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你不再是一个人
沈言从来没有想过王佳佳的身世居然这么坎坷，如果按照正常年龄看，她应该是正风华正茂地享受着自己的大学岁月吧？ “苦日子都过去了，叔叔在天之灵应该也会很欣慰的。”沈言抱紧了王佳佳。 “我努力地挣钱就是想让告诉他，我做到了，我能养活自己了，我在汉街站住脚跟了，我有了自己的事业了。” “你的亲生父母一直没有找过你吗？你也没去找过他们？” “生而不养，他们不配为人父为人母。”王佳佳情绪激动地说道。 “也许他们也是有苦衷吧。” “他们有苦衷就把苦就给一个襁褓里的孩子，任其自生自灭吗？” 王佳佳情绪越发地激动起来，沈言感觉自己不该扯起这个话题，只好闭了嘴轻轻滴拍拍打着她的后背。 沈言能想象得到就在那寒冬腊月里的清晨，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她的脸哭到发紫了，她的嘴唇被风吹的干裂起皮了，而就在这时，她的目光里出现了那样一个老头，慈祥、和蔼、局促地看着她，也许她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终究有人看到了她，抱起了她，然后却又束手无策地看着怀里的她。 然后小小的她对着他咧开了满是红肿裂皮的嘴，她笑了。 然后那个老头毅然决然地将她抱回了家，尽管有人嘲笑他，有人想把她从他手里领走，可是这个老头本身养活自己就已经很困难了，如今添了女儿，生活越来越难。 有人劝他：“反正是个女娃，长大后都是要嫁人的，为什么不送出去？” 每逢听到这类话，老头都会挺直腰杆说道：“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要把这个女娃养大。” 但是每每说出，就会迎来一阵嘲笑和不相信，老头背后，除了一间陋室，哪里来的锅铁？ 慢慢地有人理解他，给他送来奶粉，教他冲泡，有人送来米粥，教他如何喂养。 慢慢地，女婴有了精气神，也在慢慢长大，可偏偏没有名字。 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佳”是美好、愉快的意思,佳佳就有好上加好的含义,寓意着宝宝以后一切顺利、吉祥如意的意思，于是老人灵机一动取下王佳佳的名字。 可是老人在女儿的身上注入了所有的爱，周围人的目光，却对老人有着不同的看法。在她很小的时候，邻居们就当着老人的面说：“这是捡来的。” 那时候她还小，不懂得是什么意思，等她明白了，却觉得有没有血缘关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这个男人，是疼她爱她一辈子的父亲。 她跟着他后面，像个拖拖油瓶一样，用它稚嫩的双手帮他卸货，帮他拾捡破乱，帮他干家务。 后来，老人顶住压力，在院子背手踱步了两天，嘴唇颤动着，花了两个小时，才对着佳佳说：“我我不是你的亲爸爸。” “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把你带到我家里，没有给你好的生活，现在我把真相告诉你，你可以去寻找父母，我不会阻止你。但是在我这里，你就是我的女儿。” 在老人的心里，这个血缘关系似乎很重要，所以才会犹豫、徘徊，可王佳佳回忆起过去十多多年来的种种，对父亲说：“没关系，你养我小，我养你老。” 慢慢地，王佳佳开始长大，开始叛逆、开始吵架，他都在包容她，没有打骂她，更加没有把她赶出家门。 那个老头就这么手忙脚乱地把他养大了。 来自老头的温暖、爱，浇筑着她长大，逐渐长大的她，要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她发誓，一定要考一所好的大学，让老头以她为荣。 可是就在这时，老头倒下了，命运就是这样，麻绳专挑细处断，就在她要步入大学的前夕，他倒下了 过了好半天，王佳佳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或者说她心里所承受的东西都渲泄出来，沈言自始至终都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真是让人不堪怜惜的佳人。 王佳佳情绪稳定下来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也许是这半天向沈言敞开了心扉的缘故，也许是痛哭了一场的原因，感觉这些年心里压抑着的郁气一扫二静，这会的王佳佳心情舒畅了许多。 她看了看沈言：“再眯一会吧”说着自己先钻进去拿被子蒙住自己，不可能大半夜的赶人家回去。 过了一会就感觉沈言没动静，又把头探出来，“你不睡吗？” 沈言心里一直在挣扎，听到王佳佳再次问他，这才把外套一脱，钻了进去。 寂静的卧室里寂静乔静，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传了出来，过了一会沈言扯了下被子。 又过了一会王佳佳也扯了下被子，沈言就不动了。 过了一会沈言低声说道“冷。” “你不知道往里面来点吗？” “哦”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沈言靠了过去。 沈言努力想一些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摒住呼吸不去闻王佳佳身体上传来阵阵的幽香。 “你转过来好不好？”过了一会沈言说道。 “干嘛？”王佳佳还是顺从地转了过来看着沈言的眼睛，过了一会细细的吐了口气，犹豫了下才才说：“好好睡觉，不要乱想。”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你干嘛啊，你说了不动的”沈言从侧面看过去，她晶莹剔透的眼中蒙上一层雾气。 沈言心里一颤，止住手里的动作。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里，王佳佳心里有意思慌乱，她看了看身边，没有那个人的身影，这一刻她有些心慌，也许，自己终究还是鲁莽了吧。 直到卧室的门被推开，露出他的身影：“我煮了粥，起来可以直接喝，还有排骨汤炖在砂锅里，你注意一下火候。”沈言一一交代道。 “你要走了？”王佳佳偏过头来问道。 “嗯，还有事。” 走到门口，沈言又回过头来，王佳佳心里一喜。 “以后有事直接打电话，不要啥都一个人憋在心里，因为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一句“你不再是一个人”让王佳佳蓦然觉得这一切值得。 等沈言走后，王佳佳撑着起了床，收拾了一地狼藉，换掉床单，来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白里透红的精致脸蛋和羊脂白玉般的脖颈，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便宜他了。” 闻着厨房散发的香味，王佳佳觉得自己真是饿的极狠，厨房里的皮蛋瘦肉粥软嫩刚好，上面撒着葱花，散发出一股特有的香味，砂锅里，汤汁正在翻滚着冒出气雾。王佳佳莫名的有些欢喜，又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