇妙的存在。 自然，不会只是简单的一两件法器。 在和呆小鱼合计后，他按曾看过的古籍记载摆出各种图腾，以希望能唤出一些不一样的灵物。 而在白狐第一次被唤出后，崖默便知道自己这次猜对了。 唤灵古阵中，黑牛哞哞叫，走出阵法的范围，见崖默不理会自己，便摇头摆尾的向一脸兴奋的呆小鱼走去。 卧在女子旁边，黑牛顶了顶地面，拱乱一堆法器。 呆小鱼摸着牛头，一脸满足。 古阵边，崖默睁开眼，思索片刻，也回到法器堆旁，盘膝坐下。 “咯咯~黑牛别顶。”呆小鱼与黑牛较起劲来，握住牛角来回晃动，黑牛也不气，温和的随着摆动。 “哎，崖默，你也来玩啊。”见崖默在那里皱眉苦想，呆小鱼爬到牛背坐稳轻声呼唤。 松开眉头，崖默无奈笑笑，罢了，到底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 起身走向长河，一件件法器埋住地面，将道路堵死，崖默只能踩着过去。 长河平静无波，纯净无色，甚至能看到河底，河水如甘露，每一滴都分开，却又共同汇成无边长河，宝光交织，在河上升腾云雾。 莫可名状的恢弘力量笼罩此地。 “这到底是哪儿？”望着大河，崖默喃喃。 “我不是说了吗，忘渊谷啊。”呆小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崖默转身看去，少女骑着黑牛晃晃悠悠走来。 崖默对这个单纯的少女很是无奈。 “小鱼，我知道是忘渊谷，只是不知道忘渊谷又在哪儿？” “笨死了，忘渊谷不就在……嗯。”呆小鱼歪着脑袋，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忘渊谷在哪儿，她自有记忆以来，就被师父带到这里，悉心教导，对其他之事一概不知。 撅起嘴，呆小鱼哎呀一声：“我也不知道哎，没事，等师父来了我问他。” 崖默苦笑。 他可是一点都不希望呆小鱼的师父回来，他前两天就已发现，呆小鱼虽然名字奇怪，人也单纯，却赫然已是一位皓月境修士，论修为还远在他之上。 更何况。 崖默扫视山谷，山谷辽阔，但一大半都被奇形怪状，或大或小的法器堆存，哪怕被封印力量，法器的材质光华也都显出不凡。 这可是法器啊！ 崖默心中惊叹。 任何一件放在外界，都足以让皓月境修士们厮杀争抢，这里的法器之多，简直难以计数，而且其中许多，气势非凡，看上去还在法器之上。 哪怕他自己，虽然在青崖洞中也有许多宝物，但和这里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能教导出呆小鱼这样的天才修士，还拥有如此多的宝物，并轻易将其封印，那位“师父”可想而知有多么可怕。 若是让其发现自己在这里，崖默可不敢再保证母亲留下的血晶能护住自己。而靠这单纯的呆小鱼保住自己……看看骑牛哈哈大笑的女子，崖默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得尽快了！” 心中默念，崖默不管呆小鱼骑着黑牛乱转，回到法器堆中，拣选适合下一个图腾的法器。 镶纹玉扇！ 镂空长笛！ 精琢风铃！ 一件件与风有关的法器被崖默放入唤灵古阵，摆出一个神秘的图腾。 “可惜，若是能想起风神的那个印记就好了。” 崖默叹了口气，经过赤色阶梯，他大概是明白这九色阶梯是什么，约莫是关于风的各个方面，而这一关，可能就是唤出一位于风相关的灵物。 他开始倒是试过，但只是用一件法器唤出那只长翅膀的书，心中那道橙色印记没有任何反应，只有组合法器唤出灵物，才能让橙色印记微微亮起。 但距离橙色印记充盈，相差甚远。 不知为何，崖默此时回想在白色石室内看到的风神画像下的玄奥印记，竟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哪怕明知自己见过“风”的印记，却似乎被眸中力量抹去，毫无印象。 否则，崖默定要尝试将法器拼成“风”。 凝神回忆，仔细调整，崖默用一件件法器勾画出一只背生双翅的图腾。 片刻后。 轰！ 法器们碰撞碎裂，毁灭性的力量扩散开来，被古阵镇压，但余波仍将崖默冲出好远，狼狈的在地上打滚。 呆小鱼轻轻扭头，蓝眸凝望，拍拍牛头，黑牛驮着她缓步走向崖默。 “崖默，你还要试啊，其实有小白狐和大黑牛就够了，要不我们选些大点的法器，说不定能召唤个壮点的。” 崖默抬起头，忘渊谷上空被一层光幕笼罩，将呆小鱼精致的面容照耀如幻影。 抿抿唇，崖默有些愧疚：“小鱼，对不起，在你师父回来前我得离开这儿，我需要用法器组合唤出真正的灵物。” 眼含歉意，崖默明白，若想唤出真正的风之灵物，必然会失败很多次，可对呆小鱼来说……每一次失败，都是许多法器的崩毁。 有多少人能承担这样的损失！ 黑牛低声哞叫，呆小鱼托着腮帮盯着崖默，安静不语。 崖默愈发愧疚。 “师父给我取名呆小鱼，其实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少女幽幽道：“师父以为我不懂，其实我明白。” “呆，小，鱼。” 少女一字一字念出，轻拍牛头，有些出神：“这三个字没有一个是好的。呆呆的一只小鱼儿，师父这样叫我。” “这座忘渊谷，我问过师父，他说只想让我忘掉大海和深渊，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鱼儿就好。” 呆小鱼合上蓝眸，柳眉轻颤。 “可我不喜欢。” 呆小鱼睁开双眼，眸中闪烁光芒，倾诉自己的野心勃勃。 “我想出去，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我要游山玩水，做想做的事，养好玩的灵宠，谁也挡不了，谁也夺不走。” 崖默怔怔望着黑牛上的少女，那个身影似乎变得有些熟悉，现在的呆小鱼和从前的自己……好像。 一样的向往外界。 一样憧憬五彩缤纷的红尘。 一样的不会被人拘束。 “所以，答应我，以后有机会，救我出去。”呆小鱼眼神柔和，注视着崖默：“我就把所有的法器都送给你，随你怎么摆弄。” “在你师父这里，还要救？” “哎呀！”呆小鱼一拍牛头，气鼓鼓道：“就不能答应人家嘛。我师父把我扔在这儿，我现在不喜欢他了。” 沉吟片刻，崖默点点头。 呆小鱼眉开眼笑。 哪怕她知道这可能只是一个永远也不会实现的承诺。他师父那家伙有多厉害，她可是清楚的很哪。不过，总算心里有个念想不是。 从黑牛背上跳下，呆小鱼意气奋发：“来，我们一起试，不信不成功。” 唇角带笑，摇摇头，崖默还是随着呆小鱼冲入法器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