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涯明月刀 上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到了冬季，威尔斯帝国不像华夏联盟一样会下雪，其温度一般会保持在十度左右，寒冷持续的时间很长。一般情况下，当联盟开始草长莺飞的时候，帝国的温度刚开始回升，在这一段时间内，帝国内的空气很潮湿，冷冽的寒风每天刮个不停，偶尔还会卷着风沙，所以一到晚上，帝国内很少会有人在大街上闲逛，哪怕在帝国的国都威尔士城也是一样。 威尔士城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是有钱人的天堂，外城则是帝国平民生活的地方，虽然在威尔斯帝国内随处可见一些如天有神迹我有权利的标语，但是世代生活在威尔士外城的平民很少有机会进内城。原因无他，想进内城，需要权、钱、实力三样，缺一不可。 乘坐着郑端成安排的直升机，楚羽等人在威尔士城外下了飞机，按照郑端成的计划，是想让楚羽等人先去帝国东方的圣彼堡州，那里是郑端成的家乡，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然后在辗转飞到八犬联邦投靠联邦军神，只是飞机飞到威尔士城上空的时候被帝国的护卫军拦了下来，楚羽等人没办法只有下了飞机，驾驶员和帝都的护卫军交涉了一番后，无奈的告诉楚羽等人，他们只能留在这里。对此楚羽倒是没有什么不满和担忧，毕竟他的最初打算就是来帝国。如此一来倒是令楚羽少了几番口舌，既能推脱郑端成的好意，又能留在帝国，一举两得。 看着飞机在天际消失，楚羽等人跟着护卫军的人去办临时证件，等到他们把帝国宪章背熟出来后，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间，四人在外城找了个饭馆，随便吃了一顿后，就找了个简单的旅馆暂时安顿了下来。 不同于联盟内多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在威尔斯城内，多的是不同肤色的人种，还有各种各样的语言，听着外面吵杂的叫喊声，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内城，在飞机上呆了一天的诸人坐在旅馆的木桌前都有些沉默不语——王浩和李鸽这些年攒了一些现金，楚羽和曹回体一个一直忙于逃命一个家族遭殃，身上根本没有带多少钱，郑端成虽然给了一些，但是是联盟现钞，在帝国，威尔斯人不喜欢联盟现钞，而且兑换金币的费率很大，王浩身上的近两万华夏现钞，只兑换了十几枚金币。而办临时证件，每个人就用掉了一枚金币。 金币金光闪闪，正躺在木桌上，金币的正面上印着威尔斯帝国的开国大帝，背面则印着君权神授四字。 手里把玩着一枚金币，楚羽不知道怎么想到了当初和楚楚在彩虹岛的时光，那个时候海风吹来，有海鸥翱翔着环绕在头顶，楚楚笑着对楚羽说让楚羽有空带着她去帝国来过圣诞节，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惊喜。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只不过曾经的一切都成了记忆中的剪影了。 看着手里的金币，楚羽心里闪现了很多画面，张匹夫、楚飞云、曹满、霍云晗、白怡然……那些逝去的岁月如同珍贵的黄金一样，令人难以割舍。只是回忆最终都会像潮水一般退去，不同的是，那些记忆留下的点点痕迹，如同那阡陌般纵横的深深皱纹一样，印在脸上刻在心里。 这个时候的楚羽不禁想，如果自己还呆在彩虹岛，日子虽然苦些累些，但是至少有楚楚陪着，可以吃她做的饭菜，可以看着她成长——似水流年，纵使时光飞逝，到现在，楚羽依旧认为楚楚是那道独特的风景。无论生活是暗淡还是灿烂。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楚楚，也只有一个楚羽。 握不住年华似水，等不到此间少年。 “威尔士城竟然比凤凰城还大，咱们虽然没来得急转，但是饭菜还算可口，温度也比联盟那边要高一些。我觉得还好啊，你们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王浩看着楚羽问道，说完他看了李鸽的背影一眼：“鸽子，你站在窗户边看什么呢？” “看美女啊！”李鸽说着招呼了王浩一声：“耗子，你快过来，这个白妞绝对是你的菜，蛇腰肥臀不说，最主要的还胸大，脸也不错。” “牲口！”听着李鸽的话，王浩呸了一声：“老子是华夏人，岂能乱来？” “行了吧，你是怕被人打死吧。”李鸽嘿嘿一笑，来到桌前坐下：“耗子说的不错，这帝国的风土人情一看就比联盟开放，咱们算来对了，就是他们的语言似乎带着一股怪腔，听不懂。” “慢慢就好了。”楚羽回应了一声，看了曹回体一眼后，楚羽想了想说道：“一会我出去一趟，找一个人。” “羽哥你在帝国还有认识的人？”王浩皱了一下眉头：“不是我不放心，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不好行事啊。” “没事，我就是打听一下。”楚羽说着看着眼前剩下的十一枚金币：“什么时候能回联盟还不清楚，这些金币能撑几天？” 王浩扬了扬手里的银币：“我这还有八枚银币呢。一枚金币换十块银币，一枚银币换一百枚铜币，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些富商难道天天扛个箱子在身上不成？还不得累死。” “需要钱了那用得着他们动手？”李鸽抓了个金币在手，咬了一下打量了一下金币说道：“咱们四个人两间房，一晚上两个银币，吃饭的话一天也要两个银币，这些钱坚持个一二十天没有问题。”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明天鸽子你和我一起出去找套房，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活，咱们先干着。” “行啊，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联盟，咱们既然就来了，就不能对不起自己。” 听着王浩和李鸽的对话，楚羽有些沉默，曹回体则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的他手里夹着一根烟，已经许久没有吸，烟火已经熄灭。王浩等人的话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见曹回体不说话，楚羽也没有多想，和王浩李鸽又聊了一阵后，楚羽拿着一枚金币出了旅馆，正是吃饭的时候，大街上人来人往，楚羽顺着人流漫无目的的走着——当初离开彩虹岛的时候，铁全胜说如果有机会让楚羽到帝都找一个叫火麒麟的人，铁全胜说他留了东西在火麒麟这里，里面极有可能和楚羽的身世有关。既然来到了帝国，楚羽自然要全力查一下自己的身世。 想起铁全胜，楚羽心里生出一丝担心，从轮回阁出来后，他只顾忙着报仇，临走的时候本想把铁全胜一起接走，只是时间上不允许，铁全胜在医院里不知道情况如何？这个时候的楚羽还不知道铁全胜已经死去——铁全胜这一辈子，风光过落魄过，作为帝国试验培养的第一代异能人，他没有死在七色花的手里，也没有死在帝国的追杀中，而是死于自杀。 如果活着是一种痛苦的话，倒不如死去。 楚羽双手插在口袋里，身上只穿着一件外套的他倒是不觉的冷，只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在众人都穿着厚袄的大街上，身穿单衣的楚羽明显有点鹤立鸡群。楚羽无视众人的目光，只是在街上随意的走着。在一个报亭，他买了一份帝国的地图，对于威尔斯帝国，楚羽还是有些了解的，威尔斯帝国一共由四大州组成，比如郑端成所在的圣彼堡州，那里是帝国的最东边，也距离八犬联邦最近，然后就是帝国威尔士城所在的艾本尔州以及南方的艾格兰州和北方的呼和浩洲。 威尔斯帝国在华夏联盟的北方，纵横共和国在联盟的西方，而八犬联邦距离以上三国的距离较远，在大海深处的岛屿之上，有无数的海岛和陆地构成，还有许多小国家。这四个国家若说那个国家面积最大，自然是八犬联邦，而联盟人口最少，威尔斯帝国和纵横共和国人口相对多一些，不同的是帝国是君主制度，帝王说了算，纵横共和国是一党专政，而八犬联邦则是多党轮流执政，华夏联盟是执行官说了算。 低头看着报纸，楚羽的目光不知觉的落在了威尔士城，看着地图比例，楚羽皱了一下眉头，威尔士城很大，方圆近百里，人口过五百万，在这么多人中，要找一个叫火麒麟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看着地图上数不清的小街，楚羽停住了脚步，回望了一眼来路的他发现一个问题，自己似乎迷路了？想到这里楚羽不觉的笑了一下，他的方向感一向很好，只是出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问题，没有注意路边的标志，现在他回头一看，四周的情景似乎都差不多——四周都是民居，一楼都是小饭店和超市，各种卖家电的手机充费的门面应有尽有，街道两旁小巷四通八达，楚羽还真不记得这一路顺着人流拐了几个弯走了几道巷。 初来乍到，迷路本就是一件再普通的事情，不知道问就是了，只是现在人生地不熟语言沟通还有一些障碍，楚羽不由的有些发愁。 站在原地的楚羽四处看了一下，发现对面就是一栋民居。民居楼不高，就是土砖结构的三层楼而已，和其他民居不同的是，这座居民楼的门面房上写着按摩桑拿之类的字眼，特别是门口射出来的霓虹灯光，昏黄之中带着潮红，给人一种很是暧昧的感觉。 见楚羽望向这边，坐在门口的一个女人搔首弄姿的楚羽喊了一声：“小哥，来嘛，放松下。” 楚羽当然知道这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就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一个人拦住了他：“嗨，施主，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不过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不保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不出三日你必有血光之灾啊。” 楚羽扭头，看到了一个光头和尚，和尚年龄二十左右，眉目还算清秀，只是两只眼珠不停的转来转去，一看就是能说会道之辈。 年轻人身穿僧衣，左手抓着一个写有逢凶化吉的横杆招牌，右手里挂着挂着一串念珠，正在摩挲着转动着，见楚羽望来，和尚一脸的笑意。听对方说的是联盟语言，楚羽心里一喜，帝国里佛家昌盛，但是出来算命的多半不是正规和尚，虽然知道对方是江湖骗子的可能性很大，楚羽还是停住了脚步：“有没有血光之灾我不知道，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我倒是能给你一些银币。” 听到楚羽的话，和尚脸上的笑容更浓：“出家之人慈悲为怀，施主有难我定全力支援，就是不知道施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迷路了，还有就是想打听一个人。” “帝国繁华，你刚来这里迷路正常，就是不知道你住哪？我可以把你带回去，也不说什么问路费了，咱们相见就是有缘，我就收你一枚金币你看如何？” 楚羽冷笑没有吭声，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去再寻他法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就是他，抓住他！这个大骗子！” 听到这话，楚羽面前的和尚脸色大变，手里的招牌顺手一扔，抓住楚羽就跑了起来：“跟我走！我帮你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