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风波棍
黄孛这史无先例的骂唱,不仅骂走了苗希年,连陪着合唱的独立团众将士们事后都觉得怪怪的。不是因为歌词有多刺激,而是都没想到文质彬彬的黄孛竟然能够编出这种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庸俗之物,并且用奇怪的唱法表达出来,就好像听戏听惯了冷不丁冒出一句山间民谣,即新奇又刺激,还不能流露出半点嘲笑,都用躲躲闪闪的眼神偷偷看着黄孛,看得黄孛莫名其妙,忍不住喊道:“集合!” 听到命令,大伙赶紧各自归队排成两个方阵,全都目不斜视望着黄孛,黄孛这才说道:“怎么?一首歌就把你们唱傻了?还有没有出息了?” “不是,”站在前排的毕天松笑道:“公子,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曲?好听不说连歌词都与众不同,要是换成脸皮薄的人,不用动刀枪就可以把人唱死,太霸道了!” 大家见有打头阵的都齐声应和,许洪趁机说道:“团主,以前听说诸葛亮三气周瑜气死周都督,两军阵前骂王朗骂死老J臣,你带着我们唱了几句就唱跑了“赛张飞”,我看以后咱们独立团也不用跟敌人动刀动枪了,你就教我们唱歌,大家一嗓子就唱得对手P滚N流,那多拉风?兄弟们说是不是?” “是!”大家哄笑着齐声应合,黄孛招了招手等大家静下来说道:“对待什么样的敌人就得采取什么样的办法,那个油盐不进的苗希年你不把他裤裆里的玩意拽出来晒晒阳光他还以为他天老爷老大呢,若是碰上像我这样温文尔雅的书生就不能使出这招,那会让人笑话的。” 大家闻听一起起哄,黄孛也不以为意刚想喊出发,挨着毕天松的边雨说道:“公子,刚才那个苗希年临走时的样子我可看得一清二楚,就好像我小时候被人欺负了回去找我哥要回来报仇的架势,他不是回去调兵遣将要跟我们拼命吧?” 别说,边雨的话黄孛也有同感,若是没有背后那个能人撑腰的话说不定傻了吧唧的苗希年还真能打开城门找黄孛拼命,要是那样可太好了!不用费太多力气就可以斩断苗沛霖的一只利爪,可这可能吗? 黄孛摇了摇头把手一挥说道:“弟兄们,他愿意干啥就干啥,我们接着兜风去,出发!” 黄孛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大熊和许洪一左一右紧随其后,一千多人的马队顺着护城河席卷而去,不一刻便来到霍丘城东门。 东门跟南门大同小异,门楼下也是两门火炮和拆掉一半的木桥,唯一不同的是通往门D的道路两侧全都是荒草杂生的荒郊野地,若不是看见城墙上来回巡视的练勇还以为来到一座鬼城呢。 黄孛朝城墙上的练勇喊了一句:“城墙上的兄弟听好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准备在这里攻城,赶快派人通知你们的军师,别说我们不是什么仁义之师!”说完便率领队伍扬长而去,吓得城墙上一名首领连滚带爬跑下城墙去禀告这个重要消息。 通往北门的路程比到东门远了不少,而且沿途还趟过一条小河和一片树林。等大家刚钻出树林就见一座连绵几里的一座营寨堵住去路,黄孛赶紧叫停队伍从马坤易那里要来望远镜仔细查看:整个营寨大约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呈半圆形背靠护城河,一座通往城内的木桥完整无缺地展现在黄孛眼前,激动的黄孛一边观察着一边兴奋地说道:“弟兄们,营寨后面有一座完整的木桥,城楼上竟然有六门跟咱们一模一样的火炮,这回咱们可发达了!”大家闻听都站在马蹬上眺望着,离这么远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见。 黄孛丢下一句话继续观察,寨墙都是用粗木杆搭建的栅栏,高达三四米,在栅栏的东、南、北三个方向留有三门,每个大门旁都立着一根高大的立柱,上面挂着一串大红灯笼,大白天的里面还点着蜡烛,透着古怪。 黄孛放下望远镜不由得陷入沉思,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对方有何用意,只好询问大家:“对面的营寨大白天还点着灯笼,谁知道他们想干啥?” “公子,你把千里眼给我,让我瞧瞧。”毕天松伸出手说道。 黄孛赶紧递过望远镜,毕天松看了片刻还给黄孛笑道:“公子,雕虫小技而已,他们是想引诱我们靠近寨营烧死我们。” “烧死我们?靠!这还是雕虫小技?”黄孛是吃惊带感叹,忍不住惊叫起来,“他们拿什么烧死我们?” “桐油和干草!”简简单单几个字惊得周围人都坐不住了,连战马似乎都感觉到异常,咴儿咴儿嘶鸣着撩起蹄子。 “公子可以围着栅栏外侧仔细瞧看地面,那些铺在地面上的干草都是用桐油浸泡的,只要我们进入伏击区他们就砍断吊着灯笼的绳索引燃易燃物,那些被浸泡过干草会一瞬间连成一片,别说人了,就是鸟都来不及张开翅膀就葬身火海。”毕天松提醒着黄孛。 黄孛赶紧重新举起望远镜按照毕天松的提示认真仔细观察起来,果然在栅栏外侧的荒野杂草中发现不少参杂着泛着古铜色的细小树枝和干草,如果不仔细看得话打眼一瞧跟大地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一直延伸出好几百米,吓得黄孛收起望远镜仔细瞧看脚底下的杂草,当发现都是生机盎然的绿色小草时才松了口气,朝毕天松露出感激的笑容说道:“毕大哥,亏得你提醒,要不咱们冒冒失失闯进去都得烧成炭灰,出这个主意的人真够狠的!”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我们捻军经常使用这招来阻挡敌人,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好撤离战场,可是……”毕天松有一点没搞明白,以前捻军因为武器装备落后再加上人员复杂,每遇到敌强我弱或者打了败仗时就采取这招,目的就是拉开双方的距离。可是眼前的寨营离身后的城门只有几百米,过了木桥就可以逃进城池,他们何必多此一举呢? 于是毕天松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黄孛想了想说道:“他们能不能是为了争取时间好拆掉那座木桥?”说完黄孛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那护城河上的木桥也不是什么过河大桥,拆了需要一年半载才能建成,几十米宽的水面几十个人就可以很快搞定,何必兴师动众摆这个龙门阵?摇了摇头说道:“算啦,管他有何目的?既然他们把这北门防守得这么严实就说明这里是个重要之地,回去跟半仙商量一下自有对策,走,还剩下最后一个城门,看完了咱们就打道回府。” 话毕,黄孛带着队伍绕过撒满桐油的陷进继续前进,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城墙上传来三声炮响,紧接着一支大约两千多人的队伍在苗希年率领下冲出城门奔向营寨,隔着护城河就大声喊叫着:“黄家小儿,往哪里走?给你爷爷留下命来!” 转眼间苗希年带着即有骑兵又有步兵的练勇穿过营寨杀向黄孛,黄孛连想都没想高声喊道:“兄弟们,跑啊!”自己率先就向远处驶去,还没使出多远就听城墙上又传来鸣金收兵的声音,不少练勇站在城墙上大声喊道:“长春先生有令,苗将军赶紧回来!” 跑在最前面的黄孛闻听赶紧勒住战马,少顷独立团众将士全都站在黄孛的身后排成两个方阵,黄孛见几百米外踟蹰不前的苗希年急忙摘下抢举在空中高声唱道:“苗希年赶大车……” 大家马上齐声应合:“苗希年赶大车……” “即巴乱得瑟……” 这回所有的将士都不再哄笑,全都憋足劲大声哄叫起来,“即巴乱得瑟……”声音之大足可以震天骇地,气冲霄汉! 气得“赛张飞”苗希年哇哇大叫,还管他什么长春先生还是吉林教授,舞动着狼牙棒哇哇大叫杀向黄孛,嘴里还叫骂着:“草你娘的的黄家小儿,我要屠尽黄家大院所有的男人,再J杀所有的女人,杀得你黄家J犬不留!” 叫骂间苗希年就来到独立团跟前,黄孛刚想下令准备开火,只见被骂得七窍生烟的大熊拖着黑G暴跳如雷迎向苗希年,少顷两人就战在一起。气得黄孛真想照大熊的P股开一枪,恨得咬牙切齿还怕大熊有什么闪失,赶紧让许洪上去帮忙,然后举起火枪大声喊道:“火枪队朝两侧S击,然后所有的人全都向后面的练勇投掷一颗手榴弹,给我杀呀!” 瞬间,乒乒乓乓的火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连成一片,密集的火力一下子就把苗希年的两千人马分成两段,中间硬生生被清理出一块空地。后面的练勇哪见过这种场面,人还没见着就失去了三分之一的人马,吓得一个个呆如木J,不知谁喊了一声“我的妈呀”转身就往回跑,剩下的连滚带爬一哄而散,只留下了以苗希年为首的五六百人的人马和独立团缠斗在一起。 黄孛见两千人马只剩下眼前的五六百练勇,这才稍微放下心来,等看见大熊、许洪在苗希年及其亲兵护卫面前一点都占不了上风时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里,知道两人谁都抽不开身支援对方急忙掏出弹药重新装填想偷偷地助两人一臂之力。 子弹倒是装好了,可是整个战场却打成一锅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根本就分不清敌我,急得黄孛一会儿举起枪一会儿放下如坐针毡。乱战中不断地有人从马上掉在地上,虽然多数都是苗希年的练勇,但是其中还掺杂着独立团的将士,心疼的黄孛直打哆嗦。 正在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城墙上突然又响起了三声炮声,一支人马叫喊着杀出城门,一队队接连,也不知道对方出动了多少兵力,前面的到了护城河后面的还遥遥无期,急得黄孛踩着马蹬直起身对大熊喊道:“破大熊,死大熊,你再不打死那个‘人屠’我就枪毙了你!” 黄孛一着急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反正想起什么解恨的话就骂两句,骂得大熊金刚怒目,把一根黑G舞得像风火轮似的密不通风,有不怕死的倒霉蛋没等靠前就被G风击飞出去。 苗希年明显感觉到对方给自己增加的压力,也激起了斗志,大吼一声:“好!”把浑身力气全都灌注在狼牙棒上,棒当枪使恶狠狠捣向大熊,只听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每捣一下大熊就后推一步,密不通风的G影瞬间就露出破绽,大熊那大腿粗的手臂都开始颤抖,小腹中一股蜇伏已久的浊气带着血腥味如开了闸的洪水,顺着口腔喷S而出,溅得苗希年满脸都是。 苗希年嗅着血腥味心中暗喜,知道眼前这个有生以来自己碰到的最强大对手已经受了内伤,急忙抽回狼牙棒力灌手臂使出一招风卷残云扫向大熊。
喷出一大口血的大熊不仅没感到虚弱,反倒说不出来的舒坦,以前感觉重如泰山快若闪电的狼牙棒,此时在自己眼里突然变得极其缓慢,不加多想伸出黑G使出一招“力挑千钧”就把狼牙棒挑了回去。 苗希年根本没想到对手还有如此神力,被弹回来的狼牙棒好像脱缰的野马奔着自己的脑门砸了回来,吓得苗希年双手死死地握住棒把也没消除所有去势,一口气连使了好几次“卸字诀”也没完全卸掉狼牙棒上的怪力,急忙大吼一声使出一招“老汉推车”,硬生生握住狼牙棒的棒柄立在胸前。 棒柄倒是停下了,带刺的棒头却顺着惯性撞向额头,两寸长的尖刺最少有五根刺进苗希年的额头,疼得苗希年一咧嘴,五股血流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还没来得及擦拭血迹,一道黑影带着风声砸下自己,速度可要比刚才快多了,吓得苗希年连想都没想,狼牙棒横担胸前大喝一声:“开!” “咣”的一声,鹅蛋粗的精铁打造的狼牙棒棒柄,竟被黑G硬生生砸成一个凹形,砸得苗希年的坐骑倒退好几步聿聿地直叫,一口鲜血顺着苗希年的嘴丫子就流了出来。可惜他可没有大熊的造化,浑身酸痛不说还吓得肝胆欲裂,刚想调转马头逃离战场,得理不饶人的大熊第二棒又快如闪电砸下来。这次苗希年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慌忙举起已经变了形的狼牙棒使出浑身力气横挡上去,“咣”的又是一声,已经变了形的狼牙棒被大熊砸成“u”字形,苗希年只感觉喉咙发甜,眼冒金星,握着已经变了形的狼牙棒两手不住地颤抖,鲜血顺着浑身带孔的地方争先恐后喷涌而出。 眼见着第三次砸来的黑G,苗希年连眨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被大熊连人带马砸成稀泥,兴奋得大熊仰天嚎叫:“‘风波G’被我炼成了!”叫完抖搂精神,舞起黑G杀入敌群。 别看大熊出手疯疯癫癫,好像把所有的人都笼罩在黑G之下,其实在分寸上把握得极其到位,一条黑G上下飞舞伤的全是练勇,自己人却毫发无损,威势勇不可挡! 跟许洪缠斗的五名苗希年亲兵护卫都是叱咤江湖的武林高手,个个身手不凡,没想到五个人捆在一起也没打过一个,反被许洪接连砍翻了两个,剩下的三位早已产生了怯畏心里。等看见骁勇善战的苗希年都被砸成R酱时,吓得三人虚晃一招就想跳出战圈逃之夭夭。 高手较量胜败只在一招之间,一方一门寻思如何脱身,一方却士气高涨气势如虹,剩下的三名亲兵护卫焉有不败之理?许洪一把开山斧耍得像附了魔的恶梦藤似的,把三个紧紧缠绕在一起,心说,自己若是让这三个惊弓之鸟跑掉了还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抖搂精神一把开山斧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不到片刻就送三人上了西天。 “大熊,我来也!”脱开身的许洪见突破瓶颈炼成风波G的大熊如虎入羊群,威风凛凛势不可挡,心烦技痒不加分说抡起开山斧也杀入战场。 独立团众将士们在两名哼哈二将带领下,不消片刻便把剩余的练勇杀得干干净净,看得黄孛热血沸腾,连叫好都忘记了,直到看见铺天盖地的援军杀向独立团才如梦方醒,赶紧组织大家把死伤的兄弟抬到马上落荒而逃。 大家一口气跑到西门也没甩开追兵,没办法黄孛只好带着众手下沿着护城河向大营逃去,越过断桥还没忘记瞅一眼城墙上的火炮,直到转过最后一个敌台看见自己的营寨时才松了口气,率领着大家一口气逃回大营。 追兵也不知道领了什么命令,到了独立团大营前还不死不休地继续发起冲锋,被剩下的火枪营兄弟和炮兵营一顿大餐伺候才悻悻地丢下一地的尸体狼狈而逃。 此战独立团战死一百八十七人,受伤将近三百人,心疼的黄孛走到大熊跟前抬腿就是一脚,骂道:“靠!你那’风波G’就那么值银子?谁让你冲上去的?你看看就因为你牺牲了多少兄弟?等回去非关你一个月禁闭不可!” 大熊笑呵呵看着黄孛也不说话,还沉浸在炼成“风波G”兴奋当中,许洪、马坤易等人赶紧替大熊说好话,黄孛瞪了大熊一眼转身走进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