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装神弄鬼
村子里弥漫着的浓雾已经完全散去，那些老房子、树木在夜色下映出一道道残影。 远处忽然传来几声鸡鸣狗叫，随后出现了人的议论声，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显得有些嘈杂。并且，这些声音离这口古井越来越近了。 看来村民们昏睡了几个时辰已经全部醒了过来！ “龙王爷托梦给我，说我今年要添一个大胖小子。”一位老汉杵着拐杖，咳嗽着把自己的梦说了出来。 “李大爷，不是我说你哈，就你那杆枪---能走火就不错了，还大胖小子，”一位瘦骨嶙峋的男子反驳了一句，继而补充道，“龙王爷可是跟我说了，我今年一定能讨到媳妇。” “张瘦子，也不是洪大娘说你哈，那‘非什么勿扰’你都上了多少回了？一出场那灯就噼里啪啦全部炸掉，就你这条件，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了！”走在张瘦子旁的一位农妇叹息道。 “什么叫灯全部炸掉？那叫灭掉好不？”张瘦子有些不满，随即扭头看向身后的一位中年人，嬉皮笑脸道，“吴大叔，把你老婆的meimei的舅舅的外甥的小姑子介绍给我，行不？” 吴大叔瞪了张瘦子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李、张、洪、吴，一个村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姓？”听着这些声音，萧晨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很自然地退到老樟树下，看着村民们向古井这边走了过来。 “村民们这是要干嘛？”王语菲看着村民们脸上的惊喜之色，内心颇为不解，好像刚才集体昏倒的事从没有发生过一般。 在四人诧异和疑惑的目光中，所有的村民站在这口古井旁，围成了几个好大的圈，并且一圈包着一圈，按照不同的年龄段分布，最里圈的是十岁上下的孩子，最外圈的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nongnong的敬畏，然后只听“噗”得一声，所有的村民同时虔诚地跪拜下去，紧接着又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难道也是祭祀大典的一种仪式？”萧晨咕哝了一声，有些难以理解。 三个响头磕完后，所有的村民们缓缓站起身，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围着这口古井走动起来，打着圈圈，想必这又是一种瞻仰仪式。 整个仪式差不多进行了十分钟，村民们这才分散开来各回各家，甚至有的村民们眼里还噙着热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至于嘛？”王强撇了撇嘴，望着这些村民的背影也是有些无奈，封建迷信思想已经深入骨髓了。 牛二这个中年男人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向老樟树下的萧晨四人缓缓走去，他的脚步很轻，似乎是怕惊动了什么。 “你们怎么还没回去休息？”牛二脸色有些凝重，声音也特地压低了几分，一会看看古井，一会看看老樟树。 “牛大叔，你们刚刚都晕倒了，难道都不知道么？”萧晨夺过王强的香烟，递给牛二一支，直接开口问道。 牛二接过香烟，向四周瞅了瞅，古怪道：“那是龙王爷在托梦给我们！它老人家今晚会住在这口井里。” 这个回答让萧晨四人瞠目结舌，牛二这句话已经证明村民们早就习惯了这般，并且他们对于那所谓的“托梦”感到非常满足。 王语菲听后一阵无语，但她也没把村民们灵气被吸的事情说出来，一来没有哪个村民会相信，二来这是对永宁村民俗风情最无情的冲撞。 “你怎么拿着这个东西？快扔掉，多不吉利啊。”牛二看着萧晨手里攥着的那块碎步，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 萧晨打量着手里这块从老村长衣领扯下的碎布，有些为难道：“牛大叔，这哪里不吉利了？” “哎，你们城里人见得世面真是太少了，”牛二咂了咂嘴，补充道，“你看这粗布料子，还有这颜色，还有里面的脏棉花，这明显就是寿衣啊！” “这---”萧晨惊得说不出话来，寿衣这东西可能王强几人不知道，但在山村长大的萧晨不可能不知道，寿衣就是给死人入殓时所穿的衣物啊。 这块碎布明明就是从老村长衣服上扯下来的，难不成老村长还穿着寿衣跳井？这真是跳得高端大气上档次！萧晨一时有些懵了。 牛二气急败坏，一把夺过萧晨手里的碎布，然后就见他跑出老远，然后又晃晃悠悠地小跑过来，那块碎布自然是被他扔到了老远。在祭祀大典这么重要的日子里，遇到这么一个不吉利的东西，换做谁都受不了。 “牛大叔---那个---”萧晨有些纠结，但还是吸了口凉气道，“老村长他---他前不久跳到井里了。” “什么？”牛二脸色大变，跑到古井旁俯下身子看了看，然后又扭过头来死死地盯着萧晨，惊诧道，“你说的是哪个老村长？” “就今天祭祀大典上举着块牌匾，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萧晨用坚定的语气回答道。 “就那个矮矮瘦瘦的老头！”小强用他的大手比划了一下。 “就脸上满是老年斑的那个老人家！”王语菲鼓着腮帮子解释道。 见牛二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王强也忍不住开口道：“那老头眉心还有颗大黑痣，你好好想想。” 牛二皱着眉头，听着萧晨四人你一句我一句，还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斟酌了一会才道：“今天在祭祀大典上举着牌匾的，是我哥牛一啊，他才是永宁村的村长，村里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个老头，你们是不是看花眼了？” 闻言，萧晨四人面面相觑，脸上的震惊都已经凝固下来。 老村长先前穿着寿衣跳井，牛二说永宁村没有“老村长”这个人，今天莫不是活见鬼了？ “去你哥家里看看！”萧晨厉声说道，他感觉此事绝对不是自己看到的这么简单，甚至此事和“洞天秘境”有着很大的关系。 见萧晨四人态度坚决，牛二倒也没有推辞，一路上笑着把四人迎到了他哥牛一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