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梦中老者，鬼手强化
梦境， 声音回响。 偌大的大厅内，林素的声音经过周围石壁的回传，生成一阵阵的回响，充满了无尽的惊慌失措。 尽管，在林素大脑深处的潜意识中，她知道自己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她的梦魇而已。 但是，感受着怀中无欢清瘦的身子慢慢的归于一种冰凉的感觉，骤然间，林素感觉自己的心脏似是被人掏出一个巨大的洞xue，带着无限痛苦和难受。 那种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现在她面对的是自己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恍恍惚惚之中，林素突然有些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 现在她所有的理智和强大的内心，都似乎随着眼前无欢周身浴血，毫无声息的模样而消散，现在林素只感觉一股巨大的悲伤在充斥着她的心脏，冲击着她原本清醒的理智。 原本抱着无欢的手指也不由紧紧蜷缩，开始有了轻微的颤抖。 眼眶发红，泪眼婆娑。 只见周围略显昏暗的光线中，无欢的脸色一片苍白，隐约间透漏着一种青白气息，了无生机的模样，他原本黑曜石般精致的眸子此时也紧紧闭起，长长的睫毛如同羽扇般散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洒下一片灰暗的阴影。 唇色亦是一片苍白，毫无血色，只是他的唇角似乎还是平常的模样，微微上扬间，带着一抹浅淡温柔的笑意。 却在这一片生息全无中，生生多了一种物是人非的凄然之意。 此时，林素的脸上带着一种痛苦的扭曲，手指颤抖的程度也变得剧烈起来。 这是梦境，一切都是假的。 她的无欢还好好的，这都不是真实！ 潜意识中，林素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只是…。 手指蜷缩间，林素的眼泪还是忍不住酥酥而落，心头的无限悲伤和痛苦就好像有无数的刀子在她的心脏上凌迟一般，那种感觉，十分真实。 梦境之中，无欢毫无声息，就连一丝轻微的喘息都没有。 周身一片血迹斑斑，令人触目惊心。 身上的温度也开始慢慢消散，归于冰凉。 就好像死了一般， 死了？ 他不会死的！ 林素猛地摇头，抱着无欢的手臂也不由慢慢用力，似乎无限急切哀求一般的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 “无欢，无欢…” 伴随着这一声声的呼唤，林素的眼泪也似是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这一刻，林素已然将现实和梦境彻底混淆。 完全的沉寂在无欢死掉的悲恸之中。 周围的一切变幻，她也在无限顾及。 而就在她无限悲伤之中，周围原本鲜血横流的石壁开始慢慢的变得虚幻起来，就好像第一个场景一般，开始消散。 缓缓的，石壁消失，一片浓雾升腾。 倏然间，周围的事物尽数消失不见，一片混沌中，云雾缭绕，带着丝丝的微凉，原本的燥热潮湿彻底消失不见，雾气丝丝绕绕缓缓的将瘫坐在地上的林素和她怀中已然“死去”的无欢缠绕。 一片虚幻， 随着雾气的凝聚，无欢的身子也开始变的虚幻起来。 “无欢…” 一声轻唤，似是梦呓，却带着无限的不知所措和惊恐。 林素只感觉自己怀中也开始变得有些虚幻起来，条件反射一般，她开始拼命的朝着怀中的男孩护去。 只不过，一切只是惘然。 雾气似乎越来越浓，浓雾聚集间，似是故意绕开林素一般，雾气开始统一的朝着无欢聚集而来。 似乎只是一瞬间，无欢的身子就被这一团浓郁的雾气全部包围，原本的身子和脸全部陷入这一片混沌之中，令人无法看见。 “无欢！” 惊慌失措！ 林素的杏眸骤然瞪大，瞳孔也是一阵剧烈的颤抖，下意识的，她的身子前倾，似是想要挽留什么一般，朝着那团混沌雾气扑去。 一个扑空，雾气消散。 周围再不见无欢的身影，就连原本落在地面上的血迹也消失不见，原本的大理石地面现在却是一片杂草丛生。 此时，场景已换。 “艹！你到底要耍我到什么时候！” 一阵暴喝，此时，林素原本的淡然已然慢慢崩溃。 眸中一片歃血的红，无限阴冷狠厉，微风轻起间，林素披落的发丝轻舞，周身似乎缠绕了一片凌人的戾气。 令人不寒而栗。 梦境，诡异的梦境。 她不知道这样的梦境究竟还会持续多久，现实世界中还在沉睡的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只是，这样的梦境，现在令林素感到崩溃。 因为尽管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是虚妄，但是因为这片梦境而产生的情感却是那么的真实。 就好像刚刚看到无欢在自己面前的死去的模样，林素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无限的痛苦相互交织。 甚至，林素也想随着无欢而去。 只是，这只是梦境而已。 但，用无欢死亡来编制梦境，这令林素十分恼怒。 忌讳，不爽。 顿时，林素原本精致娇俏的容颜似乎变得狰狞了几分。 缓缓转首，她凝眸朝着四周看去，似乎想要找到一种尽快离开梦境的方法。 可是，周围却只有一片混沌，雾气缭绕之中，林素只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由开始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莫名的梦境， 莫名的一切。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令人捉摸不透。 林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种梦境，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在梦境之中，自己仍旧就好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一般，有着独立的思维，而且最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自己居然能够知晓现在是梦境。 处处都透着一片不可思议。 雾轻起。 一片混沌中，林素的眉头紧紧皱起。 因为心口还残留着刚刚的悲痛感觉，一时间，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带着一种病怏怏的意味，眸中却一片清明，定定的朝前看去。 雾中，带着一丝微凉，慢慢的浸透林素轻薄的衣衫，落在她的肌肤上，似是覆上一片水汽，微凉入骨，林素的大脑也开始变得清明起来，心中原本郁积的悲痛、慌乱、惊恐等情绪也似乎随着这片微凉，而慢慢消散。 此时，她的大脑一片清明，眸中一片淡然。 不由得，林素迈起步子小心翼翼的朝前走着，穿过一层层雾气。 倏地，似乎有丝竹声传来，缶与筑，筝与萧，交相结合，声音浩浩荡荡，悠远空灵，似乎在慢慢诉说着一个古老的传说。 此时场景，似曾相识。 不由皱眉，林素眸中清明的朝前看去，雾气翻滚中， 只听见，一个清晰的声音慢慢的在林素的脑海响起： “洪荒之物，雪山天池音女遗迹，迷仙之音，鬼之圣手，融入汝脉，只待绝世音感现世，世间万物皆由她定！” 鬼手之力！ 这是… 当初鬼手之力初次出现的时候，林素所听到的话语。 眸中微闪，一片明亮。 林素的眸中似是一片期许一般的朝着雾气中看去。 “汝之圣手，被情所困，绝世音感亦是混沌，实乃不好，不好。” 声音依旧清晰，缥缥缈缈之中，似是天外来音。 腾然，迷雾之中慢慢走来一个身着长髯白须的老者，身形似真似幻，似有若无，目光悠远沉静轻轻的扫视了林素一眼，眸中含笑，轻捋胡须： “女娃，好久不见。” 果然是那日梦中将鬼手之力传给自己的老爷爷。 林素曾经听师父李青天说过，这位老爷爷正是她体内鬼手之力的守护之神，是与她的鬼手一起的存在。 只不过，他一般只会在鬼手之力受到影响的时候出现。 一阵惊喜，林素忙恭敬的冲着老者施了一礼：“长者，安好。” “汝乃乐神亲选，天机之门传承之人，这一礼，太过厚重。” 慈祥一笑，老者虚空一扶，似是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林素原本弯曲的身子扶直，宛若翠竹。 似是欣赏一般，老者微微点了点头，看向林素的眼神也是慈祥中夹杂着一片赞赏。 此等身姿，确实适合继承乐神之力。 “这一礼应该的，毕竟您是长者。” 谦和一笑，林素低眸间尽显恭敬，接着开口： “想必这梦境也是您所编制吧，不过，我不知道您这次为何又会入我的梦境，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还有您刚刚所说为情所困，什么不好不好的，又是什么意思呢？” 无限疑问，林素眉头紧锁间，抬眸一片探寻的朝着面前的老者看去。 梦境如此奇怪，她笃定，这一次老者一定有什么深意。 而且和她的鬼手之力有关。 “女娃聪慧，入尔梦境自是为了乐神之力，吾观得今日以来，汝之圣手有虚幻之感，似是损耗，被世间俗尘之物所遮蔽，恍惚发弱，这乃不好征兆。 所谓情，不过是俗尘之中，养育真情，骨rou亲情，同窗友情，夫妻恩情等等，重情聚集，女娃，这段时间，你的心思太过杂乱纷繁，俗尘太浓，蒙了这圣手之力。” 说着，老者不由捋了捋长长的胡须，似是无奈模样。 “您是说我的鬼手之力有变弱的趋势吗？” 眉头紧锁，似是被点破一般，林素低头朝着自己的双手看去。 正如老者所说，这段时间以来，林素一直忙于钢琴大赛，她所有的鬼手之力似乎根本没有任何的用武之地。 而之前师父也曾告诉过她，她的鬼手之力本身就不是很稳定，需要不断的练习强化才能让它趋于稳定，慢慢变强。 而这将近一个多月的忙碌，各种琐事缠绕，林素甚至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有这样一种特殊技能。 现在想来，她这鬼手之力，变弱很正常。 只不过，现在要营救无欢，正是需要它的时候，不能变弱，只能变强。 一阵沉思之后，林素不由抬眸朝着老者问道：“那您有什么办法让它不变弱，而变强吗？” “孰为强？孰为弱？强与弱，不过在拥有者自身意志之下，所控之物，女娃，这力量强弱，实在你自己意念之间。” 似是参禅，老者的话一片深意。 林素眸中疑惑，接着听他说道： “莫让这俗尘凡事蒙了心智，正如，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女娃，你可懂得？” 一声浅问，老者眸中炯炯，无限清明。 似是不染任何世间杂质一般，四目相对间，林素只觉自己的心灵也是一片清明，不由喃喃重复： “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所以，抛除杂念，去做汝想做之事，莫被周围事物影响，也莫被周围这一片虚幻之物蒙了心中一片清明，就好像这梦境中魑魅魍魉，悲欢离合一般，一切不过是虚幻而已。” 梦境之意，不过如此。 纵使阴森可怖，只要本心不被影响，周围的一切也不过是一片虚幻而已。 “虚幻？” 骤然清明，林素猛然抬眸朝着老者看去，脸上似是一片惊喜之色：“也就是说，刚刚无欢的死，都是假的，他还好好的，是吗？” “是否安好，女娃何不自己去一探究竟，吾来不过是为圣手之力拂去尘埃，恢复如初，使之得以强化、升级，之余其他，无从过问。” 微微一笑，只见老者缓缓抬手，手指尖凝聚了一团金色光芒，朝着林素的眉心指去，似是灌入。 轻柔的力道，落在眉心，林素不由闭上了双眼，感受着一股气流自她的眉心灌入，慢慢的流窜她的全身。 一片暖意，金色光芒也慢慢消散。 收回指尖，只听老者接着开口： “切记，汝之圣手，乃乐神之力，万不可再被世间俗尘所染，一切本心，万物方可皆有汝定！” 声音飘渺，空灵婉转，似乎是一声声的低呢，也是一种来自上古的召唤。 虚虚幻幻，周围的雾气开始慢慢消散。 睡梦之中，林素只觉周身麻木温热，似乎有什么东西窜入血脉，猛然睁眼，面前的老人已然不见。 手心一阵温热，林素忙看向掌心，只见自己的手心似是当初第一次得到鬼手之力一般，竟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散着金色光芒的小字。 鬼手之力，得以强化？ 林素的眸中满是诧异，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上的金光小字。 一如既往的上古之神留下的特殊能力的秘笈说明，上面赫然写着鬼手二字，下面则是关于鬼手的具体说明，只不过似乎比以前多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而且大部分都是除了鬼手之力基础之外的能力。 隔空控物，摸骨探心，cao纵人心… 一切的一切都十分的详细。 十分人性化。 不由得，林素的唇角笑意灿烂。 不过，还未等林素看完，那些小字似乎有生命的精灵一般跳跃起来，纵使这样的场景她曾经经历过，但是林素还是不由一惊，就在她目瞪口呆之际，一道金光，那些小字便一下子窜进了她的大脑。 大脑似乎受到了感应一般飞速的运转，关于鬼手的一切，似乎本身就是林素身体的一部分一般，猛然融入她的脑海血rou，林素只感觉双手和大脑一阵灼热，大量的能量灌注，慢慢的变弱，消失。 双手也恢复了原来的感觉，而此时的林素已经对鬼手的一切全部了解，似乎本身就在她的脑中存在一般。 一阵惊喜，林素的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彩，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忍不住雀跃。 看来，这一次，她的鬼手之力真的成功升级了呢，变得越来越厉害了。 这对于营救无欢的行动简直太有帮助了。 完全的BUG，而且是令林素兴奋的BUG！ 再抬首，林素脸上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镇定，杏眸微微眯起，伸手朝着远处拉着的窗帘，手指猛然用力，原本拉着的窗帘一下子被拉开，晨曦的阳光，霎时间倾泻进来。 不由迈步，走到窗前，林素抬眸迎上这一片金色的阳光，灿烂一笑。 这一次，自己算是开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