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难以言表

    挂了电话不一会儿，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板寸发型，穿着一套黑色休闲装，戴着个墨镜酷似美国神盾局的特工的王鹏，就来到了家里。招呼他落座后，我去烧了一壶开水，给他泡茶，然后再去拿了一瓶廉价的国产红酒来。

    “别开，你知道我不喝酒的！”见我开酒的王鹏，伸手制止了我。

    “你不喝，我要喝！”有些心情忐忑的我，觉得在听王鹏接下来要给我讲的事情时，我应该需要酒。按照我的岁数来算，我已经一个人流浪了整整17年了。17年的流浪里我不知道有多想念我的家人，想念我那已经记不清长相的亲妈。

    然而，现实就是在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一个人也没出现。

    “的确你是需要酒，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可能会很震惊，我告诉你，你的母亲易秀芳，就在桐乡的石门镇一家毛纺厂里工作。”

    “什么？”王鹏的话，让我震惊无比。

    易秀芳，这是我母亲的名字，如果对于我的亲人我还记得什么的话，我想就是他们的名字了。我大哥叫钱军，meimei叫钱莹莹，父亲叫钱昌华，母亲叫易秀芳。他们的名字我都记得，而他们的样子，我却已经模糊。

    “是真的，这是她照片，你看看，你们长得还挺像的！”

    王鹏重重的说完，从他休闲装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没有塑模的照片。从照片崭新的程度来看，应该是近两天才照的。照片的背景是一家毛纺厂的大门。照片上一个身高约一米六左右的中年妇女，看起来有些苍老，她额头前的白发很明显。正如王鹏所说，她跟我长的很像。

    一看见她那张跟我酷似的脸的时候，我的心跳就变得很快。

    说真的，感觉很情切，甚至，有点儿想哭。

    “这是她的电话！”

    “我...”拿起王鹏给的一张写着一串数字的纸条，我才发现我已经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一时间，千言万语，感觉又无从说起。忽然间，感觉不脑子有些发麻，胸口有些堵，呼吸不畅。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在寻找的亲人，忽然这么有了消息。

    说真的，心里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你好好的想想吧！”递了一支利群给我的王鹏。

    自己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后，就不再说话。

    我想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的他，也很少遇见我这样的事，但是他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吧？这种难以用言语表明的心情之中，带着太多的东西。我颤颤巍巍的拿出打火机，慢慢的点上香烟，狠狠的抽了几口。

    最终，反复拿起手机十几次的我，还是没敢打一个电话。

    ........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我独自一个人，坐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抽了一夜的烟，喝了两瓶红酒，抽了五包香烟。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已经抽烟抽得嘴唇喉咙发干。一夜下来，我的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这一夜我想了很多的东西。

    想起了自己过去的一点一滴。

    从一开始的无比的期待，再到后来的习惯。

    经过一番回忆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好像已经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生活，没有所谓的亲人，日子虽然过得孤独了一点儿。可是，也算是很自在。我不知道，时隔十多年后那破碎的亲情还能否拼凑完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是啊，曾经那么期待的时刻，就这样来到我的面前。

    而我现在，却一下子有些难以接受。

    我想这就是一个人期待了太久，没有一丝收获而绝望后的表现吧？

    最终我还是决定去一趟桐乡的石门镇，决定要去后我收拾了一下，然后带了一台装有移动网卡的笔记本电脑。方便处理淘宝上的事。在楼下的包子铺，吃过早餐后的我，拖着一夜没睡的疲倦身体，开着郁雪留下的途观，直奔嘉兴桐乡。

    在路过海宁高速路口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然后改道在海宁下了高速，在海宁下了高速的我，把车开到了海潮村尾，也就是钱塘江的大缺口的位置。这里前不久我跟方菲来过。那天我们两个人坐在江边的芦苇荡旁，谁也没有说话，再次来到这里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个画面。

    一个是方婷，一个是方菲。

    现在想想，方菲后来的种种一些列的异常举动，其实已经在暗暗的告诉我，她要走了。她要是不走的话，不会让我陪她看电影，去游乐场，最后再到这个她跟我第一次约定见面的地方来。一个女人，不，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在这个时候，都会这样吧？

    在还能的时候，尽量的都会少些遗憾。

    我想在方菲的想法之中，就是想把自己原本该跟我一起做的事，都做一遍，看一次电影，去游乐场疯狂的玩一天。再到两个人第一次约定的地方走走，跟那已经过去的爱情，说一声再见。这样走的时候，心才不会那么痛。

    然而，我当时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喂，钱萧，我艹，你知道不知道，我父母给我找的对象是谁？我告诉你，你可能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给我找的竟然就是你那个漂亮的女模特朋友，莫安然！”在我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而思绪飘扬的时候，张伟给我打了个电话来。

    他在电话那边情绪显得十分的兴奋，然而，面对这个谁也没想到的事。

    我却一点儿也没感到任何的震惊，应该说现在的我，对这些都没有任何的兴趣。倒是张伟，显得情绪激动，也是，谁也没想到，张伟拼命要躲避的未婚妻，竟然是莫安然这个女暴君。要是平时我肯定会震惊的下巴都掉到地上，然而现在的我心里却波澜不惊：“就这个？你这么兴奋激动做什么？”

    “不是，我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啊！”张伟解释道：“早知道是莫安然我就不用躲避了，因为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而且她也明确的跟我说，不会跟我结婚的，这样我就能继续去追求郁雪了，对吧？你说，遇见这样的事我能不激动？能不兴奋？”

    “喂，不对啊，你小子的语气，好像....发生什么了？”终于良心发现的张伟，这才意识到我的语气不对。在这个时候他还能注意到这些，倒是让我有些小小的感动，什么是朋友？这才是朋友！

    真正的朋友，不是在你危急时刻，借钱给你的人。

    而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为你考虑在乎你的人，这才是朋友。

    “我找到我亲妈了！”思绪混乱的我回道。

    “你亲妈？我去，不会吧？我说钱萧，你能不能确定啊，这么十几年过去了，你确定她是你亲妈吗？要是不是....”张伟一听我找到了我亲妈，那反应，比我自己知道的时候还要激烈。当王鹏跟我说的时候，我都没这么激动。

    “嗯，可以确定是，我现在正在犹豫等下见到她的时候，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