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病人
市公安局指挥中心的大厅里，李庆正怒目而视地瞪着对面的古璇。 “这么大的爆炸，还有这么多人械斗，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派特警去现场？你究竟是什么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这样做！” 古璇冷静地笑笑，没有回答暴怒中的李庆。她把头发向后甩了甩，俯身看着眼前的大屏幕，上面是从高空俯视的角度拍摄的画面，正是小中东爆炸现场的上空。 “说话！”李庆直接从身上掏出手枪，枪口对准古璇。 “李局长，你要为你的冲动负责。”古璇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冷冷道，“我现在是这里的总指挥，一切行动都要听我指令。” “你！”李庆气的直接拉开枪栓，子弹上膛，并且打开保险。 “住手！李庆，你给我把枪放下！”一声厉喝在指挥中心门口响起，“胡闹！简直是胡闹！” 李庆不情愿地放下枪，他知道副部长到了。 “把枪交出来，从现在开始，你暂停职务，关禁闭十天，好好反省。”副部长冷冷道。 “我不服，古璇的决定是在拿江南市的安危开玩笑，作为分管刑侦、特警的副局长，我不能无动于衷。”李庆气愤之极反而平静下来。 “我不是已经宣布了么，这里现在由古璇同志全权负责，她的决定就是命令。”副部长盯着李庆，语气中有压抑的怒火。 “我对她作为总指挥的命令感到困惑，她的决定违反了公安机关处置突发事件的程序，是违法行为。”李庆争辩。 “好了，好了。”副部长不耐烦地打断，“我说过，她的任命是更高层领导的决定，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现在，你去停职反省。” 李庆掏出工作证和枪一起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脱掉警服外套，向门外走去。眼神里说不出的悲凉。 “古璇，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副部长等李庆离开后，恢复了一贯的严肃。 “报告部长，我认为现在不适宜派员到现场。原因有两点：一是小中东地形复杂，特警还没到就会被对方发觉，不利于接下来的侦查；二是白胖子刚刚打了电话求救，我怀疑他的背后还有大鱼，不能打草惊蛇。” “就这些？”副部长面无表情。 “就这些。”古璇看着副部长。 “这说服不了我。你跟我出来。”副部长说完率先走到旁边的小会议室，古璇跟在他的身后，同时交代指挥中心的民警继续盯紧爆炸现场。 两人来到会议室，关上门，副部长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对古璇说：“小古，我这次可是把李庆得罪惨了。你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我也帮不了你太多了。” “部长，韩镇刚才在爆炸中心。”古璇认真道，“而且爆炸发生后，他被人救出来了，不仅没有受重伤，而且一个人收拾了几十个外国人。” “哦？”副部长惊讶，“你发现什么了？” “如果没有猜错，我怀疑韩镇也是那些古老家族的其中一个的成员。”古璇眉头微微皱起，“而且他的情况很特殊，和我们之前了解的家族成员都不一样。他好像特别能打，而且身体素质极其优秀。就像天生的战士。” “战士？这些家族的人里面还有战士？”副部长一脸疑惑。 “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非常有限，没有关于这类人的情报。但根据我的判断，韩镇应该是一个新的类型。” “你之前不是说，他们这种人都是病人么？怎么病人还这么危险？”副部长问。 “据我们了解，这些人是在远古时期体质特殊或者进化发生变异的人种。他们的基因在人类早期时候，发生了改变，或者说是产生了某种缺陷，导致他们的身体异于常人。经过多年研究，我们认为这种变异与其说是特殊能力，还不如说是一种先天疾病。”古璇解释。 “这些人从出生就患上了严重的先天性遗传疾病，有的人智商极高但寿命却很短暂，有的人相貌惊人的美丽但心智发育不成熟，还有人细胞再生能力比别人强大十倍、百倍，可以说只要不是烧成灰烬，就死不了。” “但他们这种人在得到一种特殊能力的同时，却具有无法摆脱的致命缺陷，这让他们和普通人不同。所以这种人往往有意刻意隐瞒自身，自成体系地躲藏在人类社会之中。我们发现的韩镇，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否则无法解释他做的这么多事情。”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副部长问，“看着他把整座城市拆了？” “部长您说笑了。我认为韩镇现在和白胖子的冲突正好给了我们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好好观察一下这种人的行事方式，以便今后可以更加深入地开展研究。” “如果威胁到普通人的安全呢？” “现在直升机已经待命，随时可以出发，三分钟之内就能抵达现场。而且我们的无人机也在高空侦查那一带的所有情况，不会有问题。”古璇回答，“请部长允许我们继续观察韩镇，我想，通过他我们可以了解到更多关于这些神秘家族的信息。” 副部长眯着眼睛，考虑良久，缓缓点点头：“你要保证市民的绝对安全。不允许再出意外。” “是！”古璇立正敬礼，然后离开会议室。 同一时间，韩镇的身前已经躺倒一大片各种肤色的人，他略有些疲惫地看着对面，密密麻麻的外国人将他围在中间，虎视眈眈地和他对峙。 石头和其他五个小伙子已经被韩镇挪到身后一块平地上，除了石头还能面前坐直身体，其他人全都躺在地上，所幸都还活着。 “镇哥，他们人太多了，你先跑吧。”石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只要你活着，就能给我们报仇雪恨。” 韩镇摇摇头：“别说话了，好好歇着，我会带你们出去。” “镇哥！”石头眼角有些湿润。 韩镇不再回头，从地上一个断了双腿的黑鬼手里拿过一根钢管。在手里拎了拎，觉得不太满意。四下看看，突然发现一个棕色皮肤的胖子，这人撅着屁股趴在人堆里面，脚边正躺着一条黑色的大棍。 韩镇走过去，一脚揣在胖子的屁股上。 “啊！”杀猪般的叫声震得人耳膜生疼，胖子连滚带爬地向一边跑去，看样子没受一点伤。韩镇懒得理会，捡起那根长棍，放在手里抡了一圈，发出呼呼的风声。 这个还不错，韩镇满意地点点头。拎着棍子朝对面走去。 一群穿着破烂的南亚人纷纷后退，他们正处在韩镇面对的方向，一个个瘦的跟麻杆一样，哪里是韩镇的对手。 韩镇径直走进人群，他清楚地知道白胖子此刻正躲在不远的一座破房子里。现在打这些又脏又瘦的外国人已经提不起他任何兴趣，只想尽快抓住白胖子，解决恩怨。 人群围在韩镇周围，但没人敢上前一步。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那座低矮的平房跟前。 这座小房子平日没有人住，应该是存放杂物的仓库。韩镇刚才清楚地看到白胖子钻进屋子，再也没有出来过。这座小房还没有一个成年大汉高，低矮逼仄，屋门虚掩，没有窗户。 韩镇皱皱眉头，有些奇怪白胖子为什么躲进这里。难道还会有什么机关？ 小心翼翼地用长棍将屋门推开，门栓发出“吱钮”的摩擦声。韩镇借着日光仔细打量了一下，见这个房子里堆满了各种废品，从地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儿。 白胖子真的躲在里面？韩镇有些疑惑。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突然感到脖颈一凉，似乎有人在他身后对着他的脖子吹了口气。 韩镇一惊之下本能地朝前扑去，同时奋力压低头部，一道带血的刀光闪过。韩镇脑后已经被削的鲜血淋漓，所幸只是皮rou伤，若是再慢一步，他的整颗头颅都要被砍飞。 韩镇大惊失色，从他被救出废墟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白胖子的手下有这么好的身手，能在他全神戒备的时刻突然袭击，而且差点得手。这到底是什么人？ 还来不及细想，就在他身体前扑快要到达门边的时刻，房间里面突然悄无声息地飞出一片箭矢来。没错，就是电视里打仗才会看到的箭矢。这一片足有二十多只，个个箭头雪亮，发着幽幽冷光，让人胆寒。 此刻，在韩镇来不及反应的时刻，不知什么人将这些箭矢同时射出，看得出来，射箭之人时机把握之精准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韩镇心底一沉，眼睁睁看着那一片箭矢朝自己射来。而自己正在空中，根本来不及躲避。 难道今天就要死了么？韩镇心里浮起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