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柳暗花明
“萧玥……” 随着心绪复杂的郑凡，陷入黑暗的感知有了光亮，山洞中的一名男婴，竟然艰难睁开了双眼。 浓郁的黑色毒气凝而不散，虽将被安置在山洞石床上的男婴包裹，可是一名灵力逼人的妇人，却是处在男婴边上，用葱指在其额头点引出，一环环的灵识涟漪。 “终于醒了。” 眼见男婴睁开双眼，灵智迷茫懵懂哇哇啼哭一声，妇人这才松了口气。 “梦境吗？” 郑凡长时间陷入黑暗的感知，出现变化之后，很快就意识到不太对劲儿。 只见婴儿啼哭的同时，对妇人伸出小手，所散播的黑色毒气，却被她的厚重灵力柔和排开。 对于郑凡来说，抽取他生命力的男婴还活着，本来就已经是一个震惊的情况，可是当他意识到，灵识又被困在男婴体内之时，则是更加的惊异。 之前郑凡在梦境中，也遭遇过这样的情况，不过那时婴孩的所在，却是一个古朴的房间，而且周围也没有其她人，即便他有意识想要睁开双眼，婴孩的身体也毫无反应。 可此时的郑凡，却通过婴孩的双眼，清晰看到了妇人，并隐隐感官到了周围的环境。 “如果梦境是真实发生，这个婴孩的灵智，应该在有着裂缝的一方虚空中，被灭掉了才对，难道这个身体，被我的意识取而代之了吗？”随着郑凡深吸一口气，之前他喊萧玥，啼哭了一声的婴孩，也看似稳定了下来。 因为刚刚对妇人伸手的关系，妇人握上婴孩的小手，对于郑凡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温暖。 直到婴孩完全放松下来，妇人才开始对他的小身子进行查探，皱着秀眉观察位于婴孩小腹上的一圈圈年轮封印。 婴孩身体的黑色毒气，以及数之不清的细小蛇纹，就是从年轮封印中涌现，附在他身上的。 此时的男婴，完全就是一副中毒已深的样子，整个小身子的肌肤，都变得黑亮，而且还有密密麻麻的蛇纹。 妇人在检查婴孩身体的过程中，甚至看到了他背部所呈现出的三面首印记。 因为男婴不会说话，灵智好似迷茫懵懂，妇人在没法与他沟通的情况下，只是显露出凝重的神色。 “即便欣然不出事，在男婴吸收我生命精华的情况下，本来以为撑不了多长时间的，没想到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果能借助这个婴孩的身体，奇异的继续存活，那可真是不错。”不同于婴孩表面上恢复了稳定，经过短暂的感知错乱与惊吓过后，以郑凡的心智，很快心思就已经波涛汹涌。 此时郑凡还没有察觉到，婴孩背上的小巧三面首印记，其中的一个面首，已经被点亮，散发着熠熠光辉。 “那个给婴孩吸收我生命力的树墩，怎么不见了，之前不是用于当摇篮的吗？”婴孩闭上一双小眼的同时，郑凡却是在暗暗想到。 然而，还没等郑凡歪心思打太久，剧烈的痛楚，却突然刺激他控制婴孩身体的意识，难以承受的灼烧感，甚至让他忍不住想痛苦嘶吼。 “难道是因为黑色蛇毒吗？” 这种感觉，郑凡好像刚刚经历过，一瞬间就想到了被万蛇所噬的痛苦。 “嗡~~~” 就在婴孩小脸扭曲，咿咿呀呀痛哭之际，抱着他的妇人，却很快用秀手轻柔抓住了婴孩的天灵盖，传递出一股温柔而厚重的意志，缓解了灼烧痛苦对郑凡意识的刺激。 “不管怎么样，也要活下去，人只有活着，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觉得有救了的郑凡，想得却是极为现实。 婴孩一身的毒气，在妇人温和意志的镇压下，逐渐退回到蛇纹之中，使得一身肌肤显现数之不清细小蛇纹，都出现了鼓胀感。 这个时候若是还有其他人在山洞中，发现婴孩的情况，都会将其当成一个怪胎。 发现婴孩嘶嚎般的哭啼，缓和了下来，双眼却再没有睁开，灵力强大将毒气镇压的妇人，却没有一丝欣喜的情绪，反而出于对婴孩后续成长的担心，神色异常的沉重。 直到山洞中凝而不散的毒气，全部收敛到婴孩身上所显蛇纹中消失不见，犹豫了好一会儿的妇人，手掌翻动之后，已经多出了一条毯子，将婴孩包裹其中抱了出去。 出得山洞，即便婴孩没有睁开眼，郑凡却通过隐隐外放的灵觉，感受到了外界的环境。 浩瀚漫长的山脉，山势如龙行洪荒，大气磅礴，山色苍翠，沉稳而厚重。 山脉深处，九座耸入云霄的巨峰，更是猿猴难攀、飞鸟难度的险地。 而妇人抱着婴孩所处之地，则是九座耸入云霄的巨峰之一。 更为让郑凡惊奇的还是，妇人掠出的山洞，竟然是一个在山峰上段所刻凿出的不知名兽面巨口。 与这由一部分峰体所刻凿出的巨兽脸孔一比，人则是犹如蚂蚁一般渺小。 在郑凡通过婴孩身体的外放感知中，整个巨峰好像一张画卷一样，被轻轻解开一层。 峰体顶端的宫殿式建筑，在巨峰中好像距离天际最近的地方，一幢幢楼台似乎是用极其名贵的木料，以及青石搭建而成，不但雕龙画凤，建的极其精美，而且隐约显现的灵华，好似被施了禁法。 从峰体的顶端，甚至可以俯瞰下方层层云海。 “轰~~~” 随着妇人踏空轻纵，郑凡甚至很快在巨峰的另一面，发现了一处大瀑布，以及半山腰上苍翠的松林。 巨峰之上，一条长长的主石阶不但蜿蜒而下，更是在巨峰中四通八达。 不同于巨峰顶部的殿宇楼台，位于峰腰的山林与田地附近，宅院也是不少，而且占地极为广，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山林中，传出的一阵阵野兽咆哮声。 “好一处世外桃源，不要说浩瀚的山脉了，即便这一座巨峰，都犹如一个独立的小天地！”妇人踏空而行，郑凡则是暗暗感慨着仙家盛景。 然而，意识受到灼烧的痛苦虽然减轻了一些，却并没有完全消失，感知稍稍外放的郑凡，只觉得意识越来越虚弱，就好像很长时间没睡觉，即便疼痛持续作用，也挨不住要昏睡了一样。 直到婴孩彻底陷入昏睡，抱着他的妇人，在半空中柔和纵掠的身形微微一滞，似乎是察觉到怀中的婴孩，再度失去了意识。 因为肌肤黑亮的关系，哪怕不再泛毒气，婴孩也是明显与常人有异。 “叮！” 随着妇人右手食指，点在婴孩的眉心灵宇之间，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圆点光亮，一行行扩散，试图敲开婴孩的识海之门，将其意识再度牵引而出。 只可惜，失去意识的婴孩，识海有着一层莫名的阻力，根本就不是妇人能够探寻的。 “又被掩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到郑凡虚弱沉睡的灵觉转醒，感受到的却是，紧紧包裹他的黑暗。 “难道说已经不行了吗？” 对于唯一的感知就是黑暗，郑凡不免有些失望。 即便之前郑凡本体被万蛇所噬，犹如陷入被梦境掩到的情况下，他依旧隐隐感受到了萧玥的不利举动。 可是这时，郑凡不但与婴孩躯体失去了联系，就连对于自己本体模糊情况的认知，也完全感受不到了。 不管是在本体的世界，还是在婴孩所在的奇异之地，郑凡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量争取存活的机会，可现在灵觉被困在完全黑暗的情况下，所剩下的，就只有煎熬。 “叮~~~” 黑暗之中，一声虚无缥缈的脆响，好像从遥远的所在传来，让郑凡的意识不由一震。 “孩子，醒来，快醒来……” 郑凡好似听到了有人在温柔召唤，却隐隐约约不能确定。 “好像有声音，又好像没声音，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用意念同我交流，召唤我的会是谁呢？”郑凡暗自猜测的同时，想到竟是抱着婴孩的妇人。 “呜~~~”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莫名召唤的影响，郑凡对于黑暗的感知，很快就有了变化，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黑暗世界看到了一抹曙光。 一方完全黑暗的虚空，随着一点灵识光华亮起，一环环感知波动，很快就随着灵识光华的扩散，激起了波澜。 “看到了！” 黑暗不停翻涌的同时，透出灰蒙蒙的光亮，景象出现了明显的变化，郑凡当先发现的，是庞大的石物。 在郑凡感知中，虽黑暗翻涌呈现而出的，是灰蒙蒙的气雾，并逐渐替代黑暗，将虚空占据，使得虚空清朗了不少。 可惜的是，郑凡在残破虚空中存在的，除了意识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形体。 悬浮一方虚空中的石物，总共有三十六层之多，而且越往上叠加就越细小。 石物似峰似塔，底部平整，粗壮的石体盘旋而上，却又浑然天成，表面上存在着无数的刻文。 “原来一直掩住我的噩梦，竟然是意识处在陷入黑暗的这方虚空，上次我以为脱离了这里，却没想到意识一直与这里有联系。”意识彻底感知虚空之后，郑凡不免有了些许猜测。 当初郑凡在这处碎裂虚空中，不但湮灭了男婴的光影，甚至还腹诽过，这虚空中的庞大石物，有些像一圈圈环绕而上的大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