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校园里的怪事
刘明站在母校的门口，一时间竟然不能移步。 这里……好几年没回来了。 即便是大学放假回天河的期间，刘明这家伙也基本都宅在家里玩游戏，没想到，重返母校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学校大门外观基本没有变化，远远地就能认出来。一侧花岗岩的墙体上刻着几个遒劲的大字：天河市第一中学。这几个字好像有种奇怪的魔力，驱使着刘明不自觉地抬脚向着里面走。 铁栅门已经遭受外力损坏，向内打开，许多铁条弯曲变形。进校门后，拼砖铺就的主干道两旁应该是种着一排高大的棕榈树，已经在海水的冲击下东歪西倒。正前方的主教学楼看起来翻新了一遍，三层以上还能看到新帖的瓷砖。四层走廊旁的栏杆上嵌着一排烫金大字：勤奋、明礼、进取、创新。 读着当时被迫背了无数遍，依稀还有些耳熟的校训，一时间回忆如海潮淹没了他。 高中三年的时光，那些同学们的身影，音容笑貌都历历在目，年轻的悸动、初次萌芽的爱情，分手的痛苦，死党的陪伴，画面闪逝，如寒夜雷光。 可就在昨晚，那些陪你走过青春第一站的人，有多少消逝在望春村的血色之夜里。 这混蛋的世界，为什么就我一个人开着挂啊，开着挂是不是就要去战斗，要去战斗到什么程度？什么星灵的嘱托传承，什么拯救宇宙的大业，我的心有没有那么大啊。 刘明边走边想，心潮澎湃。 和外面一样，校园里依旧是满目疮痍，狼藉遍地，树木纷纷倒伏，甚至被连根拔起，墙上的泥线高达两三层，标记着洪水来时的凶猛。 走着走着，突然，刘明发觉有些不对劲！ 仔细看地面，泥浆中除了建筑碎片等垃圾，还携裹着许多衣服，鞋子，皮包，眼镜等物品，但是和外面街道上不同，居然看不见一个人，一具尸体！ 好像被什么东西藏了起来。 越往前走，越触目惊心，这些私人物品满地都是，甚至包括内衣裤。刘明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纪录片，二次大战期间，在奥斯威辛集中营里，纳粹也是逼迫犹太人脱得精光，不论男女老少，统统以洗浴的名义将他们送进毒气室杀死。他们褪下的衣物，剪去的头发就在外面堆积成山。 他想到一个词：屠杀。 想到这两个字，刘明感到不寒而栗。 这些虫族，绝不只有镰刀虫和颚蚁这种头脑简单的家伙。绝对有更强大的，更具智慧的领导者。 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东西在前方…… 这时候，头顶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 刘明抬起头，上方不知何时出现一片翻滚的螺旋状黑云，遮蔽了阳光，看位置，似乎正好笼罩在一中校园的上方。 阴影笼罩下，大地灰暗沉默，刘明感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朝着校园的中心位置涌去。 而视界下方，那个代表传承的图标开始发亮。 “嘀……检测到宿主接触世界事件，激活传承任务：校园深处的秘密。”系统突然给出一串提示，“你回到了母校，但显然这里也没能在海啸中幸免。更奇怪的是，在地上你发现了很多私人物品，却没有一具尸体，继续前进，秘密或许就在前方。” 前方……主干道直接穿越教学楼下的拱形桥廊，通往两百多米外的篮球馆。 刘明目力所及，只见一条若有若无的烟气，从篮球馆顶部伸出，连贯到黑云的中心。 就是那里吧，有什么在里面！ 他越靠近那里，越觉得那体育馆像一颗巨兽的头颅，黑洞洞的窗户都是一只只不怀好意的眼睛。黑漆漆的大门如同一张噬人的巨口。偏偏小地图上一片空白。 周围起风了，诡异的旋风吹得衣角劈啪作响，风里似乎传播着恶意的窃窃私语，刘明心中越来越虚，感觉非常不好。 体育馆前，黑色大门锁着，他直接用拳套砸开。 “他娘的，为了任务我也是拼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里面一团漆黑。 刘明心生警觉，开启了潜行。 先前在被颚蚁追赶的时候，他也试图开启职业技能，但试了几次都失败了，看来技能应该是无法在战斗状态下使用。 光线从大门处洒进密闭的馆内，篮球场的周围好像有什么。刘明转职为阴影猎手后目力大增，在昏暗中看东西也不是大问题。 可是看到的东西让他毛骨悚然！ 场馆内的座位上坐满了人，赤身露体的人。他们不分男女老幼，皆目光呆滞地望着场地中间，犹如观看比赛的观众。不同的是没有呐喊，如死一般寂静。 而篮球场中心位置依旧是一团黑，犹如实质一般的墨黑，视力完全无法穿过。仿佛有不存在的黑色聚光灯打在了表演者身上。 小地图上还是完全没有显示。 “嘻嘻嘻嘻嘻……” 隐隐约约有瘆人的笑声从那黑中传来，刘明听在耳里，只觉得在心里某个角落有什么东西爬了出来，撩拨着最深处的恐惧。 “你在怕什么？” 忽然，一个阴恻恻的女生在刘明耳畔缭绕着，他的余光似乎看到有半透明的虚影晃动。只是当他猛然转头，却一无所获。 “哎呀，真是一个不乖的孩子……” “然我来看看你的心……” 下一瞬间，刘明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如白驹过隙。 …… 爸妈在吵架，吵得很凶。门外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本来很容易的作业，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了，记得那天以后，爸爸就很少在家里出现。 天空晴朗，那一次期末考拿了全班第三，作为奖励，爸妈一起带我去游乐场玩，在高高的摩天轮上，城市变得好小，那时候静湖附近还是一片田地，绿地围绕着碧波。我记得那是最后一次，我看着他们勉强凑在一起的笑脸，那时真想对他们说：别演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爸爸都不回家了，mama渐渐控制不住她的脾气，将单位的工作辞了，开了一家饭店。她一天到晚忙碌着，我想她是要忘记爸爸的事。 上高中了，班上来了一个嘴很欠的家伙，赵宏图，你记着，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我们果然打架了，不分胜负，那小子的断子绝孙脚真狠啊，我用海底捞月爪回击，打完架后，我们惺惺相惜，成了朋友。 大头说他的父母因为车祸去世了，我觉得是因为同样的孤独让我们成为了死党。没有他的帮助和鼓励，我没可能鼓起勇气向班花夏微雨告白，百分之一的奇迹，真的发生了。 恋爱，真的是自讨苦吃，司徒剑那个混蛋…… 高考快到了，一切都放下吧…… 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虽然只是野鸡大学，但总算有了和过去告别的机会，天河市，再见了。 …… 那些画面变成了光点，那些光点盘旋着，渐渐升高。 不对，好像是我自己……在往下掉？ 刘明往身下一瞥，如坠冰窟。 下方已经不是水泥地板，赫然是无底的深渊，他的身躯被什么拖着，再定睛一看，不免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是血的黑子，只剩一张皮的宋美慧，泡得肿胀的溺死者，烧得焦黑的武警战士……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活下来？ 好不公平啊！我这么年轻貌美，居然变成这样！ 好热，好热啊！ …… 刘明无法动弹，只能听凭身躯往下坠。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