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四章 是梦吗？
心兰自然是愣住了，她似乎没有听清高的话。 高又再次说了一句：“你打我一拳，心兰。” 心兰似乎想要问问，她想要问为什么，因为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打任何人，尤其是这样一个男人，一个她有些喜欢的男人。 女人总是会打男人的，但是她们只有打两种男人，一种是流氓，一种是她们所爱的人。 所以女人，真的很奇怪。 高看着心兰，似乎还在等待着心兰动手。 可是心兰却看着高，久久都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 忽然间，“啪”的一声，高竟然出其不意，他挥动了自己的手掌，他竟然反手一掌打在了心兰的脸上。 这是让人无法想象的。 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高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 心兰的也是。 但是心兰的表情，却从惊愕变成了伤心，然后迅的从伤心变成了不解，却又从不解，变成了惊愕。 这是个过程，但这个过程却并不容易。 心兰忽然说道：“我……我不疼……” 高本来剧烈跳动的心脏，似乎终于冷静下来了，他看着心兰说道：“你现在打我一拳好吗？” 这一次，心兰连想也没有想，直接挥起一拳，重重的打在了高的脸上。 高被打得退了一步，但是他却现一个问题，不疼，真的不疼。 无论是刚才心兰那美丽的脸蛋儿，还是高现在那种冷峻的脸庞，都不疼，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感觉到一点儿疼痛。 “这是怎么回事？”心兰显得十分害怕。 高却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一种可能我却知道。” “什么可能？”心兰更害怕了一些。 高说道：“我们都在做梦。” 是的，也许只有在做梦的时候，你打别人，和别人打你，都不会疼的，但是…… 心兰很诧异的说道：“但是我们又怎么可能在同一个梦境里？” 高却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果想要知道真相，我们现在必须要醒过来。” 心兰有些慌张：“我们要怎么醒过来？” 高看了心兰一眼，实际上，他甚至不确定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她也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境，她真的是心兰，还只是一个荒唐的梦中人？高根本不知道。 所以他需要让心兰先试着醒过来，如果心兰醒了，也许就有机会让自己也醒过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头部受伤了，现实中的自己，一定需要有人帮助。 所以他在不经意间，已经抬起了自己的黑管步枪。 而且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心兰的胸口。 心兰愣住了，尽管她觉得这一切也许只是梦境，但是仍然，她愣住了。 “你要做什么？”心兰看着高说道。 高也在看着心兰，他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好，不过还是说道：“如果想让一个人醒过来，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在自己的梦中死去，因为只有这样，人才会从梦中惊醒。” 心兰像是一直在听高讲话，但是她却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似乎一个心爱的男人用枪指着自己，那是一种什么感受呢？那对于女人来说，似乎没有更加难过的事情了，尽管这只是在梦里。 所以，她忽然闭上了眼睛，就像是高真的要去杀死她一样，然后她轻轻的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开枪了。” 高看着心兰闭着双眼的样子，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又或者说，他有些犹豫了。 他现在自己竟然很难下手。 “这一定是梦。”高在告诉自己。 然后，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说道：“对不起，心兰。” 这句话很奇怪，他不知道为何要这么说，但还是说了，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水，泼出去的水。 心兰也听到了这句话。 心兰的心里又是怎么样的感觉呢？ 也许只有女人才会懂得女人。 “嘭”的一声，枪打响了。 声音是那么大，那么震撼，也就是那么真实。 高把自己的吓了一跳，他忽然觉得，难道自己并不是在梦里，这枪声，简直和真的毫无两样。 但是随后他却现，心兰还站在那里，她的身上竟然没有任何枪口。 高愣了愣，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看来他的判断没有错，他们果然都在梦里。 心里这样想着，一切都在生改变。 周围开始重新暗淡下去，心兰手中的头灯也暗淡下去。 一切又再次进入到了黑暗之中。 高看着周围的一切，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却能感觉到。 冰冷的。 是冰冷的。 周围的一切，都是冰冷的。 冰冷的地面，冰冷的墙壁，冰冷的手。 正有一双冰冷的手放在他的脸上。 然后轻声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高，高大哥……”这声音听起来并不遥远，就在耳边。 高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到了。 忽然间，他的身体开始坠落，迅的坠落，那是一种完全失重的感觉。 然后，又是突然间，他就像是跌入了自己的躯壳之中。 他睁开了眼睛。 是亮光。 面前一片模糊，正在呼唤他的人，将亮光移走了，她也一定现他醒了，所以不能用这样的亮光去伤害他的眼睛。 “是我，我是心兰，高大哥，你终于醒了。” 是心兰，果然是心兰。 心兰的双手真的很冷。 高甚至感觉那双手像是冰做的一样。 而现在，高却看见心兰在笑。 她是在微微的笑，但是笑得又那样勉强。 灯光下，她的笑容有些苍白，就像是她现在的脸。 “心兰，真的是梦吗？”高看着面前的心兰。 心兰点点头，可是她的眉头忽然皱起，然后微微闭上眼睛，也不再微笑。 她像是很痛苦，然后她的身体忽然软了一样，直接趴倒在了高的身体上。 高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他赶紧坐起来，抱起面前的心兰。 “你……你怎么了？”高大声的喊道。 可是他又立刻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了，因为他看到了一样东西。 就在这几乎满是黑暗的地方，这好似是唯一一样有颜色的东西，那是——血。 红色的血，鲜红的血，扎眼的血。 那些血流在高的身上，却是从心兰的胸腔中流出。 高愣住了，是弹孔。 一个圆圆的弹孔，他整个人都在颤抖，都在燃烧，这和心兰那正在变冷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高的脑子嗡嗡的作响，他感觉自己全身都麻木了。 他看着怀里的心兰，他知道那是子弹射入了她的胸口。 他也知道那子弹从哪里而来。 是他杀了她。 杀了心兰。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不，不对，心兰不会就这样死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高告诉自己，然后狠狠的在自己的身上拧了一把。 他想要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一把拧下去，他却知道疼，很疼。 高的汗珠已经落下，和他的泪水一起，但是他立刻擦干了汗水，还有泪水。 然后他将心兰的尸体放平，就那样很安静的样子。 随后高慢慢的，端起了手中的黑管长枪，这一次，他用枪口对准的，却是自己的口腔。 然后，他在心里说了一句话：“不管是真是假，你要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