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城少年
“废物，你这种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叶辜姐？真是痴心妄想！” 无情的辱骂声伴随着雨点般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在少年身上，少年蜷缩着身子，双臂护住头部，任凭殴打辱骂，是那般的无助。 周围围观的人众多，皆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可这些围观者并没有一个上前去帮少年的，全然一副冷漠的表情，目光中甚至充斥着不屑的神色。 “废物，有多远滚多远，真不明白像你这种废物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叶族。” 也许是那些人打累了，其中为首的一名少年恶狠狠的辱骂了一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待的那些人走远了，少年方才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少年目光平淡，将嘴角的血迹随意抹掉之后便站起了身子，扫视了一圈围观众人，却将视线定格在了一个窈窕身影上。 那是一名身着绿罗衣的女子，丹凤眼，面容精致却神情寒若冰霜，嘴唇略薄，在看向叶衡的目光中充斥着不屑。 那绿罗衣少女名为叶辜，是他的未婚妻，只是此次这叶辜也在围观人群中，却没有在他被欺辱时哪怕伸出一次援手。 少年嘴角勾勒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兀自的转身离开。 绿罗衣少女眼神复杂，纠结了片刻之后也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少年名为叶衡，乃乌城三大家族之一叶家族长之子，拥有这般身份，叶衡原本应该过得风光无比，可是自从在五岁之时便被人发现其修为根本不能增长之后，便招来了各种嘲讽和侮辱。 时值今日，叶衡已然十五十六，可修为还只是脉术低阶，已经是整个乌城所公认的废物。 要知道，像叶衡这般年岁的，哪怕天赋平庸也已经有脉术高阶的修为了。 叶衡不是不想修炼，而是无论怎么修炼体内脉力都无法增长，彷佛他原本就该是个废柴一般。 叶衡一边将衣衫上的尘土拍掉，一边朝自家院子走去，然而这一路上皆是被人各种指指点点。 “听说这个废物今天又被叶万宝教训了一顿。” “都已经快成年了，还是脉术低阶，未婚妻又是我们府上的天之骄女叶辜，没那个实力却凭想坐拥那个福气，挨打也是活该。” 一声声嘲讽的声音宛若一根根利箭一般，深深的刺入叶衡心中。 叶衡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向前走去，双拳狠狠攥起，由于太过用力指甲已经划破皮肤嵌入rou中，丝丝殷红顺着叶衡指缝留下。 这些人生的如此势力，同为一族却不及陌生人，大概这弱rou强食的世界本就如此吧。 叶衡心中苦涩，却无可奈何，十多载的废物之名，让原本开朗的少年变得沉默寡言。 “谈自己族人为废物的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正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的传来，只见一名身着淡紫色连衣裙的少女轻蹙起绣眉，面色平淡的看向那些对叶衡议论纷纷的族人。 嘈杂的嘲讽之音戛然而止，那些人闻声讪笑了笑，便连忙离开了。 “衡哥儿。”少女恬静的小脸上突的绽开了一抹笑容，蹦蹦跳跳的跑到叶衡身旁。 “洛依，你怎么来了？今日你不是在藏书阁中选功法武技吗？” 叶衡抬头看向少女，强笑了笑道。 少女名为叶洛依，年仅十五便已经拥有四脉阳师的修为，堪称天才。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本来想去找你玩的，可是却听说你被叶万宝他们欺负了。” 说到这里时，叶洛依蹙起绣眉，明亮的双眸中满是担忧的看向叶衡。 叶衡看着眼前的少女，却是一阵恍惚，三千青丝宛若瀑布般垂下，镶嵌着玉丝的紫裙将其玲珑身段勾勒而出，气质清淡，仿若空谷幽兰，年少便已气质脱俗，若是日后成长起来…… “洛依，现在的你倒不是以前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跟屁虫了啊。” 叶衡突然笑着打趣道，只是语气中莫名的有些感慨。 以前叶衡还没有被冠以废物之名时，叶洛依便一直跟在叶衡屁股后面，不论叶衡去哪都跟着，俨然一个小跟屁虫。 然而现在，那如今的小跟屁虫已然出落的如此水灵，其天赋之高更是整个乌城人尽皆知的天才。 虽然叶洛依现在跟叶衡感情还是那般要好，但是叶衡心中未免有些惆怅，一个天才，一个废物…… 叶洛依似是看出了叶衡所想，笑了笑，而后在叶衡疑惑的目光中拉着叶衡来到了叶府后山。 “你看！” 在后山一块巨石之上，叶洛依伸出白皙的玉手，摇摇指向前方。 叶衡见状微微一愣，而后也是顺着叶洛依所指看去。 夕阳渐斜，落日的余晖渲染了整个天际，那柔和的阳光不像正午一般那么猛烈，却依然照耀了整片天际。 “以前在我低迷之时，你曾经指着夕阳安慰我，你说人就像太阳一样，总有夕阳西下之时，但落日的余晖依旧能贯穿整片天际！” 叶洛依小脸上堆满了认真，双眸紧紧的盯着叶衡。 “贯穿天际？太阳是唯一的，所以它无论是落下还是升起都能那般夺目，而像我这般的废物在这个世界上一抓一大把。” 叶衡摇了摇头，一边自嘲的笑道一边坐了下来。 “可是……” 叶洛依话语还未说完，却被叶衡挥手打断而去。 “好了，天色也不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叶衡笑着刮了刮叶洛依的琼鼻而后便起身离开。 看着少年那被夕阳无限拉长的影子，叶洛依的绣眉缓缓蹙起…… “你们这是强行逼宫吗！” 当叶衡刚走进自家院落之时，一道暴怒的声音猛然响起。 那道声音熟悉无比，赫然便是叶衡之父，叶正威的声音。 叶衡愣了片刻，朝叶正威的房屋走去…… “叶族长，你为我叶族cao劳了数十年，也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一间较为宽敞明亮的房屋中，一名白须白袍老者笑眯眯的说道，而叶正威却对其怒目而视。 “大长老您闭关十年，晋入了灵师之境乃我叶族最强者，虽然强者为尊，但若是没有任何理由便换了族长的话，恐被贻笑大方！” 叶正威怒声喝道。 白须老者眯着眼笑了笑，而后道：“据我所知族长之子叶衡，数十年来一直是脉术低阶的修为，身为族长之子修为却如此低劣，子不教父之过。” 大长老缕着胡须顿了顿，而后一双浑浊的双目猛然绽出一抹精光，喝道：“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又如何整理偌大家族？” 叶正威闻声想要张口反驳，却发现没有任何理由，满脸的怒意渐渐的变成了无奈，口中的话语也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大长老缕着胡须眯着双眼看向有些颓痞的叶正威，道：“叶族长这十来年为我叶族贡献众多，老夫也不想莫名其妙便篡了这位置。” 大长老似是思虑了片刻，而后继续说道：“这样吧，若是两个月之后的成人礼族比，叶衡能够取得前三甲，那这族长之位老夫再无异议！” 叶正威闻声，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大长老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便转身离去。 在离开之前，大长老似是无意间瞄了一眼叶衡藏身的那扇窗户，彷佛能够看到藏在窗下的叶衡一般，那对浑浊的双目中满是讥讽和不屑…… 银月如盘，繁星点点。 叶府后山，一块巨石之上，叶衡半靠着，嘴角咀嚼着一根青草，呆呆的望着漆黑的天幕。 青草苦涩的汁液在叶衡口中蔓延，白天所发生的事情宛若利箭一般插入叶衡心中。 大长老以叶衡修为低下为突破口，企图霸占叶正威的族长之位，族人声声的嘲讽和讥笑。 十来载以来，叶衡背负着废物之名，嘲讽和讥笑几乎伴随了叶衡整整十载。 “贼老天，你将我穿越自这方弱rou强食的世界，又给我一个废物身躯，玩我呢！” 突兀的，叶衡猛然失态仰天咆哮，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叶衡本不是这个世界之人，前世的叶衡生活在一颗充满了科技的水蓝色星球。 在那个世界，有他最爱的人，有他最亲的人，在那个世界中，功法武技和修炼脉力都只是传说和神话而已。 然而叶衡在一次刷《魔兽世界》中的伊利丹怒风副本时，却莫名其妙的灵魂穿越来到了这宛若神话般的世界。 在这方天地中，人人都在修炼武道，将天地灵力经于脉络，归于丹田，化作自身能够掌控的力量，所以人们将这种力量称之为脉力。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脉力修为的高低便决定了一个人的地位。 修炼等级又从低到高大致分为脉术低阶、脉术中阶和脉术高阶三阶。 突破脉术高阶之后便是阳师，达到阳师之境便可以算作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武者，正式踏入了武道修炼的殿堂。 阳师之上是阴师之境，阴师之上便是灵师。 而灵师强者在整个乌城中都只有三位，如今大长老突破晋入灵师，已经成为乌城第四位至强者。 许多阴师强者皆是无法参悟灵师的奥妙，卡在阴师巅峰之境，终其一生都无法窥探灵师的奥妙分毫。 阳师之后便细分为一到九脉九个小级别，一脉最低九脉最高，叶衡的父亲叶正威便是九脉阴师的巅峰强者，距离那灵师之境就差一步。 然而就是这小小的一步，叶正威迈了数十年都没有迈出， 据说在乌城之外，有那传说中的天师境强者和王座境强者，传闻中这两个级别的强者可上天入地，翻云覆雨，都是拥有无上大能者。 想着白天大长老所说的话，若是在族比中能够进入前三便不再为难叶正威，叶衡心中便是一阵苦涩。 虽说这看起来没有将叶正威直接逼死，然而任谁都知道叶衡修为只有脉术低阶，是整个乌城公认的废物。 叶府之中比叶衡修为强大之人多不胜数，先不论叶族第一天骄，年仅十五便拥有七脉阳师修为的叶厉，单单是叶衡的未婚妻叶辜便是一名阳师强者。 叶衡想要进入族比前三，何其之难。 除非叶衡在族比之前将修为提升到阳师之境，还有一线希望。 可是两个月从脉术低阶修炼至阳师之境，先不说叶府，就连整个乌城都没有任何一个天才做到过！ 况且叶衡每次炼化的脉力总是制不住的流失，根本无法储存…… “呦，废物在这赏月亮呢？”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打破了此处的宁静。 叶衡回头望去，发现一名锦衣华服的少年正一脸不屑的看向自己。 这名少年名叫叶万宝，赫然便是白天教训叶衡之人。 而在那叶万宝身旁则站着一名身着绿罗衣的少女，当叶衡在看到那绿罗衣少女时，眼眸骤然一缩！ 因为那赫然便是跟叶衡有着婚约的叶辜…… 叶衡眼神复杂，想起白天自己被叶万宝教训时叶辜也在场，可是叶辜从始至终一直扮演着冷漠的旁观者，根本没有对叶衡伸出援手。 “废物，眼睛往哪里瞄呢！” 看到叶衡视线定格在叶辜身上，叶万宝怒喝出声，一个暴步便冲向叶衡！ 那含着脉力罡风的拳头在叶衡瞳孔中愈来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