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幕.接连的战斗
柯兰.吉普森刚刚给马厩里的战马们喂上粮草，看着这些马儿欢快地啃食干草的模样，他感到自己的肚子也有些饿了。 第三军团经过数天的跋涉，昨天才刚刚抵达这凯因茨堡，柯兰作为一名普通的士兵，自然不知道上头那些贵族老爷们的打算，他只知道自己需要休息。 迷雾森林之战，他跟随温布尔子爵与爱丽菲尔斯公主一同作战，将温德兰的数千步兵驱赶击溃，他们上战场的时候，形势几乎已经明朗，因而他们的战斗没有多大的波澜，很快就将温德兰的步兵们击溃。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同伴在这场战斗中丧命。 柯兰的前辈，波尔.格里芬就是一个不幸牺牲的士兵，他在冲锋过程中中箭，摔落马下，接着就被人潮所淹没，最后成为死亡统计名单上的一个名字。 波尔比柯兰早入伍两年，曾经参加过四年前北方游戏剿灭山间匪徒的战斗，在这场对阵温德兰的战争中，他也曾经斩获四个敌人，是柯兰敬仰的存在。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居然就那么简单的死亡，这对柯兰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死亡从未像这样接近柯兰，他有些不安，他本以为，在这战场上，经验老到的士兵就不那么容易阵亡，然而事实却是残酷的——无论你有怎样的过去，无论你是新兵还是老手，死亡就如同一阵风，可以轻松地将你带走。 好在迷雾森林之战，他们终究是赢了。 战略转移的过程平淡无奇，他们就这么将行李打包，向北撤出了迷雾森林，来到这潮湿阴冷的泽地，与森林中的那潮湿雾气不同，泽地要更加寒冷，即使身上穿着厚重的棉衣，依旧会不由自主地发抖。 柯兰本以为，生活在阿斯特尔北境的他们，对于寒冷的耐受性要更高，毕竟在北方最冷的时候，泼出去的水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就会冻结成冰，而北方的森林在冬日也几乎看不到一点绿色，全是皑皑白雪。 不过来到了南方，他却总算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寒冷，如果说北方的寒冷是凛冽的寒风夹带着雪，那么南方的寒冷就是湿冷的雨雪深入骨髓，他发誓，如果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他还活着的话，他一定不会再来南方过冬。 如今来到泽地，凯因茨堡的城墙总算挡住了几分这阴冷的风，他靠着篝火，也获取了几分暖意，不过饿着肚子总归是难受的。 “今天怎么感觉没有看到几位大人？” 身边，同伴伊利.莫斯利安问道，他和柯兰同一批入伍，也算一个新兵，不过和柯兰不同，他似乎如鱼得水，相当喜欢这军营中的生活，他曾经在深夜聊天时对柯兰说过，他的梦想时建立功勋，获得骑士的受封，成为一名贵族。 先不提这个梦想有没有实现的可能性，柯兰觉得在这种就连明天的太阳都不一定看得到的年代，这样的想法似乎过于天真了，不过他也没有就这么戳穿伊利，毕竟有个盼头，总好过混混度日。 “兴许是在王子殿下的宅邸里享受美食和暖炉吧。” 柯兰答道，自从昨天午后，威灵顿子爵来查看过一次营地后，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见到任何第三军团子爵级别的贵族来视察，几位男爵想去询问情况，但都被王子殿下别墅的守卫拦下了，这令军队中似乎有了些不好的传闻。 “我们什么时候能再打上一仗，上次的战斗，我只砍死了两个温德兰的杂碎，真不过瘾！” 伊利说道，他在冲锋中捡到了两个人头——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说的，因此对接下来的战斗充满期待。 “我倒是不想再打仗了。” 柯兰小声地答道，他最近晚上一直在做噩梦，在梦中，看不清面容的温德兰士兵一枪刺穿了自己的胸膛，而另一名士兵则紧接着斩下自己的头颅，他能看到旋转的视野中，两支军队厮杀的场景，血与火在整个世界蔓延，那是宛若恶魔居所的场景。 “咦，这不是威灵顿大人吗？” 伊利的话语让柯兰回过神来，他看到威灵顿大人骑着马向这边过来，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他现在似乎有些虚弱，他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在马上有些摇摇晃晃。 柯兰看到威灵顿大人下了战马，面对迎过来的几位男爵交代了几句话，紧接着，那些男爵们中就响起了纷乱的议论声，不过很快，他们似乎达成了共识，便纷纷四散开去。 “什么情况？” 柯兰有些不好的预感，他看到一名男爵大人将几名小队长集合到一起，其中就有自己小队的老大，他们交代了几句话，接着又各自回到自己的队伍中。 柯兰的老大，名叫格雷夫的男人来到柯兰他们的面前，他面色十分凝重，柯兰隐约记得，在迷雾森林的时候，他只看到过一次格雷夫老大露出这样表情，那是在通知迷雾森林最后那一场战斗任务的时候。 “伙计们，听着，我们有麻烦了。” 格雷夫老大以低沉的声音说道。 “温德兰的军队正在往这座城堡进攻，我们需要组织起防御战线。” “温德兰？他们从哪来的，还有多久？” 伊利问道，语调中似乎透着几分兴奋。 “温德兰从南方进攻，距离凯因茨堡还有半小时的路程，各位。” 格雷夫老大答道，这句话令现场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们在半小时之后，就要再次身临那充满死亡的战场。 “开什么玩笑，温德兰怎么******这么快？” 柯兰不禁骂娘，他不清楚这周边的防御战线事怎么布置的，但一支敌军接近到自己大本营不到半小时的路程才被发现，怎么想都不对劲。 “不清楚，但我只知道，我们得快速行动起来，往城墙那边移动，我们需要驻守西南边的城墙，和沃利贝尔，索格斯的小队一起，快行动起来！” 格雷夫老大一声令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赶快收拾武器和装甲，而柯兰则望向南方的天空。 漆黑的阴云，正笼罩在那一片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