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不会认输
让我们把时间条往前调几分钟，镜头切到前台。 上一轮的小品节目结束后幕布降下，工作人员将早就准备好的钢琴抬到舞台上，架好麦克风才再次将幕布升起。周芳芳优雅地走着台步走向钢琴，走到钢琴前面的时候却并不急着坐下，而是朝观众们鞠躬了一下，然后在观众们的掌声中优雅地坐在钢琴凳上，调节好高度。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显然多年的“舞台经验”再加上其母亲的教导，从这一套动作就能看出周芳芳的确有几分实力。 而台下观众明显也十分期待周芳芳的钢琴表演，周芳芳的钢琴表演基本上每年的校庆晚会都会有，从小在其母亲的教导下，周芳芳的钢琴表演在一群小学生表演的节目中无疑是鹤立鸡群，学校领导明显也这么认为的，所以才将周芳芳的节目放到所有节目顺序的中后，这其实是压轴的意思。据说一中已经联系上了她表示有意降低非常多的分数线让她以特长生的身份到一中就读。台下的观众也明显十分期待，随着周芳芳的出场，前面节目一直都是零零落落的掌声开始变得热烈起来。 周芳芳调整好凳子并没有急着弹奏，而是轻轻地将双手放在了钢琴键盘上，闭上了眼睛，只有胸口在轻轻地起伏。 周围的观众仿佛被周芳芳的宁静熏染到又或者是不愿意打扰接下来的演奏，掌声渐渐的变小然后回归寂静。 “咚，”在周芳芳低头深呼一口气后轻轻放在键盘上的手终于有了动作，第一声琴声被刻意地拉长，然后一串串优美的音符从她手中传出。 “水边的阿狄丽娜，由欧盟的保罗·赛尔所作，理查德·莱曼演奏的乐曲”，坐在球场中央领导桌的一名留着小辫子的高瘦中年人自言自语道。这位是受邀过来的一中的代表老师陈光，其实前面的表演这位陈老师一直都在直打哈欠，毕竟这位陈老师的眼光有点挑那是江明市所有老师都知道的事情，不过这位陈老师曾经获得的国家二等音乐奖项王奥音乐奖也证明了其实力所在。许多大学都要求其任教，但是其公开的拒绝回答是他的理想是教育出有实力的演奏者，而这些演奏者都是需要从小培养起的，所以他目前还在一中这一所中学任教。 “老陈，这小姑娘的演奏非常不错吧？”十六小的校长笑呵呵地问道，他也知道这个眼光挑剔高傲得很的陈老师其实今天晚上就是冲着周芳芳来的，光看他前面一直在打哈欠现在都打起精神来认真听就知道了。 陈光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盯着台上认真听着。 果然在C段中左右手衔接有一点缝隙，陈光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舒展开，虽然有那么一点瑕疵，但是整个演奏非常地流畅，那一点左右衔接的缝隙如果他不是一直在注意的话也听不出来，场内多是看热闹的外行人更是能发现的人非常少。能做到演奏如此流畅相信训练量也非常的大。“嗯，非常不错，对于还是一个小学生的她来说。”陈光也不吝啬夸赞的语言。 周芳芳一曲终，双手再次回复轻轻放在键盘的姿势低头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才起身朝观众鞠躬，然后再次优雅地朝幕后的台下走去，整一个表演包括出场退场都可以说完美，放在小学生的文艺晚会上可以说质量是非常的高的了。看着观众随着周芳芳的身影消失在幕后响起的热烈的掌声，陈光露出了一丝笑容，嗯，这次总算没有白来。 台上的钢琴并没有随着周芳芳的离开而降幕收走，凌馨站在出口处的幕布后面想着是不是工作人员懒得将这个钢琴搬来搬去才将她们的节目排到一起的 周芳芳当然是从这一个唯一的进出口出来的，路过正准备接着上台的凌馨的时候，仿佛几分钟那个对着凌馨笑得灿烂的她并没有出现过，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停留便与凌馨擦肩而过。 此时的凌馨却没有察觉到也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低着头一边默默地走出舞台回想着将要演奏的曲子。 观众们也十分新奇地看着这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这一身往常非常平凡的打扮在这一个所有人都画着装穿着华丽的衣服的舞台上却额外地引人注目。经过上一个精彩节目的铺垫后观众明显变得十分期待接下来的节目，期待值也相应的会变高。cao场内呈现出几分紧张的味道。 “噫！”“啪！”原本低头认真想着曲子的凌馨也许是太认真的缘故又也许是那个好久没露脸的技能的缘故又也许是刻意卖萌？突然地右脚绊到了左脚上然后直接脸朝下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疼疼疼疼，”凌馨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撑地以鸭子坐的姿势坐了起来。软糯的声音却透过别在领口的麦克风清晰地传递到cao场的每个角落。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加油”观众们的掌声从零零落落的几下渐渐变得热烈，有的观众甚至高喊加油为台上紧张的女孩打气。 “圣骑士快奶我！”“洒家这辈子值了。”其中也有一些奇怪的青年突然捂着胸口嘴中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倒地不起。 凌馨站了起来也没有去看台下的观众，其实即使是一贯神经大条讲究开心就好，面子什么的随便吃掉就行的她都觉得非常的丢脸，此时的她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一定是一片红色，她只能快速的站起来走到钢琴前面朝观众鞠躬然后坐下。 低头将钢琴凳调高，整理一下领口的麦克风，其实凌馨现在积分还有余，但是她却并不打算去兑换一首歌，毕竟生活中过多的依赖这些外来力量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了，她房间里的那一台钢琴可不全是摆设，虽然她许久都不会碰它一下，但是不得不说能让周芳芳的母亲称赞的天赋的确不是吹的，即使几年没有经过系统练习，起码凌馨不敢说能达到周芳芳那种完成度，但是给一群看热闹的观众演奏一曲“还过得去”的曲子还是可以的，再说了，一个已经几年没有练习钢琴的小女孩却技巧什么的能完美演奏这才奇怪吧？反正都是娱乐性的表演，凌馨是打算凭自己实力来弹来着。 至于曲子早在刚才看着争强好胜孩子气的周芳芳，以及台下一群年龄由小到大的小学生，想着马上就要小学毕业了，那首经典的曲子仿佛理所当然地在凌馨心中回响。 “呼。”一声轻轻的呼气声从麦克风传出来。 轻快的音乐响起，陈光明显发现这个小女孩的技巧以及熟练度都逊色于上一位，但是其惊讶地发现这个前奏他居然没有听过！ 虽说历史有其必然性，这个世界也有丘丘也有也有郭四姚的存在，但是还是许多经典的东西消失了，而这一首在另一个世界勾起无数人回忆，脍炙人口的歌也非常遗憾地没有出现。 “池塘边的榕树上 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cao场边的秋千上 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地粉笔 还在拼命唧唧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 等待着放学 等待游戏的童年……” 凌馨软糯明显中气不足有点字还吐字不够清晰地边弹边唱， 严格来说她演奏得并不好。 此时的陈光却已经瞪大双眼站了起来，但是却没有人说他，此时根本就没有人去注意他，身边的人都愣愣的瞪大双眼看着台上，目光闪烁仿佛看到了那一段回不去的年华，即使是会场里懵懂的小学生们仿佛都被周围的气氛熏染到了开始感叹即将逝去的童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长大的童年……”直到凌馨唱完最后一句演奏完最后一个音符然后鞠躬下台，会场里依然是静悄悄的，大家都明白，人们是在回味着那还在心头回响着的勾起了回忆的旋律。 直到凌馨走下舞台走向后台，身后才响起铺天盖地般热烈的掌声，凌馨勾起了嘴角，自己喜欢的东西能被别人所认可的确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你赢了，”周芳芳站着出口处一旁，似乎已经等了许久。此时的她却第一次对凌馨露出了这种苦涩的挫败的笑容。 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伸出双手揉了揉脸然后一脸正色道：“但我不会认输。” 凌馨只是再次露出浅浅的酒窝：“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