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话 不过是包装？（五千大肥章）
和薄荷告别之后，我回了公司一趟。 哦，说到公司，在此之前我要交代一件事情。 关于崔星亮的。 那家伙已经在我和宁然然去捉jian之后就没有出现过了。 甚至宁然然自杀之后，这人也一直没有浮过面。 原以为还有很多机会碰面的我，就这样感觉这人似乎在人间彻底蒸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我隔壁他租的房子里面也一片静悄悄的。 所以，这次回到公司，理所当然也没有见到崔星亮。 事情的关键是，我回公司撞见了周欣。 还撞到了周欣和一个男人在办公室里面。。激情ing。。 我艹，当时吓我一跳，看得我眼都傻掉。 鬼知道那天我是发什么神经，屁颠屁颠地门也不敲就进她办公室了。也鬼知道这段时间走了什么霉运，到处都能撞见现场直播。。 我一愣，他们赶紧分开。男的提裤子，周欣整头发。 那画面亮瞎我的狗眼，真的是有够喷血。 受到惊吓的我，赶紧回头出去，然后关门。 拍了拍胸口我使劲压惊。话说现在的人都那么猴急吗？干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不会腾出一点时间去关门的吗？我艹。 就待我准备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看见转身要走开的时候，周欣办公室的门吱的一声开了。 但见激情戏的男主角从里面卡出半个头，斜眼盯着我，对我说：“你，进来一下。” 虽然有点不明不白，但我还是灰溜溜地应了一句哦就进去了。 却觉这副脸好面善啊，貌似在哪里见过。。 于是我脑海中疯狂倒带，调出能匹配的记忆影像，定格真相的那一刻，我特么一秒懵逼了，才惊觉到：我艹！他是我们的总裁大大！ 这家伙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来公司这么久也才第二次见过他。上次是在上海会展中心上看展览，难得他露面过一次，平时特么的来都不来一下这边的公司。因为他手下有四个分公司，这边完全是交给姓聂的那个副总裁的。 我的乖乖。 再次把我惊出一身冷汗。 “丘总。”我尴尬地打了一个招呼。 “小王是吧？”丘总坐在茶桌旁边的一张沙发上，斜眼对我说，“你说你们这些年青人，进办公室也不会敲一下门的吗？” “是是是。”我连忙赔笑，“下次我记得了。” 我心里寻思，妈蛋，你们这些老人家就不会关一下门？ “刚才发生了什么。。你要记得，你什么都没看到。知道吗？”丘总终究是老江湖，说这种话的时候也不会面红耳赤一下。 “刚才的事情？”我故意装傻，“我是的确什么都没看到呀。” “那就好。”丘总惬意地点了点头，“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年青人，有思想，有前途。” “丘总过奖。”我眼角余光看了一下周欣，却见她一声不吭的。 “行吧。”丘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随便写了一点什么，然后就又收了起来，对我说，“好好表现，以后会有你的机会。没什么事，你就先出去工作吧。” 我的脸是微笑的，然而我的内心是懵逼的，这在说什么鬼，怎么我好像一点都不明白的样子。 “哦，好的。”我转身就撤。 随手把门带上，我回到工作台，继续整理我的资料。 话说周欣和丘总。我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想到。 丘总有家室那是自然不用说的。难道周欣是因为和丘总有一腿才有副经理这个职位的？想想真是我（贵）圈好乱。 “呸呸呸！”我觉得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的好。 整资料一直忙到下班。 下班以后我去停车场开车。 发现周欣早就等在了我车的旁边。 看到她的时候，我其实有点尴尬，但是怎么说呢，又不是内心鄙视她的那种，就是感觉我觉得她这种日子过得挺难的——虽然不能理解，但是莫名可惜。 “小贝。陪我一起吃个饭，行吗？”周欣把手撑在我的车前，对我说。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约了我女朋友。。” “就一次。可以吗？”周欣用真诚的眼光望着我。 我心想，如果是为了解释她和丘总的关系那就不必了，但是这诚意拳拳的眼神似乎又对我说，她其实另有冤情。 老实说，我还是犹豫。 “丘总他，是从小资助我上学的那个人。如果没有他，我恐怕连初中就读不了。”周欣见我摇摆不定，于是干脆直接把话明着说了，“所以。。现在我和他的关系，你也能够理解吧。” 我顿了顿，心里当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但也当然，我感到十分惊讶。如果是为了报恩，这也是情有可原。可是，我真的需要知道这些？ “那个。。”我说，“在这种地方说这些恐怕不好吧。” 然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都后悔了，言下之意，不就是等于答应她去吃饭了么。 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其实想想，周欣也是无处可倾诉的人，我再做一回听众也不至于死吧。 周欣淡淡笑了一下，说：“那。。我们去找个地方，慢慢说。行吧？” 我只好耸耸肩，表示那就这样吧，ok。 解了车锁，我打开车门上车，给碗碗打了个电话。我告诉碗碗，我要陪客户吃饭，需要晚饭过后才会回家，叫她一个人搞定吃的，并承诺一定尽早回去。 果然，男人啊，无论跟谁约饭约什么的，都是说是陪客户。真的都是一个套路。 周欣坐在副座，系好安全带。我就打着引擎把车驶出停车场。 她提议说去米斯泰音乐餐吧。于是我开车就往那方向去了。 唉，人呐，这种生物，真的好多秘密。 也不知道周欣这一次又会跟我道出些什么秘密来。 一边开车我一边打开收音，尽量找些声音来调节气氛，说实话，一时间我真不晓得在车上能和周欣聊点什么。 去到了米斯泰音乐餐吧之后，寻位置坐下。没想到环境出奇地不错。我就想着哪天也带碗碗过来坐坐。 “小贝。”周欣打断了我一下思路，“你要吃点什么吗？” “嗯，我看看。”我稍稍傻了一下，然后打开餐牌浏览菜单。 点好两份食物和一杯饮料之后，我询问好周欣想要吃的，就叫服务生过来一同下单。 音乐餐吧气氛融合，连灯饰也是极有情调的，我想，若是恋人来此地，一定会很浪漫吧。 “小贝。”周欣再次叫了叫神游的我，“陪我聊天嘛。。” “哦，呵呵！”我赔笑了一下，然后坐正了身子准备听她说。 周欣把耳环摘下，然后把它们放到包包里，接着才开始说：“我从小就等于没爸。你知道，其实我和我妈那些年一直都过得挺难的。在我十二岁那年，学校有个资助会，是一对一的扶贫项目。当时我是被扶贫的对象之一，而丘仲平就是扶持我的那个出资人。说你也不信，领到助学金的那个晚上我激动得都一夜没有睡觉呢。呵呵。。” “啊，没想到丘总也会干那种慈善的事哦？呵呵。”我笑言。 周欣愣了愣，并没有为我的冷笑话感到好笑。我才意识到，她说这件事的时候是很认真的，而且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为了表达唐突的歉意，我往她杯子里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说：“我不插嘴了，你说。” 周欣的眼眶其实已经有点微红，她牵强一笑，说：“看来你也一定很看不起我吧。” 看着她，我很惭愧。 “对不起，周欣。。”我深深道歉，“我并没有看不起你，但我为我刚才的无礼表示抱歉。” “小贝。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这人真的很好，所以，就算我一直想靠近你，也不是说一定要为难你。只是，我很少和谁说真心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无条件地这样信任着你。”周欣扶了扶额头，又放下手，“我的故事如果连你都不肯去听，这个世界上恐怕再没有别人能够知道了。你要明白，我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纯粹想找个人说说话。” 我点头，抿着嘴淡然而笑，以使气氛看起来不那么尴尬严肃：“嗯。我明白的。” “十二岁，一直到我大学毕业，所有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丘仲平资助我的。而且，除此之外，他对我家，也帮助了很多。。”周欣微微闪着泪光，“我感激他。同时，我也恨他。” “恨他？”我看着周欣。 “对，我恨他。恨他给了我父亲般的感觉，又给了我如豺狼般的恐怖。”周欣凝望着她眼前的空气，“十五岁，我就已经失身于他。那么多年，一直到今天，我都是他的奴隶，从来就没有一天摆脱过他。。摆脱过他给我的所有阴影与恩惠。” 我默然不语。 对于事情是如何发生的，我一无所知，当然会无从身同感受，但是，我忽然觉得眼前的周欣，是我从未看到过的寂寞与哀伤。 其实你试想，当你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就过早地经历这些残酷的事情，一定会改变你对世界的正常看法吧。如果说周欣今天变成这个样子，全怪过去，谁能有异议，可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我有点觉得能铸就一个人如此包装着自己、冷眼看世界的原因肯定不止于此。 果然，周欣后来又说了很长的一番话，使我不禁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命运真的是千差万别相去甚远。同时也明白到，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如此轻易地活着。 周欣说：“其实我从小就已经非常聪明，甚至聪明到所有人都当我怪胎。在学校，在人群中，他们都觉得我很可怕。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没有人敢靠近我。我从小，就很孤独。。 “在我十五岁的那年，我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知道他有钱有势，我就想，如果我利用他，我就一定可以过上最好的生活。所以，那个晚上，我主动去找了他，并且在他面前脱下我的衣服，就这样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眼前给他看。没错，我在引诱他，并且，我成功了。如今想想，真的是轻而易举啊，果然那种男人就是喜欢投怀送抱。果然，男人都是这样经不住一丝的诱惑。 “我和他睡了。第二天我竟能若无其事地去上学。而且那天开始，我就觉得周围的人都好可笑，可笑他们愚昧无知，因为我走在了他们的前面，他们如此可怜，而我却有了如山一样的依靠。当然，我当时并不知道，这只是我一切悲剧的开始。。 “那个男人，尝过了一次甜头，便开始欲求不满，开始疯狂地求爱与我，一开始我拒绝，但他后来干脆要挟我，如果不和他做，他就再也不会资助我，并且会把我龌龊的事情传播开去。你知道，我那时是多么恐慌。也是因为这样，我一步步地成为了他的胯下之臣、笼中玩物。 “后来，忽然有一天，我想明白了，这没什么，身体。。身体原本就是用来与人结合的皮囊而已啊。这有什么好沉痛的？舍弃它，我依然可以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我懂的，这个世界原本就不该是美好的。只要别对它期望太高，那么我就不会受伤。 “这样的思想一直持续到我读大学。我又忽然觉得我好空虚。开始怀疑我之前所有的人生。于是我学会了冥想，学会了追求，我觉得自己再不能受控于这个男人。我要挣脱我要逃离，如果可以，我要，报复。。 “可是，那时，我偏偏又遇上了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耐心地指引我，教我重新正确地看待这个世界、带我步入正常的轨道。他给我温暖，每日每夜，对我苦口婆心。我差点就好了。差点就可以摆脱我尽是龌龊的人生。。我也曾和丘仲平抗争，成功让他在长长的一段时间里畏惧过我，因为我知道她老婆在哪里上班，我也知道他在他两个女儿面前是多么的慈父形象。。呵呵，我捉到了他的把柄。。而这些，全是我后来遇上的那个男人教给我的。。 “可你知道日久生情这种东西，当我决定改好修好，从此渴望与这个好男人过好一生的时候，他告诉我什么。他告诉我：‘同情并不是爱。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生meimei，我是不会爱上你的。’如此这些。呵呵呵。。当时我听到这话的时候你猜如何？我彻底懵了。愣在原地，一个小时都不会动那么一下，就像。。忽然灵魂飞散，死在了空气之中一样。而他，就这样走了，多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就这样消失得干干净净。经历着那种前所未有的疼痛，我才发现，那是我第一次掏心掏肺地去爱一个人。。也才第一次知道，爱一个人，原来是可以那么痛。。 “世界上，有比仇恨更重要的东西，原来还有爱。也有比爱更难得到的东西，那就是知己情人。所以后来，我开始寻觅爱，在人海中寻寻觅觅寻寻觅觅。。却发现再也找不到真心爱我的人，而想要真心爱我的，却无法理解我的疼痛。。我好难过，我真的好绝望。。迷茫在这一片精神荒废的世界里，根本找不到我来时的方向。。也根本找不到让我可以继续向前的光明的出口。。 “我终于知道我的一生就是贱。除了贱，再无其他。” 多么凝重的故事。 仅仅千把几十个字就已经震撼到我的内心。 这种震撼不是故事本身，不是可怜同情或是感动给我带来的感受，而是，看到眼前活生生的一个人，一瞬间就像赤裸了全身那样，只剩遍体鳞伤，触目惊心，都是血痕。。 “周欣。。”我几乎是眼角湿润地对她说，“周欣，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些什么才能抚慰你的悲伤。我也知道，我无论说什么都或许不会拯救到你。可是。你要坚强啊。。真的要坚强。人只需要耐心，就可以等到你想要的东西，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这样子考验着你的忍耐程度。你千万别认输，作为你的朋友，我也不希望看到你不幸福的样子。如果你倒下了，老天在笑。它赢了，而你什么都没有。。” “可我如今，不也什么也没有吗。。”周欣彻底哭了。 “有的。你有。你有善良，你有想去爱人的心。我们都只是想得到一个结果，但是你别忘了追求的过程才是痛并快乐着的往后回忆。。”我深深凝视着她。 “你是说，我能幸福的，我一定可以幸福的，对不对？呜唔～” “你一定会的。” “你不可以骗我。。” “我不骗你。。” 尽管，我如此回答她。尽管，我其实毫无把握。但是还是热忱期盼着—— 周欣，你一定要幸福。 注：写完本章最后一句的时候，我特么都扶额说mygod了。艹那个蛋的，竟然5011个字。。都超五千字了，一章。。 果然一个题目我就是兜不过来，非要交待完才能开始下一章。。 扶额扶额。。我艹。。看来是越想快点结束第二部分，字数就越搞越多。。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