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勾引王妃处心积虑之助纣为虐
事实确实如此,郑妃已经是高家的人,至于是被老子“用”还是被儿子“用”,这无关紧要,也是你一个当舅子的干涉不了的。 郑愁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娃娃,被这么难听的话弄得脸红心跳,本想给司马消难来一个当头棒喝或者是狗血淋头,可一瞥见世子那志在必得的样子和对司马消难的赞许目光,立即告诫自己要冷静,要站稳立场,今天的王子说不定就是明天的皇子,后天的皇上,这就是高澄明摆在众人面前的人生三部曲。而这正是高澄在对自己实施考验的关键时刻,郑愁不能不顾忌世子的感受而放弃jiejie的感受。 郑愁走过去,把司马消难这个内心险恶的媒婆刨到一边,向高澄表决心似的拍了拍胸脯,说:“只要王子您吩咐,郑愁我不论牺牲什么都甘愿。” 高澄此时被彻底地感动了,一拍郑愁的肩膀:“事情成不成我都不怪你,那毕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本王子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 三方达成了共识,形成了统一战线,剩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惯于诲yin诲盗的司马消难此时有了用武之地,早已成竹在胸的他向两人面授机宜,所有计划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王子送上王妃的绣榻。 只要能讨王子欢心,莫说是出卖jiejie,就是要他出卖母亲,郑愁也是愿意的。其后的几天,郑愁总会在傍晚时分驾着一辆轺车,驶入郑妃居住的后院。善解人意的弟弟怕jiejie一人在家寂寞,热情洋溢地陪着jiejie摆玄龙门阵,让jiejie开心地度过初春的寒夜,直到月上柳梢,才驾着轺车回家。 郑妃对弟弟突然变得懂事了,十分高兴,多次拉着弟弟的手询问:“你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晓得抽时间来陪jiejie聊聊天,吹吹牛了,你这么懂事,jiejie真是太高兴了。” 按照司马消难的吩咐,郑愁这几天就是要在jiejie心目中为高澄树立良好的形象,既然jiejie已把话递到嘴边,弟弟张口即来:“这一切都是世子教我的。他对jiejie你可关心啦,说是这段时间高王不在洛阳,害怕你一人在家中寂寞,要我有空多来jiejie家中坐坐。” 弟弟的话,把jiejie感动得无以复加,她为郑愁感动,更为高澄的体贴入微而感动。 一连几天,郑愁总会有些奇怪的举动,他很晚回家,一大早又驾车来到郑妃的后宫,搬出来各种各样的礼物,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每一个人都为郑妃有这么一个懂事的弟弟而高兴。郑愁送来的礼物当然不会有多珍贵,有时是一盆盛开的繁花,有时是刚上市的鲜果,或者是刚捞上岸的活鱼,也许是刚打出山的野鸡,总之,这是为了表示弟弟的一片心意。 反正羊毛出在狗身上,花的是王子高澄的银子,目的是讨郑妃欢心。这一切前奏曲奏够了,该主角出场了。 这天傍晚,郑愁又驾着轺车如约而至,一个使女领着客人走进郑妃的寝宫。谁都不会想到,这个使女是高澄假扮的,一进入郑妃寝宫,即找了一个地方躲藏起来。 这个晚上,姐弟俩照样摆谈了一会玄龙门阵,弟弟见jiejie困倦了,寒暄几句,起身告辞。送走弟弟,jiejie洗漱一番之后,脱衣就寝。 郑妃正闭着眼睛思念远在他乡的丈夫,不知此时“胡贼”刘蠡升是否歼灭,高欢身体是否康健。郑妃想起与高王的男欢女爱,手脚就不由自主地不老实起来,正在做热身运动,就听见耳边一阵沉重的喘息声,郑妃大惊,睁开眼睛,在微弱的灯光下,分明看见床前站着一个楚楚男人。郑妃惊呼:“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高澄一笑,轻声吩咐:“郑妃莫喊,你这一嚷嚷,岂不弄得整个院子里都晓得了。” 郑妃早就被打过预防针,晓得王子对自己是如何如何的柔情蜜意,情有独钟,此时半夜三更的,多情男子就站在床头,如梦如幻,却是非梦非幻,货真价实。不由得叹息一声:“世子你太胆大了。” 高澄毕竟青涩,此时诚惶诚恐地说:“郑妃若不同意,我就在这床边呆一夜,明早随郑愁的轺车出府。” 郑妃要保持自己的坚贞,吩咐使女:“让他得到案桌前面的罽毡上去蜷一晚上吧。” 高澄故意做出转身要走的姿势,想起司马消难教他的话,居然就在郑妃的床头坐下了,脸凑到郑妃的耳边说:“只是,我在郑妃的寝宫里呆了一晚上出去,别人知道了又怎么说呢,哪个晓得郑妃你为高王守身如玉。”说完,一双灼热的双唇啄在郑妃秀丽的脸上。 这个娃娃说话这么不晓得高矮,“为高王守身如玉”的话颇有讽刺意味,这让郑妃动了气,挥手把他推到一边。阅人无数的郑妃深知道,男人轻易到手的东西就不会很好的珍惜,郑妃本来对高澄是芳心已许,晓得世子不弄到口的东西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决心要考验他,让他死心塌地,就起身指着罽毡说:“人在做,天在看,我能为高王守身如玉,问心无愧。再说,我倒想看看世子有没有那个耐力在罽毡上蜷一晚上,大丈夫没有气定山河之势,何以横扫天下。” 郑妃的话鼓起了高澄的豪气,明晓得这是郑妃在考验自己,他气咻咻地转身去到罽毡上,赌气地倒头便睡。俗话说“美女怕诱夫”,再坚贞的美女一旦被脸皮厚的男人纠缠上,最后女方总是不得不乖乖的缴械投降。看来这是一场持久的拉锯战,今晚不能上床,还有明晚,后晚,我就不信她不上钩。“我心匪石”,不信打不动痴情女人。高澄气鼓鼓地躺在罽毡上,弄得被收买了的使女捂着嘴暗暗痴笑。 男女双方暗暗较劲,两人一晚没合眼,直到门外传来郑愁的说话声:“jiejie,我给你送鲜鱼来了。”高澄这才重新装扮成侍女模样,跟着郑愁出寝宫,钻进了轺车。 郑愁的早请示晚汇报没有人觉得奇怪,他的反常举动却引起了一个女人的注意。这个女人就是高级使女胖妈。
要说胖妈,此人可是大有来历。早年在怀朔镇,娄昭君私赠高欢银钱,就是此人从中穿针引线。只不过她当时还是个十七岁的丫环,名字叫胖妞,又胖又黑,尽管健康,却不讨男人喜欢。娄昭君下嫁小兵高欢,胖妞跟随女主人一起来到高家。高欢跟随尔朱荣成为将军,在晋阳有了一套单独的宅院,感念胖妞多年来兢兢业业服伺主子,把胖妞嫁给了老实忠厚的马夫姬道。他们的儿子姬度山出世只比高澄大两天,胖妞奶*水丰富,娄昭君的奶*水却不够奶孩子,可以说,高澄是胖妞奶大的孩子。胖妞升格为胖妈,是高澄没有名分的奶妈。胖妈是跟随女主人一起出道的功臣,娄昭君在洛阳大丞相府旁边买了一套住房赠与胖妈。 胖妈是高府的功臣,她每天只是象征性地在王府这里走走,那里看看,没有固定的服务对象,也没有固定的工作,工资照拿,相当于离休干部或者总顾问的待遇,她俨然就是高府的二管家。胖妈尽管工作轻松,心情却并不轻松,她的丈夫不争气,独生儿子更是气不争,这是她挥之不去的心病。 马夫姬道跟随高欢多年,表面老实,其实却是个没有改造好的二流子,特别是在洛阳有了住家之后,仗势胖妈在高府的二管家地位,一天游手好闲,隐藏在内心深处被压抑了几年的放荡魔鬼一下子蹦了出来,每天出入青楼妓院,在赌场与酒鬼赌徒更是不见不散,拖了一屁股的债不说,把个少小聪明的儿子也带坏了。 姬道前几天被高利贷债主逼着还债,不还钱就放血,干柴棍一样的马夫身上哪有二两血,更害怕身上丢掉几个零件,吓得溜之大吉,不知去向。儿子跟着老子不学好,每天也是出入赌场,弄得胖妈内心纠结成团,总也舒展不开。 这几天,每天看见郑愁的轺车进出后院为jiejie请安,这个早年曾经的花工,如今出落得这么有出息了,胖妈羡慕别人的乖乖孩子,暗暗叹息自己的儿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看着郑愁反常的举动,晚上来请安,早上送海鲜,胖妈就对改邪归正的花工产生了怀疑: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由此说来,当弟弟的在jiejie这里大献殷勤,他又是想要盗什么呢,看来这里面是大有文章。 这天傍晚,胖妈在一边冷眼旁观,远远地看见一个高佻的丫环钻出轺车,躲进了郑大车的寝宫。别人不熟悉高澄,胖妈对高澄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她自小奶大的孩子,他肚皮上哪里有一颗痣,她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远远的从高佻丫环的步态就看出了此人是伪装的世子。胖妈害怕自己一时老眼昏花看走了眼,第二天早上又躲在一边暗暗观察,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