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 112 章
针管磕碰托盘发出脆响,地下囚室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味,石砖上还有殷红在蜿蜒流淌,丝丝渗进粗糙的地缝里。 格兰利威被身后无数只手死死按在铁椅上,无法动弹,脖颈被迫压下出一个弧度。 拷问剂浑浊肮脏的液体反射了一瞬的灯光。 一支冰冷的针头抵住他的后颈,在此时缓缓用力推入—— “!” 格兰利威条件反射挣扎,手臂撞在桌沿上,发出“碰”地一声巨响! “这是kl-073,组织最先进的拷问药物组合中重要的基底试剂,它的作用是会无限放大你的感官。” 仿佛在观赏一场现场血腥表演。 朗姆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一只胳膊搭在扶手边缘:“疼吗?这就是感官放大。” 他笑着:“组织对付叛徒的手段你应该很清楚,格兰利威。” “庆幸吧,如果不是boss说暂时还必须留你一条命我现在会先踢断你的肋骨,再把你的肉一刀一刀剜下来,反正你那眼睛也只剩一只了,再挖出来一只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对吧?” “” 青年被压着看不清表情,只有薄薄的唇紧抿着。 在恐吓下也依然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意思。 意料之中。 “好,你很好格兰利威。” 朗姆手指随意敲了敲桌面,示意对面拿起另一支试剂: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尝尝那种痛感啊我正好从美国分部调了八支kl-074过来,正好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系统突然倒抽冷气:【嘶,这只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啊?】 【“你也看出来了?”】 成步堂薰笑着,知道对方显然是已经上钩了:【“他在试图利用拷问剂的情报来恐吓我,但是这样的话,他正好也把自己的所有情报全给漏光了。”】 毕竟他在之前一直在组织里装植物人。 没来得及和贝尔摩德核对消息。 所以即使试剂内容物已经被调换成普通蛋白质了,但是他到底应该对这些拷问剂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也就同时成了未知数,这也是之前贝尔摩德试图用那句“忍一下”来提醒他的东西。 不过现在,朗姆上钩得很轻易。 他算是知道这堆东西都本来该是些什么奇形怪状的功效了。 以及,组织真的趁早放弃纽约州分部行吗。 成步堂薰无语地想着。 那地方在贝尔摩德的光辉率领下已经彻底成为吃空饷大户了,除了酒鬼,疯子和划水的以外真的什么都没有 序列号kl-073,kl-074,组织旗下的最新拷问剂组合。 在理论上采取先放大神经感官,再进行刺激以制造极大的痛楚的方式对目标进行身心折磨。 第一批被用于实验的动物直接当场死于巨量痛楚造成的猝死,甚至死后肢体都还在不断抽搐,折磨的意义远大过了审问本身。 但适合用来对付一些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硬骨头。 朗姆眯起眼睛,瞳孔中忽然闪过一丝极度阴狠的神色,掌心向下一压—— 动手! 针尖刺破皮肤,颗颗血珠翻涌出来 但在此时被放大的痛楚却如同一根钢筋硬生生地捅穿了整具身躯! “唔!” 格兰利威的身体终于在这个时候轻微颤抖起来,死咬着牙关抑制住自己的声音。 但074的试剂还在逐渐注入他体内。 顷刻间格兰利威眼前黑白闪烁,钻心蚀骨的剧痛轰然淹没了一切—— ——嗡! “嘶啊” 青年被死死束缚在椅子上,只刹那间他浑身的水就又多了一层,那是全身上下的冷汗全都猛地涌了出来。 他全身都在痉挛,剧痛挣扎中几乎连喉口和肺都在剧烈抽搐,模糊中觉得是绞肉机的刀刃在切割全身皮肉,血肉淋漓地混着内脏,连着骨头一起搅碎。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不到肢体的存在了。 格兰利威湿漉漉的睫毛紧闭着,可毛骨悚然的感官里似乎还能听见自己浑身每一根骨头被碾断的闷响,血液流动如刀割,似乎浑身的新伤旧伤都被猛地撕裂开—— 衬衫下苍白冰冷的胸口剧烈起伏,他被拷在背后的指尖剧烈发颤。 一点声音也没办法发出来 “这滋味怎么样?” 朗姆的声音显得很近,模糊地带着他无法理解的笑意传来: “我之前弄死的有只老鼠说,这一支就像是死过一次的感觉,是这样吗?” 死过一次的感觉 “想解脱就告诉我,格兰利威。” 他只看见面具缝隙中的嘴唇开开合合:“苏格兰现在在哪里?” 苏格兰 细细密密的水光遍布了格兰利威全身。 他唇边有血溢出来,压抑的呼吸好像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从指尖到肩膀都在颤,看得朗姆皱起了眉头。 旁边有人本来还想去拿水,但是被一抬手制止了。 “不用那么麻烦。” 旁边很快又上来两个黑衣人,“唰啦”一下拽开了审讯桌上那块钢板,只见下面全是冷水混着冰碴,一抬手按着他的头将人压进去! 系统瞬间裹紧小被子:【啊——冷水澡!!!】 成步堂薰面无表情打开之前因为被松田折腾过,所以早有预谋,提前下载好的高维度制热mod: 【“变//态。”】 哗啦啦—— “咳咳咳!” 冬天零下两度的气温里冰水倒灌进喉咙里,无法呼吸,无法思考眼前全是黑暗全是冰,肺部氧气被迅猛抽空榨干,浑浑噩噩中只能本能地挣扎。 哗啦—— 囚室里又是一阵水声巨响,格兰利威终于被拽了起来。 “现在清醒了吗?” 朗姆笑着问道,满意地看着那双瞳孔中涣散的神色逐渐聚拢起来: “我再问最后一次,苏格兰在哪里?” “” “嗤。” 一声冷笑忽然响起。 格兰利威好像想说什么,可一开口,先咳出来的是两大口血,瞬间就将面前的水池染红。 但紧随而来的居然是笑声: “唔,咳你们咳就这么想知道苏格兰的下落?” “他是带走了什么机密让你们这么害怕?” 朗姆的表情骤然顿住了。 格兰利威身上只有一件浸透了水和血的单薄衬衫,此时浑身皮肤都被冻得雪一样苍白,甚至忽然又开始反向发红。 朗姆理所当然地觉得他应该已经被冻得要不行了。 可对方盯着他的眼睛里面的冷静却分毫未减。 格兰利威露出一个相当嘲讽的笑容,被血染透的唇向上勾起,目光中竟然在此时透出一种上位者一般,居高临下的讽刺: “我们来打个赌吧,朗姆。” 他说话的嗓音其实很平静。 但那种与他现在的处境完全不符的,刻在骨子里的骄傲,绝不屈服,宛如一根刺一般深深扎进人的眼底!不管任何人在此前都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姿态。 朗姆忽然猛地意识到。 格兰利威真正属于“自己”的意志是彻底回来了! 他忽然下意识地警觉起来:“你在拖延时间?” “这样,你不是一共有八支kl-074吗?” 格兰利威没回答他的问题,明明呼吸间都带着血。 但那张被凌虐过的姣好面容,在此时依然冷淡而清醒地盯着他,居然生生冲散了狼狈的感觉: “我们来打个赌,你可以用尽你的药让我开口,而如果我直到你把八支药都打空,还是没有交代出苏格兰的下落的话,你就承认自己的废物——” 青年殷红的唇讽刺般翘起: “给我跪下吧!” 一阵暴怒在此时冲向天灵盖,理智的弦应声断裂。 朗姆的脸色猛地变了! 保时捷划过街道边,大灯一闪而过,只留下一道残影。 “朗朗朗朗姆带走了格兰利威?!” 伏特加将油门踩死,下意识惊讶地向自己身边看: “真的吗大哥?不是说好了格兰利威是给我们审的吗,他这破坏组织约定” “” 他旁边琴酒一言不发。 但能看见他的手背已经完全青筋暴起,目光冷厉如同刀刃。 “朗姆可能会趁乱弄死格兰利威。” “什么?” 琴酒直接吼:“快啊!” 伏特加听见声音又想回头,却被旁边的杀气狠狠吓住了! 他余光微微瞟了一眼琴酒扔在驾驶台上面的那把伯/莱/塔,那是让他赶不上就自裁的意思,当场浑身一个哆嗦,也不敢再多问了。 两侧路灯飞速后退。 保时捷很快淹没在拥挤的车流中。 仿佛地/狱降临人间。 望不见出口的墙监///禁了一切,手铐铁椅冰冷,隐约似乎能听见什么灵魂在恸哭,绝望的哭喊裹挟着满室血味席卷而来。 “唔哈啊” 哗啦! 水,血,镣铐充斥了画面。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苏格兰在哪里?” 朗姆的身影在黑白页面的衬托下几乎被扭曲成了恶鬼,伫立在地狱中央,四周一切光明都在此时被吞噬殆尽,只有那些噩梦般的声音还在不断回旋—— “苏格兰在哪里?等抓到他我保证你看着他死,格兰利威” 不不要 “说出他的下落,是公安把他保护起来了吧?” “不然你们一起死吧。” 噗通! 画面上的黑发青年已经数不清自己被第多少次按进了水里。 窒息,和把五脏六腑硬生生都搅成血泥似地的剧痛让他根本没有其他任何的知觉,细密的汗珠布满了每一寸皮肤,和血与水彻底混在一起,无法分辨。 只能看见水珠滴滴答答地顺着他尖俏的下颌滑落下来 第三支拷问剂第四支拷问剂 第五 六 水声,怒斥,和刺骨的尖锐剧痛淹没了一切。 格兰利威只感觉自己像是在地/狱里浮沉,其实人体本来对于痛楚有着自己的保护机制,在超过一定的阈值以后,身体就会昏迷,从而减少痛感。 但是他不行。 冰水和清醒剂使得他没有办法昏过去,必须一直清醒着感受着所有折磨。 不过,格兰利威在这时候忽然想到。 其实神经也是会麻木的嘛 “不能再打了!不能再打了!” 打到第六针的时候旁边的手下都慌了:“朗姆大人,再打下去真的要死人了!” “但这不是有人跟我打赌吗?” 朗姆瞥了一眼已经奄奄一息的人。 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 “格兰利威,还听得见吗?” 朗姆一伸手把他染满血的额发撩起来,看着那双已经完全涣散的眼睛: “我不是很能理解你现在的行为,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苏格兰的下落,也可以向我认输承认。虽然你可能会永远被囚///禁,但是总好过继续受折磨所以你这么一直拖延时间是在干什么?” “难道在等着苏格兰来救你吗?” “” 是啊。 是还在指望着‘他们’来救我吗? 曾经的一切似乎都显得那么遥远而不可及,格兰利威垂着头,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能看见面前的朗姆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最后的视野也开始模糊黯淡。 什么? 是谁在哭? 黑暗中有小小的孩子蜷缩起来,像是一只遍体鳞伤的小动物。 那双浅色的眼睛抬起来,里面的泪水就这么顺着啪嗒啪嗒淌了满脸。他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拼命地遮盖住自己浑身的伤口,好像只要看不见了,就能不疼了。 格兰利威其实觉得很疑惑或者说很麻木。 他静静地将眼眸转过去。 看着那个孩子抹着止不住的眼泪,擦着止不住的血,可是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啊。 但是找不到家又为什么要哭呀? 格兰利威安静地看着,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办法理解那个孩子的举动。 他其实好像是可以感受到孩子的难过,悲伤,痛苦的。 那确实很痛,很苦。 但是原来是应该怎么才能流泪呢? 他不太明白。 格兰利威感觉自己好像隔着一个幻梦般的水球,在触碰着这个世界。 眼前的一切都被晕染成模糊不清的形状。 只是,他忽然感觉光线好像亮了一点。 那些光芒像火一样灼烧着他的皮肤,男孩痛得瑟缩起来,但是这时有几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年轻人走过来,慢慢地在他面前蹲下了。 可是那些人看不见火。 他们只微笑着,但眼眸和脸都像是被一团漆黑的杂线涂满了,根本看不清脸。 但是,却在这时很高兴地向他伸出手。 “需要我们帮你吗?” “你们快走,你们帮不了我” 小男孩的眼泪不住地落下来,忍着痛把他们往外推:“已经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了,你们不要靠近我” 那些人好像很不理解,他们滚烫的火一样的掌心灼烧着男孩的皮肤。 “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们帮不了你?” 男孩啜泣着:“因为,因为你们还有家人,朋友,那么多爱你们的人在等着你们” 因为 因为我和你们不一样,的一切早就已经 【呜呜呜呜呜呜我哭得好大声呜呜呜】 【“为什么帮不了你”呜呜呜,但是我真的好想看大家一起回去】 【卧槽这我连夜造一把武器就叫朗姆必须死!!组织必须死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把我鲨了吧,本来看前面薰薰上刑就已经够虐的了,但是最后小小薰一出来直接把我创死qaq到底怎么会有格兰利威和小小薰同时出现这种阴间视角,小小薰在哭,但格兰薰已经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了,他都已经麻木到没办法理解了,只是那么冷漠地旁观着,我已经被刀疯】 【前面薰酱战损绝美,后面警校组进来那个光也绝美,但是看到对于小小薰来说那个居然是火我真的笑容瞬间消失】 【就是那一段我本来没哭的也直接裂开了,光明对他来说是火,小薰已经没办法再回到过去了,越接触他就是越伤害他,所以其实也可以说明他为什么一定要让朗姆给他上刑,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草!!突然想到之前酒吧那段薰酱失忆那段,所有人里只有警校组有脸,说明他对除了警校组以外的人都封闭了内心。但是结果现在就连警校组也没脸了??!】 【这下对警校组也封闭内心了完了我老婆真的好惨】 【就对于现在的薰来说,所有的爱其实都是一种伤害,伤害(含泪吞刀片)】 【又是这种“你们有家人有朋友所以你们才要活下去”这种逻辑!!之前救零零那里救来了一次,现在又回到这个逻辑。但是实际上薰猫猫以前也是有家人有朋友一直被爱着的孩子啊qaq 只是他从今往后,都再也没有家了】 【心碎2022,我草我现在看以前的糖都想哭,眼泪自己流出来了呜呜呜】 【我一生行善积德就是为了在这里预见薰猫猫这个刀子精的吗??救命我的宝贝啊,他怎么那么乖啊】 【算了算了,我去世行了吧!!qaq警校组真好,薰猫猫真好,让我死了吧受不了了】 系统吓了一大跳,连忙火速几下把自己面前的人扒住: 【宿主宿主!我们悠着点儿刀悠着点儿】 忙得不可开交的成步堂薰: 【“?”】 最后一支药剂下去,满地鲜血流淌,整间囚室里的空气几乎冰冻。 朗姆看着面前的人终于彻底不动了,皱着眉,一手按在他肩膀上,还没来得及察看什么,突然听见背后一声巨响—— 砰! 子弹打穿了锁扣,整道门直接轰然倒塌!外面出现了几个人影,满室人瞬间僵住。 “琴酒?”朗姆有点惊愕,“你不是在欧洲” “” 琴酒没说话,森寒至极的视线在这时候静静扫过满地狼藉,中央那个盛满冰的审讯水池最后,停留在了铁椅上那个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的人身上。 那个人满脸满身都已经染满了血。 黑,白,红三种颜色在此时的对比异常强烈甚至是惨烈,脸上被血糊得已经快看不清五官,但是那种强烈的熟悉感还在。 格兰利威 那是格兰利威 咯咯—— 琴酒的指关节在这一刻呼吸挤压发出爆响,所有人愣愣地看着他径直踹开前面试图阻挡的手下,大步走过去,两枪“砰”地轰断手铐和脚链,将已经濒临休克的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碰翻了水池边缘的托盘。 “哗啦”一声响! 所有kl-074残余的注射器在地上摔了个稀碎,玻璃片混着满地的血,被男人直接踩过去。 却又在门边猛地停住了! 他回过头,那双冷酷的,神情极度残忍狠厉的碧绿眼瞳在此时盯住那个一身漆黑的面具人,从侧面的线条可以看出他此时的牙咬的非常紧。 阴冷的气息宛如一条绞断他们脊椎的巨蟒。 朗姆第一次僵住了,刹那间只感觉浑身的汗“唰”地下来,居然被一个比他地位低的成员吓得定住了。 一时间居然也没有其他动作。 “朗姆你破坏了组织的约定。” 他只听见那个几乎是一字一句从齿间挤出来的声音,冰冷得能杀/人: “我说过了格兰利威要审也是我来审!要杀也是我来杀!” 他帽檐下冷厉的眼眸骤然抬起: “你们没资格碰他。” 整间囚室坟墓一般死寂,只能在这时眼睁睁地看着银发杀/手转身将人带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朗姆的手下才瑟瑟缩缩地斗胆慢慢向外探头,没注意到背后自己的老大已经猝然软了腿,几步往后,背靠着墙才能勉强支撑着。 他听见头顶走廊上走过的动静。 第一次第一次莫名地体会到了“恐惧”。 某处大楼天台上,男人的脚步急促响过,背着狙/击/枪飞也似地向下狂奔—— “我这里刚下任务!” 赤井秀一将特殊波段的耳麦压在耳边:“也是刚刚才收到线人报告说格兰利威被朗姆绑走了,朗姆手段狠,我在申请fbi的支援,先冷静点我们现在需要人手,你们那边” “你不是人吗?!!” 降谷零愤怒的咆哮从耳麦里传来,他现在应该是在超速狂飙: “我们已经找到格兰利威被审讯的位置了,给你三十分钟调你们愚蠢的fbi过来” 然而波本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喂?” 赤井打开车门,心忽然揪紧:“喂?波本!你什么情况?” 对面像是安静了几秒,猛地传来刹车的爆响。 “琴酒在这里” 他听见波本迅速压低的嗓音:“琴酒在这里,而且” 黑夜之中,他瞳孔颤抖地看着一个浑身是血,基本上可以说是血淋淋的血人被抱在琴酒的怀里。 那个人大半身躯被琴酒宽大的风衣领子遮挡,朝外的手无力地向下垂着,整件衣服已经被糊得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 “原来如此。” 赤井的电话被挂断了,很快收到的是波本发来的加密邮件。 他不难猜测波本现在在想什么,他的状态可能不是很好来面对他,或者在紧急找他的下属制定什么计划占线了,所以只能转用短信。 波本已经是日本公安在组织的最后一个卧底了,所有人都要不计代价保他,他不能自己冒风险,但是他必须立刻想办法。 但是,至少波本的叙述还是足够清晰冷静就行了。 他对此也没有别的要求。 赤井于是再次拨打了一个号码,对面响起朱蒂担忧的声音: “是要组织救援吗,秀?” “着手准备吧,情况已经超出我想象地恶化了。” 赤井默默闭了下眼睛,又静静地抬起头,望着远处: “但是,这里毕竟是日本,我也要确认一下他们公安那边的行动” 四周一片漆黑。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呼吸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忽然被“吱呀”一声推开,外面浅淡的光照进来,像是有人走进了室内。 碰! 很快,门又被再次关上了。 整个狭窄的房间猝然再次陷入幽深的黑暗之中。 进来的人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只略微环顾了一下四周——里面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没有窗户,排气扇在天花板的角落里悠悠运行着。 琴酒怀里抱着个毫无知觉的人,径直向床边走去。 将浑身伤痕累累的人放在了枕头上。 他身上沾着的湿漉漉的水和血很快在枕头和床单上晕开,肢体还有点隐隐地痉挛,像是还没有恢复过来,神智完全没有要恢复的迹象。 就像他两个月前一样 再次,陷入了昏迷。 永无止境的昏迷 琴酒的眸光沉沉,在此时静静地注视着那个鲜血淋漓的身影。 他仿佛沉默了一个世纪,最后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勾在床头的铁栏杆上,另一端扣住青年的手腕——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