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莫要太熬夜老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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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驾大营是有规制的,各有各的坑,方位不得错乱半分。 所以此地的大营,哪怕不再是泰山脚下的大营,赵子虎寻甘罗也是轻车熟路。 同理,赶去匠营寻相里氏祖孙三人,自然也是一样的轻车熟路,甚至祖孙三人连试制纸张的角落,都还是那个角落方位。 赵子虎率领众人赶到时,相里月正挥舞一根短竹棍在打浆,大抵是想试一试,多泡了一天的麻浆,能不能造出更好的纸张。 纱框已经做了改进,深斗的纱框,可直接放在水里,无需旁人帮忙捧着了。 而老相里和胖青儿,则一人捧着一个深斗纱框,正站在篝火旁,烘烤已经打好浆的纸张。 泡浆洗浆的水有三种,试制纸张自然也三种一起试制,如此才能辨别孰优孰劣。 相里月见他到来,便停下打浆揖手见礼,口中则道:“陛下交代的事情,你竟也如此懈怠,你若再不来,我便要去寻你了。” 祖孙三人已经忙活好一会儿了,赵子虎多少是属于姗姗来迟。 赵子虎将扛在肩膀的方天画戟杵在地上,解释道:“甘宰相屡教不改啊,又不放着营中将士的损坏甲械不修,先忙活我的私事……” “伱看这方天画戟,已然造好给我送来了……我恨铁不成钢啊,便训斥了他一顿,故而耽误了些时间!” 相里月恍然颔首,却是信了他的鬼话。 不过,一旁烘烤纸张的老相里,很不给面子的拆台道:“公子这杆方天画戟,昨日晚间便造好了。” “甘少府就是怕公子误会,所以没有给公子送去,说要先留着压几天帐边。” “公子怕是去了甘少府的帐篷,自己讨要来的吧?” 赵子虎眨了眨丹凤眼,坚决否认道:“大父误会我了,这方天画戟就是甘宰相亲自送到我手的……” “唔,大父怎么又是用篝火烘干纸张?” “这其实是不对的,火焰烘干的纸张,很难精准控制干湿程度,若烤的太干,纸张难免发脆易碎。” “最好的法子,应该是晾晒,使纸张自然风干!” 这话题转的够生硬。 但却也成功岔开了话题。 老相里颔首道:“公子所言有理。” 说着,便捧着深斗纱框,从篝火边撤开,又向胖青儿道:“莫要烘烤了,放在一旁,任其自然风干吧,明日出发时,便放置在车上晾晒。” 胖青儿颔首答应一声,也自篝火边撤开,与老相里一起,将深斗纱框竖放在敞亮处,任其风干不再管它。 这时,相里月也打好了浆,将短竹棍放在一旁,轻缓提起纱框,使麻浆均匀兜在框底薄纱上。 待控干了水分后,便将之拿到两个竖放的深斗纱框旁,将之靠着斜放。 未干结的麻浆,若是直接竖放纱框,不免下滑堆积在一起,四十五度斜放最佳,这却是无需赵子虎指点的。 “公子,可还有其他指教之处?” 老相里饮了口茶水,一边歇息一边向赵子虎问道。 赵子虎一来,便点出了错谬之处,他自然想从赵子虎嘴里,多掏出一些规避错谬的妙招。 “暂时没有了……” 赵子虎对古法造纸术,真心不太懂行,能给的意见,也真心很少,也许只有像刚才那样,他亲眼看到了错谬,感觉它是不对的,才能给出指点。 “对了,造纸并非一定要用麻浆。” 赵子虎想到后世,用各种不同原料造出来的纸张,便又改口道:“大父或可试用其他原料制成纸浆,造一些麻皮之外的其他纸张。” “比如,桑皮、青檀皮、山藤皮,乃至稻草、秸秆……等等。“ 说着,用方天画戟指了指,相里月放在洗浆水旁边的短竹棍:“包括竹子,理应也能造纸,也都该试制一番,如此才能看出孰优孰劣,谁更适合普及推广天下!” 相里月拿起短竹棍,仔细打量一番。 好半晌,才似有所悟,摸了摸竹棍两头的截面。 竹棍由于打浆时沾水浸泡,两头截面的毛茬,已经被侵泡的有些柔软,摸上去虽然仍自扎手,但一根一根的竹纤维,却能摸出来了。 与麻皮一样自带纤维的植物,都很适合造纸! 相里月大抵悟透了此中道理,美眸放光道:“是极,是极,是应该都试制一番!” “此前制作麻浆,我还在想,若日后麻纸普及开来,朝廷必然要大肆搜集麻皮,而用以制衣之麻,恐难以为继,误伤了庶民黔首……更加衣不蔽体……” “但现在看来,却是我想多了,这天下有太多草木,可制成纸张,慢慢试制即可,总有比麻纸更好的,更适用的。” “便如这竹子,山川之间漫山遍野皆是,一根长成,来年便发一片,其势一成,砍也砍不完。” “若能用之造出合用纸张,便是廉价至极!” 她这么一说,老相里和胖青儿,也是恍然大悟,击掌赞道:“善,确该试制各种纸张……我观麻纸性脆,或许各种草木混合,造出来的纸张,才能更适用书写……” 这举一反三都出来了。 赵子虎砸了咂嘴,将方天画戟重新扛在肩上道:“看来也没啥用得着我的地方了,我就先回去睡觉了,明日晨时还要习武哩,不睡好可没精神。” 祖孙三人心满意足,赶苍蝇般齐齐揖手送客,让他赶紧滚蛋。 今晚他们还有的忙呢,要搜集原料,再制数种纸浆! 赵子虎看他们不耐烦的劲儿,忍不住向相里月道:“莫要太熬夜,老的快,变成黄脸婆……” 相里月美眸一瞪,探手摸向腰间马鞭:“嗯?!” 赵子虎顿时闭嘴,撒丫子边跑,一溜烟出了墨家剑客们的戒严圈,跳上赤兔马后,才又继续道:“若变成黄脸婆,我可不叫你月姐姐了,我叫你月婆婆~!” 说罢,策马扬鞭逃之夭夭。 相里月气的直喘粗气,咬着银牙娇叱道:“无耻顽童,你以为你跑得了吗?明日晨时,看我如何治你!” 她与赵子虎年岁相差过大,心中实也介怀。 赵子虎这般调侃她,属实是扎她小心心了。 很难不破防! 老相里在旁莞尔失笑之余,却也是幽幽道:“这怂娃虽胡闹,但他的话,是对的,也是不想你太过劳累。” “人若时常熬夜,透支身体精气,确实苍老的快,便如陛下一般。” “还有青儿,正是长身体的年岁,白日劳累倒也罢了,晚上实在不宜苦熬。” “你们姑侄俩,且去早些歇息吧,此地自有老朽!” 相里月心心念念想早日造出合用纸张,哪里肯去休息,再说哪有让老人家自己忙碌的道理:“大父,我们帮你把原料搜集全,再去休息也不……” 老相里板起脸,挥手道:“且去,将青儿父母叫来,辅助老朽即可。” 相里月不敢忤逆,只得与青儿齐声应了,悻悻离开匠营。 “月姑姑,我听说陛下后宫内的夫人们,有一种养颜美容的秘法,明日可向那顽虎讨教一番,问问他可知晓,讨来秘法你也用一用。” 胖青儿边走边给相里月出主意道。 相里月心里还想着造纸的事儿呢,闻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大侄女是想让自己多多保养,也好笼络那无耻顽童的色心。 她心里倒是起心动念,毕竟爱美乃人之天性,纵然抛开赵子虎不谈,她也不想太早变成黄脸婆,更想一直美丽下去。 “他今晚一说,我便着急讨教养颜驻容之术,岂非是为了满足他色心一般?多难为情啊!” 相里月难得露出扭捏之态道。 胖青儿是个七窍玲珑心,瞬间秒懂她心意,便无奈噘嘴道:“好吧,我去向他讨教便是,只是他若再有好吃食,姑姑可莫要忘了我。” 相里月宠溺捏了捏她胖脸:“姑姑有好事,何时忘过你了……” …… …… 与此同时,御帐中。 嬴政难得早睡了,但或许是习惯早已经养成,他躺在席榻上,竟也难以入睡。 有内侍提议,招来随驾的夫人,为他歌舞侍寝,却被他一声冷哼,吓得好悬夹不住尿。 嬴政这般年纪,精力又透支的太厉害,早就顺风尿湿鞋了,身体亏空没有补上之前,还要啥自行车啊。 把虎狼招来,那就不是享受,那是受活罪,一晚上能榨哭他! “对了,赵佗今日可送奏疏来了?” 嬴政翻来覆去睡不着,向值夜侍奉的内侍问道。 内侍颔首答道:“早遣人送来了,陛下可要观看?” 他倒也知道,赵佗的奏疏,不是国政大事,而是打赵子虎的小报告,属于消遣。 嬴政起身半坐,靠在玉枕上:“取来。” “唯。” 内侍揖手应了,忙是出内间,去外间桌案上,找到赵佗的奏疏,给嬴政送来,又多点了几盏油灯。 嬴政展开竹简,却先看到了夹在其中的几张布帛,一张海岸图,一张飞剪船图,一张六分仪图。 只不过,赵佗画的海岸图很抽象,嬴政第一眼没看明白,那六分仪图样,嬴政都没看懂是个啥玩意儿,只被飞剪船的图样给吸引了,赞道:“此船倒是奇特~!” ps:月初求推荐票和月票! 不是不想写,手残理解下,且并非全职。都三千订小精品了,多写多挣钱,谁又不想多写呢。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