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逐艳浪毁誉讥销骨
天蒙蒙亮时,陆涛终于从一阵阵的眩晕中醒了过来。他有些惊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待他低头看时,只见夏忆桓裸露着身子躺在自己的臂弯里,嘴角挂着一个满足的笑容,还沉睡在昨夜那无比香甜的梦里。他只听见自己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心便彻底凉了下来。他猛的坐了起来,却看见自己也是一般的赤身裸体。这时,夏忆桓也醒了过来,却见陆涛竟然举起手来,往自己脸上狠狠的抽了两下。那无比响亮的“啪啪”两声,一瞬间竟不像是打在男人脸上,而是打在了她的心尖,只一下就把昨夜的美梦彻底击了个粉碎…… 夏忆桓感觉自己一下子便从云霄跌入了地狱,她颤抖着坐起身来,望着他仍在抽搐的背影,冷冷的道:“怎么了?你后悔了?”却见陆涛颤抖着双手拿过一件衣服来披上,方才转身望着她颤声道:“小桓,对不起!我……我……”他本想解释,说自己昨夜是喝醉了,或者说自己昨夜是糊涂了,把她当成了骅幼慈……可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吐不出来,他只得继续抽打着自己的脸,哭道:“我……我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夏忆桓早已泣不成声,她两眼直直的瞪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觉一股焚心蚀骨的恨早已替代了那缠绵了十年的爱,她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他颤声道:“陆涛!你……你说你是畜生,那我成了什么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陆涛一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任由她吼道:“陆涛,你他妈给我听好了,我夏忆桓不是没人要。你不爱我没关系,但是你不用装出这副模样来。你放心,昨天晚上,我们也就算是一夜情,我不会逼你娶我的,我夏忆桓还没这么贱!”说罢,便扯了自己的衣服来胡乱裹了,赤着脚提着鞋开门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望着她衣衫不整的夺门而出,陆涛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经历这样的剧情,他一直认为电视剧上那些无聊的狗血情节,都是编剧们胡编乱造出来取悦观众的。可如今,他却也变成了那狗血情节中的男主角。此时此刻,他不禁想到了骅幼慈,想到了她在她自己那样一份同样是十年的“爱情”里,却是如何坚守了自己,又是如何的顾念着他。他的心被一种叫做“无地自容”的感觉包裹了,这却是他一生都不曾有过的羞愧…… 从酒店出来,一直到上飞机,飞机起飞,又在上海浦东机场降落。一路上,只见夏忆桓戴了一副墨镜,一顶黑色羊毛帽,耳朵里塞着耳机一脸的沉默。陆涛也只是呆呆的,不说话。方菱和卢剑只道他二人还没有从昨天的坏情绪中出来,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随他二人去了。四人的西藏之旅,便在这样的阴雾霾霾中结束了,正如上海的天气一般,令人窒息…… 回到上海的第二天,陆涛终于收到了骅幼慈的短信:亲爱的,你回来了吗?我明天晚上的飞机回上海,你如果回来了,来接我好吗?好想你!陆涛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的看着她的这条短信,从那字里行间,他仿佛能够嗅到她的味道,她的光明与喜悦,她的纯粹与圣洁。他从来不曾如此刻这般,感觉到自己的污秽,他的身与心,仿佛被千万根锁链紧紧的捆缚了起来,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第二日晚上,陆涛终于还是没有开车去机场接她。他似乎害怕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自己那无处可藏的污秽被一览无余。他想,如果真的要面对那丑陋,那就还是让他躲在家里独自面对吧…… 飞机落地时,骅幼慈打开手机,方才看见陆涛发短信说身体不适,吃了感冒药不能来接机。她不禁笑了一下,心想他还是一团的孩子气,而且这气性竟然还这么长,去了趟西藏也没转过弯儿来。却听冯立程道:“陆涛是不是已经到了?” 骅幼慈收了手机,拿着行李跟在他身后笑道:“没呢。说是不舒服,吃了感冒药不能开车,让我自己打的回去。估计,还没转过弯儿来吧!”冯立程却哈哈笑道:“怎么去了趟西藏还没想通啊!没事儿,等你回去的时候,观本尊调伏他,不怕他不服!”说罢,两人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骅幼慈到家时,一进门,却见李妈正笑吟吟的等着她回来。桌上放了一锅银耳汤,却并不见陆涛的身影。骅幼慈一面放行李,一面笑道:“我回来了,李妈!哇,还有银耳汤,太好了,谢谢李妈!”说着,便往李妈脸上亲了一下,李妈笑得脸上开了花,一面帮她盛汤,一面道:“坐这么久的飞机,累了吧?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再给你下碗面?”骅幼慈从厨房洗了手出来,往餐桌上坐了,接过李妈递过来的汤道:“不用,飞机上都吃过了。喝碗汤就行了。对了,陆涛呢?在家吗?”李妈用手指了指楼上道:“在啊,一天都窝在屋里,不知道干什么呢。我刚还上楼问他怎么不去机场接你,他只说他头疼,刚吃了药,不能开车。我就说,是想媳妇儿想的吧?他也不说话,我就下来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出来过,可能真是病了,这回儿睡着了吧,不然也不会你回来了都不下来。”骅幼慈心下明白李妈有点儿替陆涛辩解的意思,可能怕自己生气,便笑道:“没事儿,可能是真的生病了。不过您放心,我一回来,他那病包管就好了!”李妈听罢,哈哈笑着直点头。 此时,陆涛正穿着睡衣坐在床上,两人的对话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的心一阵一阵的抽搐,果真是又喜又悲,又恼又悔,又爱又恨,又羞又怯,百般滋味无可名状。 且说骅幼慈喝完了汤,便拉着箱子上了楼。推开房门,却见陆涛早已睡下,背对着房门,那被子直拱出一大个包来。她转身关了门,心下却暗自好笑,便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伸出头往他脸上一瞧,果见他已闭了眼睛,鼻息有些沉重,似乎真的睡着了。便自言自语的道:“真的睡着了?那我就先去洗澡喽!” 果见她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待她关上洗手间的门,陆涛方才慢慢的翻开被子来,默默的望着洗手间那扇磨砂门,只见从那门里隐隐透出她身体的轮廓来,举着莲蓬头,在她那段玲珑有致的身影上溅出一片片洁白的水花。 骅幼慈洗完澡,吹干了头发,终于披着浴袍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却见陆涛仍然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躺着,只是翻了个身,面朝着房门的方向,却是着意要背对她了。 骅幼慈轻轻一笑,脱下浴袍,只剩了一件吊带衫和三角裤。她轻轻的掀起被子一角,一下子便钻了进去。她侧着身子躺在陆涛身后,望着他那头浓密的黑发,不禁抬起手来,一面抚摸了他的头发,一面道:“我知道,你没睡着……”陆涛却仍然一动不动,她便将身子凑了上去,贴着他的背,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当那只纤细的手缠住他时,陆涛只觉一阵眩晕。接着,那只手便开始在他身上轻柔的抚摸了起来,从脸庞摸到脖子,再从脖子摸到胸口,尔后又一路摸到肚子上来。在陆涛的感觉里,她的抚摸是那么的温暖,仿佛那不是一只正在挑逗他欲望的手,而是为他的灵魂掸去灰尘的手。
可是,就在这时,这只手忽然没那么乖巧了,滑溜溜的探了进去,直弄得他浑身一颤,却听她浅笑道:“我看你能装多久!”陆涛终于支撑不住了,他猛的一翻身,便将这个不知从哪个世界来的女人压在身下,深深的吻了下去…… 陆涛像孩子一般蜷缩在骅幼慈的怀里,他似乎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依恋过这个女人,他赖在她的臂弯里,一面嗅着女人身体散发着的阵阵香气,一面哽咽着道:“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是吗?”骅幼慈仍然沉浸在适才那一轮翻云覆雨的阵阵眩晕里,耳朵里听着男人的絮语,抱着他的那只手不由得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闭着眼睛喃喃的应道:“你放心,我永远都是你的……”忽然间,她竟感到自己的颈间一片冰凉,低头一看,只见陆涛已满脸是泪。 骅幼慈心下一惊,便心痛的将他搂得更紧了,柔声道:“亲爱的,对不起,是我让你伤心了……对不起……对不起……”谁知陆涛却在她的怀里拼命的摇着头,哭得愈发伤心了起来,抽噎着道:“不,小慈,是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两人就这么紧紧的拥抱着痛流了一回泪,只恨不得将对方揉碎在自己的灵魂里,然后化为一体,从此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第二日清晨,阳光刺透窗帘照了进来,两人仍然互拥着在香甜的梦中沉睡。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躺在桌面上“哒哒哒”地振动个不停。骅幼慈终于醒了过来,推了推陆涛道:“你的电话!”陆涛却搂住她道:“谁的也不听,让我再赖一会儿!”说着,便又眯着眼睛往她颈间吻了上去。骅幼慈咯咯笑着使劲儿推了推他道:“别闹了,搞不好人家真有急事找你呢!” 陆涛这才无奈的翻过身来,往床头柜上摸了手机过来,却仍然往女人怀里赖了才接起电话来闭着眼睛嘟囔道:“喂,哪位?”却听那边祁铭寓的声音道:“陆涛,你看新闻了吗?余婷婷出事了……” 陆涛一听,忽然睁开眼睛道:“你说什么?出什么事儿了?”却听祁铭寓沉吟了片刻方道:“你自己上网看吧,你和小慈可能要尽快找到她人……再晚的话,我怕会出事……”陆涛听他那语气心下不禁凉了半截,猛的从床上坐起身来。却听骅幼慈道:“怎么了?谁的电话?”陆涛回头看了看她,却没有说话,一翻身起了床,披上睡袍便开门朝书房跑去。骅幼慈也爬了起来,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夺门而出的身影,不知怎的,忽觉心头一阵痉挛,似乎一种不祥的预感正朝她袭来。 骅幼慈也跟着跑进了书房,却见陆涛已经打开了电脑正在浏览网页,待她转到电脑屏幕前看着网页头版头条的新闻时,整个人仿佛触电了一般,浑身一阵战栗,双手不禁捂住了嘴,眼睛直直的盯着电脑屏幕上大大的标题以及那打了马赛克的不堪入目的图片:女星不雅视频网络疯传,《暖春》点击率节节攀升。名不见经传的女艺人一夜爆红,名导演自导自演百万网民追看“暖春”。警方已介入调查,追查不雅视频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