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见已亡人
看着不远处的甄牛毕，生如秋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眶也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 他的心，像是一壶刚烧开的沸水，叫嚣着快要溢出来了。 生如秋踉踉跄跄地朝甄牛毕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他想快点走到甄牛毕的身旁，却不知为何，他的双腿，像灌了铅般的那样沉重，沉重得他都快抬不起来。 生如秋真的很想要，很想要相信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真的是他那已经逝世了的恩师，但是他却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怎么敢相信？怎么去相信？ 郭朝阳见生如秋情绪如此激动，行为如此莽撞，虽不知他要做什么，却还是伸出手，欲将生如秋拉回来。 未曾料想，生如秋胳膊一挥，竟然甩开了郭朝阳的手。 甄牛毕此时也注意到了行为异常的生如秋。 在场所有的人，都以一种不解的目光盯着生如秋，在这不解的目光中，还夹杂着一些玩味儿。 这生如秋是不想活了吧？竟然敢在“牛魔王”面前如此失态？ 众弟子纷纷为生如秋让开了路。 终于，生如秋一步磕半步绊的，来到了甄牛毕的面前。 甄牛毕那小小的倒三角眼微微地眯了起来，看起来更小了，他上下打量着比他高出将近一个头的生如秋。 甄牛毕还没有打量完呢，就被生如秋的“噗通”一跪，打断了。 生如秋就这样跪在甄牛毕的面前，全身在颤抖着，一声声压抑而低沉的哭声，似乎是从他灵魂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剥离出来。 生如秋不敢相信，他眼睁睁看着被坏人杀死的恩师，他亲手把遗体放进棺材里的恩师，现在却活生生地站在这里，毫发无损。 整个大会堂，只能听到生如秋压抑而痛苦的哭声。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人出声打断他。 包括，向来冷漠无情的“牛魔王”——甄牛毕。 “师傅啊……”生如秋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然后抱住了甄牛毕的一条腿。 “嘶……”全场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生如秋真的是活腻了？竟然还敢抱“牛魔王”的大腿？要知道，“牛魔王”有严重的洁癖，最讨厌和别人有身体上的接触了！更别说，还是生如秋主动扑上去的…… 生如秋，你完蛋了…… 在场的弟子都以一种“生如秋，你死定了”的表情，同情地看着生如秋。 但是生如秋却毫无察觉。 “师傅啊……” “师傅啊……” “师傅啊……” …… 一声比一声肝肠寸断，一声比一声催人泪下…… 甄牛毕看着哭得如此动情的生如秋，皱了皱眉，心中嘀咕，这是今年新收上来的弟子吗？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也许之前有过几次照面，自己忘记了？ 甄牛毕本打算待生如秋哭完哭痛快之后，再询问他哭嚎的缘由，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生如秋的哭声非但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声了。 甄牛毕的眉毛皱得越来越紧了，额头上硬生生地被挤出了“川”字。 终于，在生如秋又哭喊出一句“师傅啊……”后，甄牛毕忍无可忍了。 右脚用力一挑，再猛的一踢，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生如秋整个人如同皮球一般，被甄牛毕一脚踢飞了出去。 “咚～”又是一声闷响。是生如秋身体砸在墙上的声音。 生如秋“噗～”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然后双眼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郭朝阳看到生如秋晕了过去，想要急忙上前查看情况，但是“牛魔王”不发话，他也不敢上去啊！那一脚，可不轻啊！ 郭朝阳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能无力，只能在心中祈祷生如秋能够平安无事。 甄牛毕眼眸低垂，一脸嫌弃地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生如秋。 这小子什么身体素质？一脚就踢晕了？难道自己的功力又见涨了？不是吧？最近瓶颈期，很难突破的啊…… “咳咳～”甄牛毕干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来人，把他送到医务处去。”甄牛毕慢悠悠地说道，那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好像刚才把生如秋一脚踢飞的人不是他一样。 听到“牛魔王”开口发话了，郭朝阳便急忙跑到生如秋的身边，蹲下身，动作利索地将生如秋背了起来，背起来后，还不忘向甄牛毕行了个礼，这才小跑着出了大会堂，头也不回地朝医务处奔了过去。 “都散了吧……”甄牛毕拉着他那特有的长调子。 “是……”众弟子施了礼后，就都退了下去，各忙各的去了。 …… 开元书院，医务处。 今儿医务处的院医通通被调去飞仙书院去了，因为今儿是飞仙书院的半年考核，参加考核的弟子多多少少都会受点伤，飞仙书院的医务处处长担心自家人手不够，就派人过来，把开元书院医务处的院医也全部都调走了。 现在开元书院的医务处，剩下的都是些还没出师的小医徒了。 “救人啊！快救人啊！”郭朝阳刚进医务处的大门，就急忙喊道。 “怎么了？”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 郭朝阳转过身，只见是一个身着一身紫衣，样貌眉清目秀的姑娘。 原来是熟人——紫菱啊！ 生如秋，郭朝阳，紫菱，他们三个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三人一起来到这开元书院。只不过，生如秋和郭朝阳被分到了杂务处，而紫菱，则被分到了医务处。 “朝阳哥哥，是你呀！”紫菱唤道。 “如秋哥哥！如秋哥哥怎么了？”紫菱这才看到生如秋的嘴唇上全是血，惊叫起来，急忙掏出随身带的手帕，踮起脚尖，将生如秋嘴唇上的血迹轻轻擦去。 “朝阳哥哥，如秋哥哥这是怎么了呀！怎么会吐血了呢？”紫菱一脸的担忧，弯弯的柳叶眉都拧巴了起来，大大的杏眼里，仿佛已经有了点点泪光。 “等会儿我再跟你细说，先让院医看看，有没有事！”郭朝阳说着就往坐诊堂走去。 “今儿院医们都不在！”紫菱急忙喊道。 郭朝阳的脚步停了下来。 “都不在？去哪儿了？” “都被叫去飞仙书院了！今儿不是飞仙书院的半年考核吗！”说完，紫菱樱桃般的小嘴嘟了起来，一副气冲冲的样子。 都怪那个飞仙书院举行什么破考核，把我们开元书院的院医们都拉了去，以至于现在都没有院医来给如秋哥哥看伤了！ “哼！” 紫菱想到这里，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医务处的院医都不在，如秋的身体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可如何是好？郭朝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这医务处还有没有人会治病救人的啊？”郭朝阳不死心地问道。 “没有了，剩下的都是我们这些还没有出师的小医徒，我们哪会治病救人啊……”紫菱越说越小声了。 如果她能够像她家师傅一样，医术精湛，那她现在就可以救她的如秋哥哥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郭朝阳看着一脸担忧的紫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