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切磋（下）
当战斗的层次从秩序之力层面变为了拳拳到肉的纯粹肉体技巧的时候，很多依赖于外物或者外力的武技就变成了空架子。 对于霍妮来说她无法使用秩序之力来保护手臂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主要是依靠手中的源戒带来的防御力作战的。 她把自己源戒的能力命名为“隔绝”。 它能够将霍妮受到的伤害消除，不过这并不是毫无代价的，除了源戒本身具有的有限能量之外，还有就是她每次使用都需要选择失去一部分东西，只属于她自身的，毕竟这可是曾经属于神祇的力量。 一般来说她都会选择将自己的情绪或者什么体力作为代价来使用源戒，毕竟这种东西在战斗之中要么没用要么本来就是需要消耗的。 在付出代价之后，霍妮就会从源戒之中获得到相应的“隔绝”，让她能够选择将其释放到特定部位。 当然了，在这场切磋之中霍妮是不会使用的，这又不是什么大场面，就只是一场切磋，再加上她现在也算是以大欺小了，哪怕她对面的那个矮人看起来离中阶就只有一步之遥。 “我说，矮人小哥啊，你就这么一直站着不烦吗？你出手啊！” 霍妮开始进入打架中的经典垃圾话环节。 “你如果不愿意出手，那么我就上了。” 坚石看着霍妮虽然一直在不断试探，但是却没有任何想要上前进攻的样子，终于忍耐不住的坚石决定出手了。 由于矮人的身高普遍都是在一米四到一米四五，所以他们的进攻区域一般都是偏向于对手的下半身，再加上矮人一般使用的武器都是重兵器，很少有偏向于灵巧方向的战法。 坚石将木盾举至胸前，将持棒的右手后撤做出刺击的姿势向着霍妮突进，他每一步都踩着很用力，穿着皮靴的脚与地面发出“啪啪”的响声。 霍妮看到坚石直挺挺地举起盾牌朝着自己冲锋而来，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未免也太看不起她了吧，真就以为自己会乖乖地让他撞到自己身上。 就当她想要用右滑步躲掉坚石的冲锋的时候，即将冲锋到霍妮面前的坚石用左脚狠狠地踩在地面上，发出极其响的声音，于此同时，他还将左手用来防御的圆盾当作是进攻的武器，朝着霍妮拍去。 因为霍妮刚好是处于移动的时候，重心不稳，她就看到原本要冲过自己的坚石突然停住了脚步，攻守转变，盾为攻，棒为守，来不及变招的霍妮只能急忙将双手十字交叉横置于胸前，来格挡坚石的攻击。 “吱啦” 霍妮被坚石巨大的冲击力推的在地面上后退了好几步，她的鞋子也在和地面的摩擦过程中变薄了一些。 “有些意思，看起来矮人的盾战士也不是纯粹的笨重家伙嘛！” 霍妮在感受到坚石使出的力量之后，嘿嘿一笑，更加兴奋地说道。 “那你获得的信息可是错的离谱。” 坚石摇晃着脑子，抱怨着霍妮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奇怪知识。 “毕竟我长这么大也没有和矮人打过架，就更别说还是一位矮人盾战士了，不过看起来也就这样。” 霍妮身子向前一倾就如同一道风一般挥舞着拳头就往坚石方向砸去。 “是见习盾战士，我现在可不算是合格的矮人盾战士，但是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矮人盾战士的！我发誓！” 坚石将木盾高举过头，挡住霍妮砸向自己的拳头，同时另外一只手上的木棒从下至上的撩起，路线的末端就是霍妮那洁白光滑的下巴，看起来坚石完全没有留手。 “霍妮学姐！小心啊！” 在边上学习围观的莱克在看到坚石那毫不留情地一击有些紧张地高声喊道。 霍妮没有用语言回应莱克的提醒，而是选择使用自己的动作。 变招很快，趁着坚石用圆盾遮挡住自己视线的时候，伸出原本藏在身旁的左手，仗着自己手上带着铁手套直接从木棒的顶端抵住了它。 让它无法再往上更进一步，同时用另外一只手撑住坚石手中的圆盾，施加一个巨大的向下的力量，让坚石握住圆盾的手无法脱离，就这样她就在这场切磋中暂时获得了优势，坚石的双手都被她所控制住了。 “啊！还能够这样？” 莱克看到霍妮这种违反正常战斗技巧的操作不由得惊叹地叫出了声音，正常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要么是选择躲避要么就是选择格挡，基本上是没有人选择和它硬刚。 这种行为既是一种浪费体力的行为也是一种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对手面前的行为，但霍妮却没有这种顾虑，她因为身高比坚石高，且坚石处于下身位，需要使用的推力大于霍妮需要使用的下沉的力，所以就算坚石的力量是比霍妮大上些，也一时无法摆脱霍妮的控制。 “坚石，松手啊！” 峦石看着莱克在提醒还在切磋的霍妮之后，也同样也向坚石作出提醒。 想要破除霍妮控制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放弃武器，霍妮并不是直接将力量加在坚石身上，而是借由坚石手中的物体传导至坚石身上。 只要坚石选择将武器松手，就可以借着霍妮一下子失去支撑点无法掌握身体的机会，反手寻找机会。 “峦石，坚石不能够松手，他是个矮人。” 橡木已经习惯了峦石那一向单线程的脑子，格斗全靠天赋和本能，只要面对的情况稍微复杂一些，他就要立马混乱。 目前的情况是坚石的武器被霍妮控制住，让坚石无法摆脱，但是如果坚石真的按照峦石提出的方法选择放弃自己的武器，徒手作战的话。 那么他势必要被灵活且攻击迅猛的霍妮吊着打，众所周知矮人的手脚比其他常见人种要短的多，那么你如何让一个手短脚短且浑身肌肉的壮汉在失去防御的武器之后，与一个就是靠灵巧取胜的对手战斗？ “哦，对哦，坚石的手短够不着。” 峦石在橡木的点拨下还是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坚石如果失去了能够增长他攻击距离的武器，那么他就将失去与霍妮之间的差距，将自己原本均衡的对局重新变得更加劣势。 “可是，他们这么僵持下去，那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 莱克在看到他们两个人意见保持了将近半分钟了，有些担心地询问着橡木，他之所以不问峦石的意见是因为他也觉得峦石有些傻乎乎的，当然，这句话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快了，这种僵持可不是轻松的，是需要调动全身上下全部的力量，你可以注意看你学姐的双腿，是不是呈内八字，那就是发力的最好姿势。” 橡木目不转睛地盯着还在僵持的两个人，完全不想放弃任何一处细节，看着十分认真，就连他和莱克讲解的时候都只是很缓慢地说着。 确实如同橡木所说，霍妮和坚石目前已经到了僵持的最后时候，双方都是拼尽全力地对抗。 他们两个的体力都有些不支了，就等着谁先失手，那么对手就会获得胜利，一击制胜，他们已经从最初的武技切磋变成了纯粹的力量对决。 “动了！” 原本已经坐在地面上的峦石突然用手撑着地，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激动地叫喊着。 顺着莱克等人的目光过去，处于圆盾下方的坚石有些体力不支，双腿有些颤抖，支撑着武器的双手已经弯曲。 可即使如此坚石也没有选择放弃，还在咬牙坚持着，仿佛这不是一场切磋而是一场比赛，一场决定生死的比赛，就算离着那么远，莱克还是能够从他眼中感受到一种坚定的信念。 “可以放手了，矮人兄弟。” 在和坚石僵持中，霍妮感受到了他的执着，不知道原因，但她还是被他那股子不服输的劲所打动，算是认可了这个矮人。 “我……还......可以！” 坚石其实在十几秒之前就有些坚持不住了，但是他就是硬凭着一股气，一股想要证明自己的气势强撑着，按照他以前的情况，也许他会就此选择放弃，但是这次他不会的。 坚石·玛瑙，作为莱法联邦的矮人联邦长的次子，他从出生的那天就被各种各样的人附加了各种期待，有的人希望他能够子承父业，有的人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强大的盾战士，有的人希望他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机械学者。 在这些人之中，有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爷爷，他的叔叔等等，原本作为一个矮人，他的意志应该是无比的坚硬的。 因为这个是记录在他们矮人传说，写在他们矮人诗中，唱在他们矮人歌里的。 可是坚石并不是如此，他胆小懦弱，在接受到了那么多的压力之后，年幼的坚石居然一个人独自离家出走了，他家里人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把他寻到，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之中，由他那年事已高的爷爷寻找到。 没有人知道坚石的爷爷到底和坚石说了什么，但是自从他的爷爷将他带回家之后，坚石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努力修行，居然在短短的十年之间就成功地通过了矮人盾战士的考验，成为了一名学徒。 在坚石成为盾战士学徒的第三年，他的爷爷就因为年事过高而离开了人世，去见泰莱神了。 而坚石也听从爷爷的劝说，去爷爷的一位学生所开设的武馆学习，打磨自己的意志。 坚石是橡木见过的少有的好脾气，不会随意动怒也很讲卫生，甚至还会关心他人，只是唯一一点，不要质疑他想要成为盾战士的心，原本在坚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橡木还不怎么放在心上。 直到某一天，坚石的一个远方表哥对于坚石十几年如一日的盾战士修行做出了嘲讽，并唾弃他的天赋以及他那在生命最后时间段得了痴呆症的爷爷，这让坚石差一点活生生将其打死。 不过经历了那次之后，也没有人在这件事情上挑衅坚石，而坚石的脾气在收到了他父亲发出的元素信函之后也更加温和，更能够忍耐了。 橡木和峦石刚才并没有听到霍妮对着坚石说的垃圾话，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坚石一直坚持的原因。 坚石的心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像一块石头，难以打碎，也无比坚硬。 他不是因为霍妮的垃圾话而愤怒，而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矮人盾战士学徒并没有那么孱弱，自己即使不能够代表盾战士，但是他也不能丢这个人。 因为矮人盾战士不仅仅是一个荣耀的职业，在坚石的心中有着很特殊的地位，它代表了那个带给他们温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