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天人合一,命魂洗炼

    习惯而成，水磨的工夫。

    凌云喃喃道，的确，像老人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动作，能把这样一招练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却也不是天赋异禀，这是一个耐心与恒心的问题。

    就如同武道一途，也许有人资质不佳，但是，如果因为如此就退缩不前，消磨时光，那么终究将一事无成，武道一途，不存在奇遇，但可能有奇迹，但是，奇迹的发生也需要一定的契机才行。

    如果只是一个庸碌无为，品性恶劣之人，就算是那些以恶情恶欲为根本的人道武者，也绝对不会看上，这是一种态度。

    定定地看着老人生出了老茧的双手，凌云心中偶有所悟道：“一技至极处，便为道。”

    眼中露出了迷惑的神色，老人道：“小兄弟的话意深奥，小老儿却是不能理解。”

    淡然一笑，凌云道：“老伯你无须在意，只不过是一时有感而已。”

    “呵呵，这就好，”老人脸上又再次露出了笑容，“小兄弟尝尝我的馄饨，这几十年的手艺了，看看这口味合适不？”

    点了点头，凌云随即拿起汤勺，慢慢地浸入了那汤水之中，微有粘稠的汤水呈现出乳白的色泽，浓香的汤液将勺子淹没，等到再次拿起时，在其中，已然漂浮上了数粒绿油油的葱花。

    看着手中的汤勺，凌云赫然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一个人。

    这一刻，凌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此时，他不再是那在宗门内如日中天的护宗长老，也不再是受到诸多武者景仰的武魂境大师，如今，他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一个在清晨时分肚肠微饿的寻常宗民。

    汤汁入口，鲜香滑腻，圆滑的汤液在喉间留下了一股新鲜的香气，方才依依不舍地落入了腹中，淡淡的热气从胸腹间升起，慢慢地融入了周围的气血之中，也许是幻觉，凌云感到自己的气血，在这一刻竟是有些guntang了起来。

    “怎么样——”老人颇有些期待地看着凌云道。

    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凌云道：“老人家的手艺不错，这馄饨是在下至今吃过的滋味最圆融的了。”

    “呵呵，”老人闻言，那一张显得苍老的脸上顿时现出了满意的笑容，那原本就不大的精神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直线，“只要小兄弟吃了能够满意就行了，小老儿我这馄饨卖了三十六了，到如今，求的，也就是吃客们的一声好而已，小老儿也就心满意足了。”

    “储老伯，再来两碗！”

    “好咧——”老人忙应一声，手中的土黄抹布在凌云的桌子上抹了几下，“小兄弟你慢慢吃，不够再添，小老儿我先去了。”

    “老伯你忙。”凌云道。

    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凌云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感叹，原来，这就是一个普通宗民的一生，不过仔细想来，谁又能说他不满足呢？从老人的身上，凌云明显地感受到了一股勃勃的生气，这生气并不是指老人的寿元，而是指老人的气息。

    可能，老人并没有其他的拥有资质的武者艰苦奋斗的一生，但是，老人却同样感到了满足，这，原来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出生的差别，对于日后的成就，却是起到了九成的作用，武道资质，罕有会在没有资质的夫妇的下一代诞生，这是天命，然而，这天命也不完全是死路，天道三千，同样留有一线生机。

    看着老人忙碌的身影，是那样的满足，仿佛这馄饨摊的一切，就是老人的全部。

    细嚼慢咽地将面前的一碗馄饨吃完，几乎是忘了是什么时候，能够坐下来这样惬意地吃上了一顿饭了。

    凌云不禁怀念起了当初初上腾云峰的日子，那时，虽然他的修为低下，但是每日在明月潭练剑，有着刘凯专门烤雪鱼，是以虽然修炼辛苦，但是这每天，却是过得无比的充实。

    如今想来，却也是无可奈何。

    随着实力的变化，这肩上需要承担的东西，也有了相应地增加。

    放开，也许做起来很简单，但是，在凌云看来，那只是懦夫的行为，每个人，都有他需要承担的责任，这责任，没有为什么，也没有应该与不应该，只有做与不做，而这做与不做，其中的衡量，也只是存乎于一心而已，就像有些事，其实并不需要解释。

    一碗馄饨，却是引发了凌云无尽的思绪，难得地如此安静下来片刻工夫，融入了这市井之中，凌云的心境愈发地平和起来，感受着无数行人的心绪震动，剑种空间内，剑魂之中，那天地二魂蓦地颤动了起来，紧接着，连带着命魂也随着震动了起来。

    这是突破即将来临的征兆，不过在这一刻，端坐在馄饨摊中，凌云却是无喜无悲，就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天道之力降临，随之融入到了凌云的身体之中，随着凌云魂识的简单引导，破入了剑种世界中，一下子，便冲入了那九寸长的暗金色的剑魂中。

    嗤——

    仿佛倒入了凉水的热油，剑魂之中，顿时升起了淡淡的白烟，命魂被天道之力包裹，旁边，天地二魂紧紧地缠绕，异样的痛楚深入灵魂之中，不过此刻，凌云好像沉入了一种奇异的境界中，在凌云的感应中，仿佛这剑种不再是属于他自己，看着命魂没有丝毫退缩地抵抗，就好像那命魂不再是属于他自己的了。

    无所畏惧，不畏生死，在这一刻，被凌云以一种另类的方式诠释到了极致。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凌云便清醒了过来，然而这时，凌云却感到浑身一轻，好像浑身拥有着使不完的力量，身体之中，血气沸腾，好像有着无数条的真龙在其中翻滚，这样的气血，怕是足够自己挥霍至少五百年。

    不知不觉中，这命魂已经被天道之力洗炼，如此的洗炼过程，凌云好似一概不知，这要是让其他的中天位的武王知道，怕是十有八九要气得吐出血来，别人都是心惊胆战，小心翼翼地洗炼命魂，虽然说生死不畏，但是一着不慎，便是魂飞魄散，轮回无命的下场，生死不畏，根本不可能。

    而凌云倒好，直接将自己当成了是局外人，任凭那天道之力的淬炼，命魂始终是不动不摇，竟是没有一点儿的畏惧之心。

    “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感觉，就好像修为境界在它的面前化成了一张白纸，一捅就破。”

    “这就是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凌云一愣，“刚刚，就是天人合一吗？”

    “我寻到了，”凌云自言自语道，倏而眼前一亮，“刚刚，我是在感悟人道吗？”

    “是啊，在这市井之中，的确能够见到人世百态，却是真正地人道，不偏不倚，加上之后的天道之力降临，纯粹的天道触动了我那之前沉入的纯粹的人道，才让我在短暂的时间内晋入了那样的境界，不过这样的方法，可一不可再，下一次，却是行不通了。”

    随即，凌云的心神便沉入到了神庭识海之中，命魂洗炼，境界正式突破到剑王中天位，就连修为，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突破，剑元比之前浑厚了一倍有余，还要更加地精纯了一分。

    而原本就堪比武王大天位的魂识，在随着修为境界突破到了中天位之后，再次暴涨了三成有余，已然隐隐地有了超越武王的趋势。

    星云炼魂术，让凌云再同等修为境界，拥有着远超于他人的魂识修为，这在凝元境，或许并没有什么，但是到了武魂境，魂识的修为，却是决定着能够调动的天地之力，或是天道之力的大小，而天地之力与天道之力的多寡，在一定程度上，便是代表了武魂境大师的强弱，相同的武学，这融入了多少不一的天地之力或者天道之力，这威力，肯定是会有这天壤之别的。

    “储老头，快给我们少镇主上几碗馄饨，动作快点儿。”蓦地，一道颇为傲气的声音响起。

    一时间，原本坐着的七八名普通镇民，纷纷有些惊恐地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馄饨摊，竟然吸引来了少镇主，却是让他们失去了镇定，这，便是地位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