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去见北冥烈
素远威道颇为头疼，揉了下眉心，问，“绾衣，这样你可满意吗？” “这事儿另外再说，”素绾衣一挥手，不打算再纠结，“京兆王侧妃害我之事，父亲打算如何？” “这……此事并无凭据，还能如何？”素远威目光闪烁，一看就是萌生退意，“再说卿含柔真已经认罪，此事已了，无须再说。” 尽管上官遥要害绾衣，居心叵测，可她毕竟是京兆王的侧妃，此中牵连甚广，一个不慎，就会引起轩然大波，招来各方猜忌，为了将军府的安危着想，他当然不想将事情闹大。 “没有凭据？”素绾衣挑眉，神情狂傲，“素卿含素柔真的话，还有她们手上的‘七日忘尘’就是证据！父亲，你好歹是定北将军，我怎么说也是将军府嫡女，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让人给害了不成？” “绾衣，你别不知轻重！”一看她这不依不饶的样子，素远威就无比头痛，声音也有些严厉，“你在府中闹也就罢了，要京兆王是皇嗣，上官侧妃也极得他宠爱，你非要问她的罪，有没有想过后果？” “那又如何？”素绾衣根本不把父亲的话当回事，“王子犯法尚且与同罪，何况上官遥只是一名侧妃！这事儿我还非就追究到底，我倒要看看，在真相面前，皇上会不会偏袒皇嗣！”说完她转身就走，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绾衣！绾衣！”素远威又惊又怒，追了两步的功夫，素绾衣已经倚仗绝佳的速度，跑了个没影，他气得一拉素剑伊，“还不去追，当心她闹出事来！” 素剑伊看的痛快，答应一声，飞身追了出去。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素远威背着手，气的满屋子团团转，一回头见二夫人三夫人还杵在那儿，满腔怒火顿时找到发泄对象，怒道，“你们还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去把那两个孽障送走！” 二夫人三夫人吓的一哆嗦，忍下满腔愤怒，转身到后面去。 水华院里，素卿含正坐在轮椅上发脾气，丫环替她收拾好什么，她就全部扯乱扔到地上，不停地叫骂，丫环很是无奈，又不敢开口，只好继续收拾。 “卿含，别这样，”二夫人进来，挥手命丫环退下，扶住女儿的手劝道，“气坏身子可不值，你这腿还伤着呢。” “娘，我不去苦陀寺！”素卿含拽着她的手哭，“那里、那里哪是人呆的地方，我不去！我不去！” “娘知道，娘知道！”二夫人咬牙，恨声道，“都是素绾衣那小贱人害的！卿含，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你听话，先去苦陀寺待两天，等老爷气消了，我一定想办法劝她把你叫回来，知道吗？” “我不要！”素卿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绝望，“我不要去……娘，你帮帮我……”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素绾衣掉下深渊，按理说应该必死无疑，她就可以当三皇子妃，一切就完满了。 可是，到底哪里出了错，居然一步一步到了今天这样，功亏一篑？ “听话，会好的，”二夫人抱着她，一个劲儿安慰，“现在要是再惹怒老爷，就什么都完了，要忍，知道吗……” 一个时辰后，下人收拾好一切，送素卿含姐妹离开。估计素柔真也得了三夫人的嘱咐，所以尽管一脸愤怒和不甘，还是乖乖上了马车，离府不提。 “绾衣！”素剑伊紧赶慢赶，才算追上meimei，不由他不暗暗惊奇，meimei的轻功什么时候这样好了，他都要拼尽全力才能追上！“你果真要去京兆王府？”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仔细斟酌才行。 “是，哥哥，你不用拦我，”素绾衣冷冷道，“不将此事查个清楚，我不会罢休！” “京兆王是皇子，你这样找上门，是会吃亏的！”素剑伊紧抢两步，拦在她身前，“绾衣，听哥哥的话，还是先回去--” “哥哥，你阻止不了我，”素绾衣眼神冷酷，反握着刀柄，刀锋紧贴着手臂，“不报此仇，我不如自行了断！”人人都以为她还是那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傻子是吗，好，这次不把事情闹大，让人都知道她已今非昔比，她生有何欢。 “……”素剑伊虽急却也不知如何劝她，他自然也希望将害meimei的凶手抓出来，可皇室毕竟不同于平民百姓，不能乱来的。“那我陪你去。” “不用，”素绾衣冷笑一声，“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可以，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是去报仇，不是去送死，不会有事。”说罢她拍一下哥哥的肩膀，对自己挑了挑拇指，飞速离去。 素剑伊怎么可能放心，略一迟疑，到底还是转道进宫。 京兆王北冥烈平日里就眼高于顶，平素也不太与人亲近，无事时府中养花弄草，很有闲情逸致。众皇子们争位争得厉害，明争暗斗，互相猜忌，唯他一副事不关己样，以至于那些叔伯兄弟们都不将他当成对手，他也越加自在了。 今日下朝归来无事，他站在一大簇繁花前，揪揪这朵，捏捏那朵，一副悠闲的样子。他虽比太子北冥诀要小了近一岁，却生得身材高大，面色微黑，看起来比北冥诀要大的多。 “王爷，”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走了过来，娇柔一笑，“怎的不让人召妾身来相陪，一个人站着？” 她身材虽不是太高，却曲线玲珑，胸前高耸，腰肢却纤细，一张脸更是美艳动人，带着媚惑人心的妖娆之色，正是侧妃上官遥。 都说南疆女子天生有种吸引男人沉沦的媚性，纵使再不近女色之人，也绝对抵抗不了她们的诱惑，也难怪性子冰冷的北冥烈也会对她另看一眼了。 “本王在想事情而已，”北冥烈呵呵一笑，拉过她的手，顺便在她唇角亲了一下，“今日觉得如何，身子可还倦怠吗？”这两天上官遥总说累，找太医看过，也无甚大碍，只要多多休养而已。 “没什么了，多谢王爷关切，”上官遥柔柔一笑，柔软如无骨的手臂缠上北冥烈的脖子，媚眼如丝，动人心魄，“王爷一句话，胜过药石无数，妾身感激不尽。” 北冥烈低头，在她唇上一吻，越发笑得开怀，“你这张小嘴，越来越甜了。” “王爷……” “启禀王爷！”煞风景的声音响起，王府侍卫统领凌亦风走了进来，“素绾衣求见。” 素绾衣还不错，先礼后兵，若是一上来就闯进门，想来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素绾衣？”北冥烈皱眉，很不耐烦的样子，“素府嫡女？”听说那个傻瓜最近突然清醒了，而且还医术惊人，治好了钰妃脸上的疤痕，连父皇对她都称赞有加，风头正盛呢，好端端跑来他的王府做什么？ “是。” 上官遥眼中闪过一抹锐色，柔声道，“王爷要会客，妾身先行告退。”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愿不是素卿含和素柔真那里出了什么纰漏，否则恐怕不好收场。 “不必，”北冥烈却留下了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本王与定北将军府素无瓜葛，素绾衣来能有什么事，本王打发她走就是。亦风，让她进来。”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一下留下上官遥，才生生害了她的性命。 上官遥心中虽不安，面上却乖巧一笑，“是，王爷。” 不大会儿，素绾衣走了进来，尽管要见的是当朝王爷，她却镇定如斯，一身白衣将她衬托得犹如云上仙子，退去之前的痴傻与迷茫，眼神剑伊、睿智的她与绝美的容颜相得益彰，绝非天下俗人可比。 北冥烈显然没料到如今的素绾衣竟是如此光芒四射，微一闪神。 “见过二殿下，”素绾衣低头施礼，“冒昧打扰，请二殿下恕罪。” “……无妨，”北冥烈回神，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差点出丑！“素姑娘到本王府上，所为何事？” 素绾衣也不绕弯子，纤长的手指往旁一指，“为了她。” 果然要坏事。上官遥心一沉，下意识地颤了一下，一脸无辜地道，“为了妾身？素姑娘恕妾身愚笨，这是为何？” 北冥烈一看就不是个能藏住情绪之人，闻言怒道，“素绾衣，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本王没记错，你与遥儿素未谋面，又哪来的过结？” 他自以为这话说的很有威慑力，而且凭着自己王爷之尊，素绾衣必定要被吓回去，却不料她不见半点惊慌，冷然道，“殿下还不知道我此来何事，又怎知我跟上官侧妃之间有过结？” 上官遥脸色微变，暗道事情恐怕有些不妙，即使未痴傻之前的素绾衣，也断没有现在这样牙尖嘴利，咄咄逼人，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不大不小碰了个钉子，北冥烈面子上挂不住，越发不待见素绾衣了，“不必逞口舌之快，你到底有何事，快说，若是无故前来滋事，休怪本王手下无情！” “殿下恕罪，冤有头，债有主，我相信上官侧妃做的事，与王爷无关，”素绾衣缓缓将目光移到上官遥脸上，一笑道，“因为殿下比上官侧妃要聪明的多，行事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上官侧妃，你说是不是？” 上官遥怎么也是见惯大风大浪，自问能够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却还是被素绾衣诡异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好在面上还能维持镇定，无辜地道，“妾身不知道素姑娘在说什么，可否明示？” “可以，”素绾衣很痛快地点头，将从素柔真房中搜出的装有“七日忘尘”之毒的小瓶递上，“上官侧妃出身何处，无须我多说，这里面的东西，你想必是识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