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面见市长
刘朝东载着卫九州和关小柔来到了市府大楼。 这是一幢高达九层半的一体式办公大楼，占地面积近万平方米，墙体是灰色的，有些旧了，不过高大气派的正门及门前的两排整齐的杨树，又为它增添了几分**。 毕竟，身为全市的最高权力机构，虽然不宜过分高调张扬，但应有的威严还是要的。 门卫认识刘朝东，朝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拉门放行，卫九州心想这就是权力的好处，有一个刑侦队长的身份，在桂南市这一亩三分地上，去到哪里都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刘朝东在后面的停车场放好车辆，带着两人直接从后门进入，在大厅通过了安检，坐电梯直上到八楼。 八楼的楼层很低，但通风明亮，一点也不觉得压抑，通道统一铺垫着棕色的木地板，显得大气庄重，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踏在上面，连脚步也变得沉重了。 卫九州见到两旁的房门上都是贴着“第一副市长”、“第二副市长”及“市长助理”之类的小牌子，想到很快就要见到全市最大的父母官，心情不由微微地激动了起来。 刘朝东在左侧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门外停下脚步，伸手轻轻敲了敲房门，然后退开两步，肃然站立。 过了一会，门从里面被人缓缓拉开了，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少妇站在门后。 她三十出头的样子，留着齐耳的短发，身材适中，虽然不算十分漂亮，但端庄大方，气质干练，她的目光先是在卫九州和关小柔脸上停顿了一会，才冲刘朝东微微点头，道：“刘队长来了，林市长在等着你呢，快进去吧。” 她是市长副助理兼市长办公室秘书宁静，听她的说话就知道，刘朝东应该是市长办公室的常客了，两人也相当熟悉，否则她的语气不会如此亲切自然。 刘朝东不客气，点了点头，问了一声“宁秘书好”后，就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办公室分里外两间，外间是机要秘书接听电话、整理公文的地方，占的位置不大，里间才算是真正的市长办公室。 宁静走在前面，来到里间门前轻轻敲了敲，才推开，侧身让三人先进去，然后才跟着进去。 里间比外间宽敞多了，铺垫着暗红色的地毯，陈设却相当简单，一个四十上下的方脸浓眉汉子坐在宽大办公桌后，就是一市之长林正华了。 听到推门声，他抬起头，当他见到卫九州时，不由愣住了。 卫九州也在看着他，见到他的脸孔虽然带着几分威严，但看着自己的目光却包含了疑惑、惊讶、感慨、哀伤等多种复杂的情感，心里觉得很是奇怪，我又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至于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看吗？ 刘朝东走进这里，并没有一般官员面见市长时的拘谨，也没有称市长，而是直接走到办公桌前，开口就道：“营长，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林正华这才如梦初醒，惊喜交集地叫道：“卫扬？” 但他又马上知道是自己错了，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世事沧桑，自己牵挂着的那个人应该也如刘朝东一般，即将步入不惑之年，又怎会如此年轻，如此飞扬，一点也没变？ 刘朝东不说话，也不提示，只是倚在桌子边微笑地看着他。 林正华伸手猛拍了一下脑袋，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卫九州面前，伸出了手：“你看我这脑袋，还精神恍惚了，长得这么像，你应该就是卫扬的儿子了吧？” 他这一句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刘朝东已笑得弯下了腰。 我什么时候变成了大哥的儿子了，卫九州握住他的手，笑道：“我大嫂十年前才进我家门，就算那时马上生儿子，现在最多也不过十岁而已，哪怕是天天像吹气球一样吹，也不可能吹得像我这么大吧？” 这话一出，连一向严肃沉稳的宁静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关小柔跟着笑了，心想这小子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呀，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林正华却毫不介意，紧紧握住他的手，哈哈笑道：“原来你是卫扬的弟弟呀，好，见到你真好，你让我想起了你大哥，你既是他的弟弟，也就是我林正华的亲弟弟。” 卫九州不禁微微苦笑，心想幸亏我只是卫扬的弟弟而已，若我真的是我大哥的儿子，那我岂不是就成了你的亲儿子？ 林正华在官场混了十几年，能做今天这个位置，绝非简单人物，最善于察言观色，一看卫九州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立刻斩钉截铁地道：“你想得没错，当年在战场上，我虽然是你大哥的营长，可我们是生死之交，亲如兄弟，朝东的这条命和我今天的地位，都是你大哥和死在战场上的兄弟以热血换来的，没有你大哥，就没有今天的林正华，虽然他不愿意再见我们，但我知道他是决不会忘了我这个老大哥的，所以你是他的弟弟，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弟弟，你若他的儿子，我也一样会把你当成亲儿子看待！” 从他握自己手的用力程度和他脸上所流露出来的真挚神情来看，他所言非虚，卫九州想到二十年来坐在轮椅的大哥，不由也被他感动了，紧紧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真诚地叫道：“林大哥！” “这就对了，快快坐下，大家也都坐吧，别站着了。” 他拉着卫九州的手，两人一起坐在了沙发上，刘朝东、关小柔和宁静也跟着坐下，他的目光停留在关小柔身上，问道：“朝东，这个女同志一身英气，是你的兵吗？” 刘朝东笑道：“忘记介绍了，她叫关小柔，刚从警察大学毕业，是南关市第三副市长关长生的女儿，现在是我的得力干将了。” 卫九州听得暗暗一惊，小燕的父亲是也南关市府的高官，与她的父亲应该是平级，大家同在一屋檐下，若她与小燕也认识，那就糟了，自己的谎言迟早会被揭穿的。 关小柔看了他的神情，以为他吃惊于自己的身份，不由暗暗得意，心想你有一个市长大哥又怎么样，我还是三级市副市长的亲生闺女呢！ 林正华亲切地一笑，道：“好啊，巾帼不让须眉，我和关副市长是很熟悉的朋友了，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林叔叔。” 关小柔微微一笑，道：“是，林叔叔，您的大名我听我爸多次提起过了，他说林叔叔您为官清廉，刚正不阿，行事果断有魄力，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优秀领导，而且我听说林叔叔很快就要升任参政议员一职，在职位上与我爸爸平起平坐了。” 又来拍马屁了，卫九州暗暗好笑，她吹捧人的本事是天生的吧？再配上她那又甜又脆的嗓音，只怕像我林大哥这样的铁汉也要忍不住飘飘然了。 果然，林正华乐呵呵笑道：“平起平坐不敢当啊，关副市长太抬举我了，以后我一定登门拜访。” 说完，他收敛了笑容，伸手轻轻拍着卫九州的膝盖，喟然一叹，道：“我最近需要处理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不过既然是我的小老弟来了，再忙我也得陪着，这样吧，朝东和小柔先回去上班，你就在里间休息一下，等下班，我和朝东全程陪同，你要吃什么、买什么，尽管开口，一切开支我全包了。” 好，有面子，真是太有面子了！居然能让一个市长来陪我这个毛头小子全程玩耍，卫九州的脸上不由露出了陶醉的表情，关小柔知道他心里得意，偷偷地瞪了他一眼。 卫九州笑了笑，道：“好的，我听大哥的安排。” 林正华扭头对宁静道：“我晚上有活动吗？都帮我推了吧，今晚我要好好陪我弟聊聊。” 宁静微笑了一下，正要说话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她便停止了说话，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林正华。 见到林正华微微点了点头，她就站了起来，走了出去。不一会，她就回来了，对林正华道：“市长，是张局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