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暗夜之战7
司空雨洛有点懵了，绕是她对某人的了解十足，眼下却也搞不懂那货的意图是什么。 即是毁灭，又不是毁灭？ 他到底想做什么？只是单纯意义上的开门？ 不……在那货设计的原始剧情里，零组织是怎么开门的？ 那样，这样，最后是…… 萝莉忽然愣住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随后构建成了一个骇然的内容。 那家伙，已经疯掉了吧……是的，疯掉了！他做的那些比自己吐槽的最坏结局，还要糟糕啊！ —— 苏岚默默握紧了双拳。 默默起身走到玲莉卡身后，小家伙有些吃力地将玲莉卡拖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向龙出没的位置走去。 【你确定是走这边的？】 吃力地拖着少女，小家伙也是瞪了龙一眼。摇摇头，小青也没迟疑，在玲莉卡挣脱前，帮苏岚打开了一条通道。 【这里就是他一会会过来的路了。】 在踏进的那一刻起，苏岚便察觉到了那与囚狱完全不同的空间规则，再回头看去，那还有进来的入口？ 一会，那个人要进来的道路……深吸了口气，苏岚松开了玲莉卡，事已至此，玲莉卡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玲莉卡的话中带着些许凄凉。但苏岚即便不知道，却也没后悔的机会了。 “我只知道……我想保护所有人。”他轻轻道，“但这不现实，所以我只能退一步，再退一步……从我勉强能做到的那一步做起——尽一切的保护，与我相识的人。” 【那，敌对呢？】 “……尽我，所能。” 龙不再说话，只是在空中飘荡起来。 玲莉卡也是默然地注视着他，或许这个答案很普通吧……但复杂的东西，一定比普通的要好吗。 谁知道呢？自己要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又或者……什么都做不到呢？ 在谁都无法了解的呢喃中，苏岚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同样的，对方也看到他了。 “……月瑶。” 小女仆停下了脚步，低头不敢直视众人。而且，苏岚默默注视着她身上的鲜红之痕，也不由是沉默起来。 【尴尬。】龙却没有她们之间的顾虑，只是直白道，【小家伙，你想要做什么呢？和她战斗吗？】 苏岚深吸了口气，缓缓向前迈出一步：“……一定要前进吗？” “……对不起。”萝莉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在颤抖。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苏岚摇摇头，谎言终究无法说服任何人。就像雨洛姐所说的，在这个时候……他，要知道一切。 哪怕最后依然要分出胜负，甚至分出生死，但是……也要告诉他，究竟要做到怎样的一种程度啊！ “你们真的背叛了吗？为什么？还有……你们觉得，这么做能得到什么？” 虽然已经知道了多数答案，但依然要确定，由他们亲自说出口。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苏岚看向身后，玲莉卡同样是低头不语，似乎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太啰嗦了，小鬼！” 当血腥兔子跳出来后，苏岚也默默握紧了双匕。在这个时候，他要拼出自己需要的环境，而不是让这只兔子跳出来捣乱！ 魔力丝线照例飘现在苏岚周遭，但有所预料的苏岚也仅是凭着本能斩断，更重要的思维被他用来寻找漏洞……强攻，绝对不是他的长处，只有靠偷袭造成致命一击，才是他最应该做到的事情。 通道内出现了这样一个诡异的场面——本应出手相助的两女只是低头不语，任凭苏岚在敌人的牵制下愈加被动。 终于，当行动的空间被压缩到极致后，苏岚的身上多出了一条狰狞的伤痕。 丝线的切割速度不及兔子挥舞恢复的速度，一碰即伤的锋利令人发指。 拥有魔导师的魔力，却无法像魔导师一样战斗。 这时候雨洛姐会怎么办呢？ 挣扎出一条道路，苏岚也是想起了他的同伴，这时候……她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虽然这是个存在魔法的世界，但力量体系粗犷得跟野蛮人打架一样。明明被称为高雅，但是怎么看，战斗的法士们一个个都像是长毛的大猩猩。 ……就像这样。 苏岚第二次被伤到了。 他知道，靠正常手段自己赢不了的。 而自己的思维也很容易被洞穿——因为太简单了，刺客要做的事情真是简单到了极点。 所以…… 最初的魔法，与其说是用来推动文明发展的动力，还不如说是用来杀戮的手段。 在部落的竞争中，用魔法争夺彼此的生存空间；在族群的内部竞争中，用魔法来铲除异己。 ……推动魔法高速发展的，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和平，而是竞争——你死我活的竞争。 就像现在一样。 “……也是这样。” 苏岚似乎明白了什么。 就是这样吧…… 他停下了躲闪的步伐，看向手中的双匕。 寂灭的救赎。 小家伙猛地举起，挡下那切割而至的丝线。 现在可不是动我的时候啊…… 看着略显诧异的兔子，苏岚明白了很多，不仅是眼前他所需要的，同样还有他的意图。甚至还可以说……这一切的根源！ 就是那个！那个最重要的根源！ 苏岚的眼前顿时一亮。 他看向兔子时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绝对的信心——虽然之前凭着本能作战，让他已经陷入绝对的劣势，若不是凭着概念武器的强悍，兔子早将他撕成碎片了。 就是这样…… 侧身闪过兔子暴躁的反击，苏岚深吸了口气，做出了让敌兔诧异万分的举动——他将自己的匕首一前一后地丢了出去！ “月瑶！还有玲莉卡jiejie！” 两女都不由自主地抬起头，虽然她们各怀心事，但绝不会忽视苏岚的呐喊。 尤其在他做出这么作死的举动后！ “接住它们！” 近乎本能的，两女皆是跟着飞来的匕首行动起来。兔子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它同样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但有一点它却十分清楚：绝对要阻止敌人最想要做成的事情！ 但两女岂是它能阻拦的？哪怕是月瑶……在极度的愧疚驱使下，即便是兔子跳到她面前，她那染血的柴刀是不介意多收割什么的！ 条件……达成！ 在匕首落入两女手中的那一刻，通道的规则便开始改变了。 苏岚无法察觉它的变化具体如何，但最直接的两点——兔子的丝线出现了软化，不再具备之前的杀伤力。 而另一点……苏岚深吸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上面散发的白光虽说诡异，却带给了苏岚前所未有的舒适！ 这就是…… 苏岚抓住了身前飘过的丝线，用力将其握住。 兔子的身躯瞬间溅出两道血花。 ……创造，与毁灭！ 维系西塞尔世界运转的，两种对立共存的最初法则！ —— “现在，您有何感想呢？穿越者先生，父亲大人？或者废材李？” “嘛，就是这样……补全了我残缺的部分后，您对人家这位乖女儿的完全形态有何感谢呢？因为声音丢掉的分数能补回来了吧？” “好吧，人家稍微正经点好了——您打算如何安排人家的身体呢？” “或者说，您的企图是什么呢？正式跳反到零组织，让‘李忠正’与‘零组织’重叠？肯定不止吧。” “你可不是那么愿意承认失败的人呢……好不容易从自暴自弃中恢复过来了，怎么可能再倒回去？” “所以，只好这么做啦——你可真会自虐呢，这么喜欢报复社会吗？” “嗯……就是这样，我亲爱的父亲大人，如果您以为事情有那么简单的话，那我劝您还是趁早自裁吧——就算是为即将提前夭折的西塞尔道歉如何？” “就是这样……哦，如果黑暗有这么浅薄的话，那深渊还叫深渊吗？” —— 兔子倒下了。 瘫在地上，苏岚喘息着，他看得到血泊中的兔子，对方眼中的惊愕是无法掩盖的，也将一直呈现着——因为，它已经死了。 是的，死掉了……它可不是人偶，没有可能在受到毁灭法则的攻击时幸免于难。 应该说……苏岚捂着快要炸裂般的脑袋，大口大口喘息着，强行运用这么可怕的能力，即便有了魔导师的基础，却也让他感到痛不欲生。 【不过，你这招和他的运用可不大一样呢。】 龙飘到了他身边，尾巴轻轻甩了甩苏岚的胳膊，带走了些许的痛处：【存在阶级不同，也只能是凭借外力干预。】 苏岚也恢复了些许意识，虽然龙的话语太过高端，但他也清楚不同之处——尤其是，接过匕首的两女都靠了过来。 “你……别像那个家伙那样乱来啊。” 玲莉卡紧张地握住了他的双手，将苏岚残余的疼痛带走了大半，或许这就是创造的权限……深吸了口气，苏岚又看向不远处的月瑶，小女仆将匕首紧握在胸前，一副想靠近却不敢的模样。 深吸了口气，将状态调整当前的最佳，苏岚重复了之前的问题：他想要月瑶回答，也是给身边的玲莉卡一个答案。 但月瑶的眼睛却愈来愈红，强忍着不让泪水涌出的样子却已是最好的回答……所以，为什么呢？ 【你已经察觉到了端详了，不是吗。】 苏岚有些吃力地接过龙代收来的匕首，将它们组成一对——寂灭的救赎。 集结了使者概念力量的概念武器，寂灭、毁灭，救赎、创造。 对立矛盾的共存体。 那么自然而然的…… “……不可能改变？” 他看着月瑶，或者，毁灭的拥有者，月瑶。 苏岚不知道刚刚那种能力的原理，但他知道发动的条件——借用创造与毁灭的力量。 而玲莉卡是创造使者，那么对应的…… “……到底是什么。” 他看向周遭一切可以回答自己问题的存在，这是个简单的问题，非常简单……已经不能再简单了！ “……一切，都是被计划好的吗！” 陨落的毁灭使者，背负毁灭之力的月瑶；起始与终焉之屋的削弱，时间线上的矛盾！ 时间……是可以逆转的。 而要做到这点的话…… —— “……开门，需要的条件是那个吧，创造与毁灭。” “这是西塞尔最初的两种法则，也是封闭西塞尔的关键。” “……而魔神伊塞希利丝，是两种力量的掌握者。” —— 创世魔神伊塞希利丝，用他的力量驾驭了西塞尔的两种最初法则，创造了西塞尔世界。 他是西塞尔世界存在阶级的顶点，由两种最初法则推上最高神坛的绝对顶点。 因此，他是一切的主人，西塞尔一切的主人。 —— “西塞尔拥有基础四元素，还有三种上级基础要素。水火风土四元素构建了世界的基础骨架，而空间、时间，还有因果三要素，则将世界的基础框架补全完整。” 而且那个家伙……创造与毁灭。 所以，他打算做的已经显而易见了吧。 —— 【更改了时间线，又重置了因果线，又挖出了空间漏洞……那么，他现在打算做什么呢？】 “……将自己，晋升为创世魔神。” 在说出这句话后，苏岚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这是多么疯狂的一个计划？以普通人的力量……谋取，创世魔神的力量！甚至取而代之！ “……所以，他就有理由了么？” 玲莉卡看着龙，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失控，只是默然地看着它，等待着下文。 【谁知道呢。】龙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飘到了月瑶身边，轻轻落下，【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接下来就是选择了——但显然，我们不会是一路的。】 不会是一路的……苏岚看着月瑶，他曾经的第一位友人，似乎在某时间段里也是他最重视的人，现在已经做出了与他截然相反的决定。 ……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沉重地点点头，苏岚示意自己明白了那些问题的答案。 已是显而易见了——零组织的目标是开门，而李忠正的目标是成为创世魔神。 所以他们的目标整合到一起，便是……零组织，帮助李忠正完成他目标，随后由李忠正打开那扇门。 世界是由魔神亲自合上的，那么自然而然的，魔神也有将其打开的权力。 而恶魔们的异常也非常好解释……想要成为魔神，李忠正必须收回魔神在西塞尔的所有痕迹，只有这样，他才有成功的可能。 裂痕已经产生了。 是敌，非友。 —— 现在，司空雨洛可真是五味杂陈。 当曾经的调侃吐槽变成真实后，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萝莉那略微可怜的词汇量已经找不出更多的形容词。 但前方的灵魂却不会在意这些，这一刻，她停下了脚步。 司空雨洛紧跟着停止，她发现，灵魂将她带到了零组织的老巢，而且还拐进了一条她没有印象的暗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灵魂面无表情地问道，“接下来，你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这是拿我当祭品？” “谁知道呢？我只负责将你带到这里，让你进去。” 咬咬牙，司空雨洛也不理会……好吧，只剩下灵魂的她，对这门可没法推开。 真是的……灵魂没法穿墙？ 见她无话可说，面瘫萝莉也走到了那扇门前，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里面有什么？”司空雨洛试图探点口风。 “由魔神大人亲自封印的，堕落使徒，娜迦亚娜的灵魂碎片。” —— 当月瑶摇摇晃晃地举起柴刀后，苏岚彻底肯定了裂痕的产生。 【这就是宿命？】 小青晃了晃尾巴，飞至双方之间转圈：【虽然这些因果线仍然被强制保留，但我觉得，那个家伙似乎也不大愿意看到这些，你们……】 话语未落，龙就是被一团火焰烤焦，坠落在地。 “……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 控制火球追逐着那漆黑的身影，玲莉卡也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颤抖的月瑶：“宿命……强行安排给我们的宿命，这就是，他作为剧本书写者的恶趣味吗？” “玲……玲莉卡……” “……或许，现在你比我更了解他在想什么了吧，最后的敌人。” “……够了！” 在喊出这一声后，一直没有表现存在感的苏岚骤然间从月瑶身后跳出，挥舞着他的匕首……刺向女孩的双手！ 但月瑶却意识到了这点，柴刀猛然一挥，便是将苏岚的这波偷袭挡下。 苏岚没有后退，他清楚，月瑶不同于刚刚的敌人……她依然很弱！相比自己仍然弱不禁风！只要夺下她的武器，那么自己绝对能制服她！ 月瑶显然也明白这点，而且她的决意也同样让苏岚为之一震——在第三次攻击后，苏岚成功震开了那把刀，但为了避免失败，月瑶居然是迎着苏岚的匕首扑来。 匆忙收回匕首，苏岚也被女孩撞偏方向，虽然已有动作，可仓促间苏岚能做到什么程度？匕首只要被他稍微一碰，月瑶就要受到诅咒。 这时候苏岚那还敢动弹？哪怕他知道月瑶背负着毁灭，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这样，月瑶拿到了柴刀，苏岚的偷袭算是失败了。 可在场的针对月瑶，却不止苏岚一个……火球猛然从月瑶周遭炸裂，受惊的女孩顿时抬手欲挡，一道风刃便瞬间飞来，将女孩的双手斩落。 一声惨叫随即响起，但苏岚却也忽视木头，在女孩摇摇晃晃栽进仍在燃烧的火焰前，他就冲破了火海，酷寒随即熄灭了燃烧，带起袅袅雾气。 guntang的液体在女孩的挣扎中洒了苏岚一身，鲜红生涩的视线伴随着一阵阵的刺痛，咬牙将月瑶按在了身下，苏岚也不迟疑，直接冻住月瑶双腕的切口。 女孩的挣扎停下了——在剧痛和温度的剧烈反差下，她晕了过去。 “……为什么？” 看着女孩失去的双手，虽然知道答案，可苏岚依然问道。 “因为你不想失去她。”玲莉卡停止了她的爆发，幽幽地走到了苏岚身边，“虽然失去了双手，但她现在还活着。” 苏岚默然，虽然他知道……这些可以挽救，但是……接下来呢？ 【你具备了使者的权限。】这时，那个焦黑的影子又冒泡了，【虽然我还不是成年体，但你却能跟那个人偶一样压着我打了。】 “你想为他辩解什么。”玲莉卡又创造出一颗火球。 【这里是无元素地带，而之前的你，只具备伊塞夕莉雅最基础的被动能力。】龙稍微飘远了些，【你应该明白。】 “所以，我要变强的代价……就是让jiejie去死吗？” 火球飞了出去，将龙炸得满地乱窜。 而苏岚只能默默看着这一切……这，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所以！ 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一切就此结束掉！ 将昏迷的月瑶轻轻放在一边，苏岚也是要将那柴刀拾起，可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占有…… 他回头看了月瑶一样，现在她毫无防备，也不可能有什么防备。 ……所以。 …………这到底是什么！ 苏岚狠狠给了自己一拳，那些可怕的念头终于消失了，而这时候玲莉卡也是向他甩来一道风刃，擦过苏岚的脸颊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直接消散了。 但玲莉卡却停下了追击小青的举动，转向苏岚这边。愣了愣，苏岚也听到了来自身后的一声嬉笑：“伊塞夕莉雅大人还真是过分啊。” 这是…… 没等苏岚转身，一道倩影便从他身旁略过，飘到了小青身边：“从圣战结束后我们可就没有再见面了呢，伊塞夕莉雅大人就是这样对待其他使者的吗？” “因为你是****。”玲莉卡漠然道，“平凡他们也到了，对吧。” “对啊对啊，扣掉愤怒，我们这边可是有希格兰斯大人带领的堕落使者全员哦！” “……你提及那个被废除的名字做什么。” “好玩啦。所以说，伊塞夕莉雅大人，除了您和梦魇，其他未堕落的使者还在什么地方默不作声地看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