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善哉！恶哉？

    本以为双方会立刻开战，没想到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对方有五个人，当中领头的身材高大，墨绿色的头发打理的很柔顺，熨帖的束在脑后，眼神明亮温和，若是忽略他身上的紧身衣与麻布罩衫，倒有几分儒雅的感觉。其他四个人也不如我们想象的那般紧张和充满敌意。

    怎么回事？我和鹿丸对视了一眼，没有回头，却不约而同的低唤了一声：“雏田！”只听后面小声答道：“是”，过不了多久，便又回答：“附近再没有其他人存在，离我们最近的一拨人也在持续的远离中；地宫内有一些人，大多是零星分布，只有少数几个聚集在一起，不过几乎都不存在查克拉反应。”

    查克拉虾米的，那都是浮云，不过至少眼下应该还是足够安全的吧！鹿丸悄悄松了口气，我却仍不放心，强化了侦测陷阱，放出技能。

    再度瞭望四周，便发现在左边乱石堆中，右前方树林中，以及对方身后上方石壁中，都隐藏着杀伤力巨大的陷阱。

    心中一动，不再刻意压低声音，而是以足以让对面的人听清楚的音量提醒众人潜在的危险。

    我的话音刚落，凛立刻进入了潜行状态：“师父，要我去解除吗？”

    这种淡然而无谓的口气刺激到了众小忍，（呃，似乎也不小了。）葵也积极表态：“还是交给我吧！这种危险的工作不适合你们女孩子！”

    凛根本不理他，我笑着瞥了他一眼：“放心吧，凛做过这方面的训练，而且，今天在场的以女孩子居多，你若都要保护的话，可不一定顾得过来哟！”

    葵的脸色微微一红，却也没再说什么。

    对面看我们居然在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纠缠，脸色也都变得很奇怪，只有中间的人还勉强维持了沉静的态度，重重咳了一声，开腔道：“诸位来自木叶的客人，请稍安勿躁，陷阱什么的，只是为了自保而存在，绝不是针对诸位的！——以我毕生所追求的道路为证，我对诸位绝无恶意！”

    听他说得严重，我也压住了有些跃跃欲试的众小忍，反正，解除陷阱什么的，只是秒秒钟的事儿。

    对面继续说道：“我的名字是乐天花人，与身边这几位一起，都是继承了大蛇丸大人的遗志，立志要在他未竟之路上走下去的！”说着，其余四人也都纷纷报名，并微微躬身致意。

    这下轮到我们一方耸然动容了，继承大蛇的遗志，这该怎么说……？

    “虽然在外人看来，我们只是作为研究对象和工具一般的存在，这一点，相信诸位也都了解，”花人并没有在意我们的表情，仍自顾说着，“但是，除此之外，大蛇丸大人待我们却是十分的优容，并且，我们也能感受到大人对于长生之道的向往和那种矢志不渝的信念！我们相信大人所走的路是正确的，只是，在这过程中所采取的手段为人所不容。”

    “我们愿意提供木叶方需要的一切情报和研究资料，只希望贵方能保证我们安全的转移并且继续对于转生之路的研究。当然，我们不会再采取任何有违人道的手段，一切都以自愿和合作为前提，并且，会随时与木叶分享研究成果！”

    花人越说，我的眉头皱的越紧，人道么，呵呵，“转生”一说，本身就是不人道的。人道也属于天道，天道循环，何来长生？即便与日月同辉，天地同寿，然而天地日月却也有毁灭之时，rou体的转生，岂是正途？

    然而转生的研究，虽然在木叶被视为禁术，大蛇也正是因为此遭到驱逐，但是眼前这几人，却并不属于木叶，从道理上讲，若对方没有敌意，也未曾侵犯到我们的利益，木叶也无权对其喊打喊杀。

    何况，转生虽为禁术，但在研究的过程中，却着实会衍生很多珍贵的医学成果，如若能分享的话……

    恶名不用木叶来背，而成就……

    虽然这其中必有种种弊端，但却无法令人不心动。我强压着心中的震惊，放出气势，直逼向花人。经过现实与幻境中的双重磨砺，这股气势早已如山岳般厚重，刀锋般凌厉，然而对方却不为所动，眼神中透出一丝明悟后的了然与超然。

    唔……事有所为啊！对方也是有恃无恐。

    “那个，乐天先生，事关重大，我无法代替木叶对你做出回答，请容我与村子进行联络，等待决议。在此之前，是不是可以先让我们去整理一下大蛇丸留下的资料，并且，让我们了解一下你们所掌握的情报？”

    我们这么急匆匆地赶来，为的是怕被其他势力捷足先登，对方又何尝没有如此的担心？若不是想要求得木叶的承认和庇护，恐怕也早就落荒而逃了吧！是以尽管最后的结果还没等到，却仍然毫不犹豫的把我们迎进了地宫。

    当然，在那之前，我有先找了个隐蔽的场所，用传送门送了个分身回去木叶报告这里的情况。

    蛇巢内的事情一切进展顺利。据花人说，佐助诛杀大蛇后，并没有继续大开杀戒，只是收拾了些必需品就轻装上路，带走的几个人也都与情报相吻合；而大蛇的亲密助手药师兜，却是在深思熟虑之后装敛了大蛇的残躯不知去向，虽然他们有出言阻拦，但对方的实力却超乎了众人的想象；其他的囚徒们，该走的都已走了，不该走的，暂时被他们分派到各地收集情报和拦截可能会出现的其他势力，唯有木叶这一边被放开了道路——说起来，虽然是“囚犯”，但仍然有着一定的自由，相处的时间长了，各人的脾气秉性、相互间的小心思也都了解的很清楚，尤其因为身份的缘故，几乎没有人会刻意隐瞒什么。——而那些走不了的，基本都集中在角斗场。

    所谓的走不了的，自然是已经失去了自主行为能力，换句话说，没有了身为人类的正常思维，只有一些本能行为的“人”。从角斗场上方看下去，几个有些畸形的人型生物孤零零的在圆周内来回游荡，偶尔碰到或是听到什么动静就会立刻扑在一起厮杀，而这其中产生的血腥味和愤怒的嘶吼往往又会招来其他“人”的注意，也跟着加入战团，形式转眼间就一片混乱。

    这时就有留守的人员在边上敲锣，同时往场内投入吃食，厮杀者顿时四散分开，朝最近的食物跑过去。

    这哪里还是人啊！我虽不怜悯他们，但仍不由为之感叹，轻轻摇了摇头，便不再观看，转身而去。

    小忍们远没有这样的修养，纷纷发出不平之声，唯有凛仍是一言不发跟在我后面。

    过了一会儿，小樱追了上来，“姉桑，这些人，还能恢复吗？”

    我停下脚步，却不看她：“你应该相信自己的医术。”

    小樱默然，从医学上论，这些人所受到的伤害已经是不可逆的，除非从头培养他们做人，但那也已经不是他们自己了。

    我不忍心让小樱完全失望，淡淡剖析道：“他们的情况，并非完全绝望，只是灵魂被困，觉魂受到伤害，只有生魂仍在正常运转；但是目前的医学手段无法修复魂魄，即便只是修复受损的大脑和神经也做不到，想要让他们恢复正常，只有死过一次后，由我来复活，如果能够成功觉醒的话，无论是身体还是魂魄都会自动的修复成功。”毕竟对于我来说，只要灵魂不灭，总归是可以救的。

    但是这样一来，这些“人”都需要死上一次，却未必都能活过来，毕竟他们的灵魂，也已十分的虚弱，小樱自问无能替他们做出选择，遂也不再纠缠，却是越发的沉默。

    很快，小忍们也陆陆续续的跟上，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香子犹豫了一下，受到众人眼神鼓励，还是低声问我：“老师，这些人，会被如何处理呢？”

    呵，我不由得笑了。果然，经历和立场不同，问出来的话，也就不同。

    这些“人”不属于我们，以前是这样，现在大蛇死了，也仍然是这样。所以，他们会受到怎样的对待，跟我们完全无关，他们的处置权，现在来说，在花人的手上，并且，即便有这样的可能，我也一丁点儿都不想要来这个权利，不，应该说是权力。对木叶来说，接手这样一批人，是完全有害无利的！

    小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尽管不忍，她也只是从人道的角度出发，问我是否能够让他们的神智得以恢复，而并不会去考虑他们的去向；然而香子的想法，却是过于简单了，我甚至能够想象，如果我回答说，他们会被废物利用，继续进行人体实验，香子就会开口求我把他们要过来——然而要过来又能怎样？

    不是因为我的心已经变得坚硬和冷酷，而是因为他们确实已经是废物，这个世界，不需要废物！

    我无法跟香子解释这一切，所以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过就在此时，从地宫的入口方向，传来了一阵sao乱。

    “叛徒！你们这帮叛徒！我就知道！！居然还放了外人进来！！”吵嚷声由远而近，速度很快。显然，对方对于地宫内的路线和设施也非常熟悉。

    花人从一旁的甬道内闪了出来，“非常抱歉，悠悠小姐，这是另外一批忠于大蛇丸大人的——同僚，”花人斟酌着自己的措辞：“他们的理念与我们不同，他们只是想为大蛇丸大人报仇，向这个世界宣战。我并不认同他们，但是也无法与之相残，所以只是把他们支开了，没想到会这么快回来……”

    自然，我也没想到……资料只收集到一半，冲突却是无法避免，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