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虚无之气

    楚冥是真没想到这铁荆竟然敢当众与三大家族对着干，从其手底下人的态度看，这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铁荆，我看你是故意跟我三大家族过不去！”郑颖可不会放弃拉拢其他两家趁机打压的机会。

    铁荆嗤笑了一声，不屑道：“你们三大家族这些年垄断天启城的丹药市场，胡乱定价，完全不给散修和咱们这些佣兵活路，你难道还指望大家能给你们什么好脸色不成？”

    铁荆也不傻，同样懂得拉拢人心同仇敌忾的道理。

    “姓铁的！别以为加入了佣兵公会就有资格与咱们三大家族叫板了！你们这所谓的公会，能立多久还不一定呢！”郑颖冷冷一笑道。

    “这就不劳郑小姐费心了！总之今天有我铁某人在，你休想加害他们两位！”

    眼见铁荆为了楚冥二人跟三大家族对上，一旁的问天霜却觉得好笑，一个小小的佣兵团团长，反过来保护起楚冥这个会长了？

    “他二人可是最先到达这里的，显然对这遗迹知之甚详，他们不去探，谁去！”

    郑颖这话倒是出乎众人预料，唯独问天霜没有太过诧异，有本事在迷心殿待满一个月的人，这点考验算什么？

    “我倒是觉得郑小姐说的有道理，非我天启城人，前来夺宝自然得多出力才行！”

    “没错！更何况这独木上未必就一定有危险！”

    “有道理！”

    之前还处在中立的许多散修态度顿时大转弯，显然是想让楚冥二人破除难关后坐享其成。

    眼见铁荆还想帮腔，楚冥主动站了出来，“行了，不就是探路嘛——我们去就是了！”

    “小兄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多谢铁帮主，探个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这独木上真没危险，我二人反倒抢占先机了不是！”

    自从问天霜点出独木上有阵法的痕迹后楚冥就一直在暗暗观察，就在刚才他意识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有阵法存在，是因为眼前这场景能够布置阵法的空间十分有限。

    简单点说，独木上下的空间都是真实存在的，并非幻象，那阵牌和阵眼如何安置？这让楚冥想到了九幽密录中记载的一种东西——虚无之气。

    兽有异兽，人有异体，而气也有变异的存在，虚无之气便是其中之一。这种气体会潜移默化影响人的意识，是布置阵法的最好材料。

    “你真要去？”眼见楚冥和璇玑走到独木前，问天霜忽然拦在了前面，无奈道：“阵法不比其他，你一点门道不懂贸然去探很危险的！算了，还是我陪你们一起吧！”

    “问师妹，这太冒险了！”

    南宫俊生立马开口反对，看向楚冥的目光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若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问师妹怎么会如此关心这个男人？

    “行了，阵法是我问氏一族的看家本领，没事的！”

    “那我也陪你们一起去！”

    楚冥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表舅子显然对问家丫头有意思，看破也不说破。

    四人先后上了独木，楚冥主动走到了最前面，执意同行的问天霜走在其后，再往后是南宫俊生，璇玑则是留了个心眼负责断后。

    独木很狭窄，刚好只够单脚踏上，下方是一望无际的漆黑，头顶上方则隐隐呼啸的罡风，这种环境下心理素质差点的怕是连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踩着猫步前行了。好在四人都不是寻常之辈，一路小心翼翼。

    向前行进了小半刻，楚冥这才发现这独木并不是完整的，前方不远处有一方圆台，似乎是有意为探险者准备的临时休息之地，圆台之后是另一段独木，连接着另一侧。

    这天元大圣如此贴心，还担心进来的人在独木上行走太久支撑不住，特意准备休息的地方？那这些考验设置了又有何用？距离圆台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楚冥心里非但没有放松反倒是提高了警惕，这一分警觉很快便派上了用场。

    唰——

    唰——

    眼看还有数十米就能抵达圆台，左右两侧静谧漆黑里同时有破空声传来，两道红芒转瞬即至！

    早有防备的楚冥释放战气将身后的问天霜笼罩其中，脚下生风向着前方的圆台疾掠而去。在抵达圆台之前心神最为放松的时候设下考验，那圆台之上就一定是安全的。

    唰——

    唰——

    楚冥的速度虽然快，但两侧疾射而来的赤红罡风也越发密集，避无可避之下只得护住问天霜用拳掌硬接！

    砰——

    罡风势不可当，以楚冥浑厚的战气都差点没能接下来，脚下踉跄险些没跌下深渊！

    砰——

    砰——

    硬接了四五记罡风，终于成功踏上圆台，后面的南宫俊生也是被璇玑提着落地。

    南宫俊生略显稚嫩的脸庞微微发白，对着璇玑拱手道：“多谢相助！”

    罡风袭来时南宫俊生措手不及，好在璇玑将他护住，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心里感激的同时南宫俊生又不免有些疑惑，皱眉问道：“你们俩到底是什么人，实力竟然这么强！从你刚才出手看......最低也是化魄境！”

    这女人有化魄修为？问天霜也是面露惊讶之色，他们哪里能想到，眼前的璇玑可是实打实的高阶帝君！

    “南宫烈老前辈是你的什么人？”楚冥沉声问道。

    “你知道我爷爷！”

    自己果然没猜错，这小子是婉儿的表弟，也就是自家表舅子。

    楚冥笑了笑，走上前拍了拍南宫俊生的肩膀，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中道：“原来是俊生表弟，我叫楚冥！”

    楚冥？不就是自己传闻中那个表姐夫？

    “你——你就是楚冥？”南宫俊生张了张嘴，满脸惊喜道：“太好了！我还打算回族交代一声之后就去找你呢！听说你的佣兵公户搞得有模有样的，我也想加入！”

    这小子到底年轻，还是小孩子心性。

    “这个以后再说，先看看怎么破阵吧！”

    楚冥再度拍了拍南宫俊生的肩膀道。

    知道了眼前之人是自己的表姐夫，南宫俊生的态度顿时亲近了不少，至少不再像最开始那般还隐约有一丝敌意了。

    问天霜已经在盯着另一侧的独木打量了，可观察了许久之后不由皱起了细长的眉毛，不解道：“真是怪了......明明就有阵法存在，为何没有阵牌和阵眼的痕迹？”

    楚冥也在观察，看了几眼独木后抬头盯着头顶静谧的虚空。

    “不用看了，那里没东西！”问天霜白了身边的男人一眼道。

    “没东西？不见得吧——你看不见，可不代表没有。”

    问天霜白眼翻得更厉害了，撇嘴道：“你是想说那空间本身就有阵法存在？不可能！在虚无空间里，阵眼和阵法更加无所遁形，我不可能看不见！”

    “并非所有阵法都需要用到阵眼和阵牌的！”

    楚冥开口提醒道。

    少女的身躯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得盯着楚冥，张了张嘴道：“你——你是说......虚无之气？”

    “总算还没笨到家！”

    笨？本姑娘笨？问天霜气不打一处来，但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忽略了用虚无之气布阵是可以不留任何痕迹的。

    奇怪，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虚无之气？难道他对阵法也有研究？

    很快的楚冥便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答案。

    “上面没有结界覆盖，也没有禁域的痕迹，有微弱的能量波动，应该是小部分虚无之气，不足以支撑整个阵法。必须找寻到那些虚无之气的本源所在，要不然咱们会一辈子被困在这圆台之上！”

    “怎么会，实在不行咱们原路返回不就行了！”南宫俊生开口说了一句。

    “没那么简单的！”楚冥摇了摇头，解释道：“这是一个活阵，随着咱们位置的移动，阵法也在不断变化。换言之这圆台和连接的两根圆木都在不断变换位置，如果不破掉阵法，咱们不管往哪个方向走，走哪一根，最后都会回到另一侧的起点。”

    “你居然连阵法也懂！”一眼看破玄机，这下子问天霜彻底确定了眼前的家伙不仅武道、丹道强悍，阵法造诣也是不俗。

    “在问小姐面前，我可不敢说懂！看你这样子......是找到破阵的方向了！”

    楚冥发现了，这丫头最初还有些迷茫，可等到自己提到虚无之气后，明显变得胸有成竹了。

    “算你聪明！”问天霜嘿嘿一笑，手一翻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金色轮盘来。

    “天启盘！问阿姨竟然将这东西给你了？”南宫俊生很是惊讶得道。

    “大哥没办法催动我问氏一族的天启之源，不只能给我了！”问天霜撇了撇嘴，掌心被一层银白包裹，那是一种楚冥从未见过的能量，应该就是她刚提到的天启之源了。

    少女手中的轮盘咔咔转动着，一根金黄的指针缓缓立起，颤动一会儿之后慢慢停了下来，指的地方竟然是下方漆黑的深渊。

    “在下面！”

    问天霜很是笃定的道。

    下面？这谁能想得到！让人恐惧的无尽深渊里，竟然藏着继续向前必须要破除的考验，这天元大圣行事还真是难以忖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