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 赫斯提亚

    作为战略级存在，即使是冥府也不能随意动用，所以除非到关键时刻，否则冥府并不会真正的随意动用各种战略级存在。但这并不意味着冥府所拥有的各种战略等级存在，数量会很少。不过，相比起来，最多的还是有着各种用途的设施。

    比如说用于记录所有文明的“巴别塔”、用于记录所有战士的“瓦尔哈拉”、用于各种危险实验的“恩底弥翁”、用于管理所有设施和次元的“尤克特拉希尔”、用于后备能量储存的“迪拉克之海”、负责所有能量分配的“麦克斯韦妖精”、负责大规模数据交互的“拉普拉斯之妖”、负责所有能源循环再生的“莫比乌斯之环”……

    这些战略级的设施不仅仅每一个在平时都有着远超其他设施的工作效率，而且同时也可以在关键时刻使用各种大招：比如“恩底弥翁”被毁后的极速再生、“迪拉克之海”倾尽全力的灭世一击、“莫比乌斯之环”短时间内的无限能源供给……

    不过，作为相对应的代价，这些设施每一个建造所需的花费和空间都不小。就拿“尤克特拉希尔”来说，你首先要有八个以上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异次元，而且每一个的大小几乎等于几百个位面相加的大小，才能建造出这个战略级设施的雏形。而“拉普拉斯之妖”需要的计算力更是夸张，至少需要十台以上，可以单机构建完成一个数据位面的计算机作为核心，所组成的阵列才可以称为其的雏形……

    这些战略级设施的设计建造方案，在冥府中就没有保密过，或者说，冥府基本就不存在什么保密事项，只要是正式成员，谁想查什么就查什么。

    但因为这些战略级设施所需要的资源实在是过于夸张，而且建造的耗时也极为恐怖，所以除了冥府的大本营：永恒庭院，建造了最为完整和繁多的战略设施外，其他哪怕是一个世界作为根基的军团也只建造完成了几个战略级设施外，其他的都还处于雏形阶段。

    没错，包括永恒庭院在内，依然还有许许多多的战略级设施在不断的建设着，或者依旧还只存在于设计稿之中，比如雪风前两卷所使用的“钢铁苍穹”。

    对于这些要求极为恐怖的存在，作为新人，连自己的主基地都还没有搭建起来的雪风等人，基本上是不用去想些什么。不过，这不意味着雪风等人就只能对着这些设施流口水。

    毕竟，所有的战略级设施，都是一步一步累加上来的，相比以后的要求，这些设施的雏形阶段所需要的条件，还是相当尽如人意的。只要你不去看，那些真正变~态的设施就行……

    所以，哪怕是在现在，雪风等人也可以开始建设一些战略设施了，也就是雪风和克丽丝两人口中的“巴别塔”和“瓦尔哈拉”。这是所有战略设施中，条件最低的两个设施，甚至可以说，这是两个在军团建立之初就应该提上日程的设施。

    文明是辉煌的，亦是脆弱的，我们无法帮助他们渡过难关，甚至可能亲手毁灭他们，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将他们的存在记录下来，并告知未来的世人，曾经有这么一个文明存在过。——巴别塔

    我们的步伐，除非是死亡，否则绝对不会停下，所以我们只能铭记已经逝去的同伴，然后没有停顿的向前走去，但在这一过程中，我们所取得的所有胜利皆没有荣耀可言，因为：一切荣耀，尽归于逝者！——瓦尔哈拉

    结束了与克丽丝的短暂通信后，雪风伸出了手，对沉默中的桐子说道：“幸的灵魂之种，你现在依旧还带在身上吧，给我。”

    “嗯，是带在身上。有什么事吗？”桐子呆呆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从自己的胸~部间取出了一个被小小的网兜紧紧包裹着的绚丽紫色宝石。

    这颗绚丽的宝石就是已经填充了幸的灵魂后的灵魂之种，在填充了灵魂后，灵魂之种便不再有着吸引灵魂一般的特殊魅力，但在填充后展现出了比之前更加迷人的光彩。更准确的说，是灵魂自身所散发的璀璨光彩。

    而这颗灵魂之种，在桐子从雪风那里拿到手后，就一直放在身上，没有时刻忘记过。换句话说，直到今天，桐子依然没有从当年所犯下的罪中，解脱出来。

    至于幸的身份，就是那位桐子还是桐人时，在SAO中结识，然后因为桐子那时的不成熟而带着解脱微笑死去的女孩子。

    就在雪风接过了灵魂之种的时候，桐子突然醒悟过来，问道：“难道说，雪风你……”

    “虽然并非原版的灵魂，但能够让这位最后的公主以另一种方式复活的话，也算得上是对拉莱雅文明最后的祭奠了。”雪风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而且，这个不知为何，已经没有丝毫原来灵魂气息的无魂之体，也相当适合用于承载灵魂，作为复活用的身体。”

    一边说着，雪风一边展开了灵魂注入的魔法阵，以及身体检测、修复等等在复活过程中提供各种辅助功能的魔法阵。不过，就在雪风完成了魔法阵的展开后，却并没有立刻为这具身体注入幸的灵魂，而是暂停了下来，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像是在询问谁一般说道：“这位最后的公主，代价已经由拉莱雅文明所支付，那么，幸的复活，需要支付的代价是……”

    不知道是因为光线反射，还是雪风动作的原因，伴随着雪风的这句话，被握在雪风手中的灵魂之种，似乎微弱的闪烁了几下。

    “我明白。”并没有因为复活机会近在眼前，而由于狂喜等情绪干扰到自身的判断，桐子冷静的点头说道，“我愿意为此支付代价，但因为此时职责在身，所以我无法接受自身死亡的代价。”

    桐子依旧能够保持冷静，甚至此时拒绝以自身死亡作为代价的等价交换，并不是因为对于此事已经再也没有了罪恶感，而是变得比那时更加的成熟了。毕竟，在此之前，如果桐子真的愿意支付代价，雪风也早已帮助幸等人复活了。而自身并非是不愿死亡，而是不能在此时死去。作为川越市的城主，大家的最后守护者，桐子自身的生命已经不再是单纯属于自己的了。

    什么是成熟？当你明白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活下去，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经不再只属于自己的时候！

    “呜，因为身体部分的代价已经支付了，所以真的来讲，倒也不需要桐子你付出生命的代价。”雪风带着一丝歉意的说道，“不过，复活的代价，已经有人支付了。”

    下一刻，灵魂之种上亦展开了一道新的魔法阵，在逸散的光华中，有着身前的外形从灵魂之种中浮现而出，但那飘忽透明的身影已经说明了一切。幸的灵魂带着安详与解脱的神色，在魔法阵的作用下，逐渐沉入到面无表情的沉睡在棺木中，最后的拉莱雅人身体之内。

    “有人支付了？是谁？”桐子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不由得问道。

    “我觉得这对于你们而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而且，对方的代价支付优先度，在你之上。”已经帮别人复活过几次的雪风，依旧还留有余力的回答道。

    “最好的，选择？支付代价的，优先度？”桐子疑惑的听着雪风的回答，随着回想起雪风对于某些名词的解释，在灵光一闪间，醒悟了过来，“能够比我这个凶手的代价支付优先度更高的，只有……！”

    “只有受害者自己。”雪风接着说道，“而且，相比起他人，作用于自己身上的交换，优先度最高的永远只有自己。”

    “没错，支付幸复活所需代价的，就是幸自己。”

    “而代价，就是记忆！”

    遗忘掉生前的所有记忆，对于这两人而言，可能真的是最好的选择也说不定。不过，这个世界真的存在两全其美的选择吗？

    也许是因为觉得以前的同伴都已经开始了新的人生，也许是因为觉得懦弱到自杀的勇气都没有的自己根本不配桐子支付代价来让自己复活，也许是因为在目睹了这个新世界后想要重新开始……

    也许这一切都混杂在一起，也许只是更加单纯的原因，但无论如何，幸已经做出了选择，并愿意为此而支付代价。

    “果然吗……但是，雪风你……”被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后，桐子先是一脸苦涩的说道，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想要向雪风询问。

    不过，雪风直接开口打断桐子的话语，回答道：“你认为在天地的巨变后，其他人的灵魂之种都已经消失，在法则的作用下，根据我们的设定，轮回转世后成为了这个新世界的神灵。而幸的灵魂，依旧还只是普通人的灵魂吗？”

    “也就是说……”记起了雪风当初在自己询问时，追索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记忆后，回答自己的答案，桐子也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幸的灵魂，虽然不完全，因此说不上是真正的神魂。但同样带有神性，可以说得上是半神魂的存在，区区一个灵魂之种，真的能够阻隔半神魂对于外界信息的获取吗？”雪风反问道。

    “对了，”不等桐子回答，或者再次询问些什么，雪风就接着说道，“虽然我已经洗去了幸所有的生前记忆，不过在幸的灵魂成为半神魂时，就已经接受了我们原先设定给幸的神灵身份和相关记忆，而我并没有洗去这一部分的记忆。所以，当这位最后的公主，再次睁开双眼时，她的名字，就不再是幸了，而是——”

    “赫斯提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