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孔三儿的享受

    一拥而上，坦克手下的英雄好汉们悍不畏死地向韩镇乱刀砍下，别说是人，就是铜人铁马也给剁成rou泥。

    坦克哈哈大笑，本来看见韩镇一幅迫不及待的样子还有些心里没底，以为他有些什么手段，现在看来应当是自己多虑了。几百条汉子，一拥而上，韩镇再无幸理。这下子，钢圈肯定得服服帖帖，自己很快就要吃下“小中东”的整个皮rou生意。一想到自己手下又将多出一支“女兵”，心里就舒坦得像是在云彩里打滚儿一般。

    钢圈也被几百号人同时砍一个人的场面给镇了，在几个手下的拼命保护下躲在大厅一角。钢圈拿着手机要给外界打电话求助，没想到手机全部没了信号。

    “草，坦克也用上高科技了。”钢圈一脸寒冰，她预感到不妙。

    “哈哈，钢圈姐，你别费劲儿了，这方圆300米的地方，都被我的人给控住啦，别说电话信号了，就算WIFI信号也一样进不来！”坦克得意道，“你还是乖乖地舔我**吧！哈哈哈哈”

    坦克心头舒畅，这么多年跟钢圈明争暗斗，今天终于全面胜利，这种掌握一切的感觉实在太酸爽啦！

    此处应当有掌声！

    坦克一个人哈哈大笑，按照套路，下面是手下们跟着吹捧起哄时间。怎么没人吭声？

    不对，一定是这帮孙子太土鳖，没见过世面。坦克想要提醒两句，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怎么还没人应声？钢圈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自己有这么可怕么？

    坦克自我感觉良好，身边一个机灵的家伙悄悄拽拽他的手臂，结结巴巴地说：“老大，老、老、大，你快看……”

    坦克再傻也知道不对，他转身，透过人群一瞧，顿时魂飞天外！

    这还是人嘛？这是坦克脑袋里唯一的念头。

    人群围着的正中间，一个人静静站着，衣服七零八落地挂在身上，此刻正诡异地笑着。

    韩镇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他的身上布满刀口，皮肤像破布一样被划得惨不忍睹。但他强烈地感觉到，这就是自己一直期待的状态。当那些刀朝身体落下时，他忽然不想躲避，就那样让刀锋划过皮肤。似乎在锋刃破体而入的一瞬，有些失去的东西又被找到。

    自从韩镇从医学院离开，他就总觉得身体不对头，一方面是自己变得强大很多，杀人如开瓜切菜一样简单；另一方面，自己的感觉似乎出了问题，整个躯体如同被保鲜膜层层缠住一样，过去身体自然的各种触觉，全部变得麻木僵硬，这种被隔离在现实之外的感觉太过匪夷所思，令他心里憋闷、难受。

    现在，他感觉好极了。离他渐渐远去的身体又回到自己掌握，四肢、手脚、整个躯体又重新有了鲜活的感觉。这个惊喜让韩镇兴奋莫名，索性任由刀棒砍打在身上，他在慢慢体会那种每一个细胞都重新和外界建立联系的美妙感觉。

    坦克的手下们眼神渐渐变得不对，开始还一个劲儿地往前挤，生怕少砍一刀表现不出自己的勇猛，在老大面前丢了脸面。可现在，他们谁也不敢往前凑了。

    因为，韩镇虽身中无数刀伤，但皮肤的每个伤口就那么翻开着、裸露着，没有预料的血流成河、没有期望的血rou模糊。而是像个塑料人偶，身体表面遍布伤痕，却没有血迹。

    这还是人么？每个人心头都浮起这个念头。

    韩镇感觉很好，他似乎又活过来了。抬起头，他冲坦克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坦克心里害怕，但在手下面前不能弱了气势，必须维持老大形象。大吼一声：“装神弄鬼的玩意儿，给我砍死他！”

    身后顿时冲出两个兄弟，都是坦克过命的交情，一个叫孔三儿、一个叫锥子。脖子上挂着大金链，浑身上下纹满了青龙白虎，肌rou练得跟小山一样一坨堆着一坨。

    两人可是坦克的左膀右臂，一人提一把开山刀，嘴里哇哇大叫着冲上阵前。韩镇心情愉快，手中尖刀一晃，先一刀带开孔三儿的开山刀，紧跟着身随刀走，躲开锥子砍下的一刀。

    孔三儿一看大刀走空，二话不说，马上变招，一个扫堂腿偷袭韩镇下盘。那边，锥子也不含糊，刀势虚中有实，变劈为扫，沉重的刀刃切割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韩镇心头一震，知道遇到好手，自己没练过刀法，打架全凭感觉，遇到经验丰富的老手就会吃力许多，搞不好还会吃大亏。他明白这点，于是不敢托大，就地一滚，远远躲开。

    孔三儿和锥子哪里会给韩镇逃命机会，紧跟而上，刀刀毙命，逼得韩镇在楼上左拙右支，狼狈不堪。

    “妈的，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就是个唬人的玩意儿。”孔三儿哈哈大笑，他开始也以为韩镇有什么特殊，没想到一交上手不过如此。放下心来，更打得肆无忌惮。

    韩镇也发觉不对，自己的身体虽然感觉恢复正常，但打起架来怎么变得孱弱了许多。不说和前两天比，就是和自己受伤之前，也差了不少，至少力气上完全不如从前。难道是因为自己被刀砍，受了伤？哪自己为何又不觉得疼痛呢？

    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一边躲避，一边想其他办法。这时候，他看见钢圈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正偷偷往楼梯移动。韩镇二话不说，直接朝钢圈一伙人跑去，孔三儿和锥子举刀就剁。气的钢圈七窍生烟，尖着嗓子叫骂，话虽难听但声音还很悦耳，难怪能训练出一大帮姑娘，还打下一片地盘，果然有些门道。

    坦克看见形势又回到自己手中，心里大石落地，呼叫手下，他要把钢圈一网打尽，至于韩镇更是留他不得，必须狠狠收拾，找回面子。

    一帮壮汉又呼喝着重新冲上去，钢圈的人也开始拼命，一时间，整座小楼喊杀震天，血光四溅。

    韩镇前后左右全是对砍的人群，锥子也加入围攻钢圈的战团，只剩孔三儿自己追着自己不放。一把大刀呼呼刮风，好几次贴着韩镇的头皮削过，惊得他一身冷汗。

    不知不觉，韩镇退下楼梯，往楼下跑去。孔三儿像狗皮膏药跟着追下楼来。韩镇在一楼转圈，孔三儿也跟着一震乱砍，不知毁了多少家具。韩镇无奈，只要往屋里跑去，把所有能拿到的东西一股脑地往后砸。孔三儿举着大刀，在房间里不好施展，只能紧紧追住，寻找机会。

    这座小楼不算太大，一楼的房间穿过去就是个不大的花园。韩镇很快跑到花园，顺手抄起一张椅子往后砸去，孔三儿大刀一挥，椅子劈飞，一脚正中韩镇胸口，韩镇被踹飞五六米远，跌落在地。

    孔三儿一脸狞笑，扛着开山刀大步上前：“小子，让你妈的装牛逼，我看你还牛逼不！”

    韩镇胸口闷得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浑身上下如火烧一样难受，忍不住痛哼出声。

    又是一脚，正踢在韩镇面部，沉重的皮靴一脚就能将人踹得昏迷。韩镇鼻骨碎裂，仰面向后倒去。孔三儿的脚顺势踩在韩镇头上，狠狠地踩了下去。

    韩镇顿时凄惨无比，双手无力地捶打地面，像极了垂死挣扎的鱼儿。孔三儿哈哈大笑，仿佛从折磨韩镇身上得到无比的快感。

    韩镇此时如焚五内，偏偏又无比清醒，好像当天在停尸间一样。只是这次只有灼烧，体内似有一团烈火将他焚成灰烬。他痛不欲生，却又发不出声音，相比之下，孔三儿踹他一脚却并不显得如何难受了，真是生不如死。

    孔三儿看着无助抽搐的韩镇，很是享受这份折磨的快感。他提起刀，用刀尖点在韩镇胸口，早就破碎的衣服无法掩盖满是伤口的胸膛。刀尖一点点深入，很轻、很缓，却没有血液流出。

    孔三儿似乎很是满足，他眯着眼，感受着刀锋切入人体的奇妙。这是他最迷恋的感觉，如同艺术家沉迷于自己的创作一样。他虽然外表粗犷，但心思却很细腻，始终认为砍人是件无比粗俗而又低劣的行为。每当他自己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像雕刻艺术品一样用刀在人身上创造艺术。这才是最高的享受。

    正沉浸在自己的无比美妙的创造当中，孔三儿的刀兀地一顿，再也无法深入。孔三儿睁开眼，看见同样睁开眼的韩镇。韩镇面容淡漠，平静地问：“你喜欢这样杀人？”

    孔三儿没来由地感到危险，他不明白为什么韩镇会突然带给自己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感受。只是点点头。

    “那就好，我也很好奇。”说着，韩镇一把握住孔三儿的刀刃，一点点将开山刀从胸口拔出。

    孔三儿控制不住地发抖，他使尽全力也无法阻止一分。直到韩镇完全拔出刀，又手握刀刃向他压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