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它在乎
布提在去叫莱克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材料，他原本也没指望着莱克找回来的野菜，毕竟像是莱克这种没怎么出过家门的人，你能指望他们能认出可以食用的植物吗？ 书上画的和实际长的还是有区别的，这个还是建立在莱克看的书上有植物的画的情况下，如果书上就是只有描写没有画的话就更不能相信了。 布提用着从车厢里拿出来的菜板，将肉块切成小块，然后又用造水术弄了一些水来洗了洗之前拔的野菜。 “下次记得，看到陌生的，没见过的动物就不要凑上去了。” 布提把动力石安装在了锅子上。这个口锅也是一个元素机械，直接利用元素铭文发热，避免了在野外有烧火做饭需求的时候却找不到柴火这种窘状。 “嗯，知道了。” 莱克放下了手上拿着的冰袋，摸了摸脑袋上的大包，确认了有所消减之后又继续敷了上去。 “你从现在开始要记住，我们是外出游历，不是外出郊游。不要分开，不要乱吃东西，乱喝东西，看到陌生的东西不要乱碰，不要。。。” 莱克又絮絮叨叨地说教了起来，他对于莱克刚才的表现不是很满意，虽然最后能自己摆脱出幻觉，意志上是还行，但是其他的地方就很不行，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布提嘴巴上说个不停，手上的活却也没有停下来，一边慢慢地搅拌着肉汤，一边添加着调味料，还时不时地尝一下味道。 “不过，老爹啊。” “嗯？怎么了？” “我看小说里，他们出门冒险不都是堆个小火堆烤肉，要么就是吃干粮什么的，哪有你这种。。”莱克指了指黝黑的大锅，“这种大锅熬肉汤的。”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少看看小说。他们就是个写小说的，当过冒险家吗？” 布提听到莱克的发言之后，用手上的长勺敲了敲了大锅，发出“铛铛”的声音。 “我知道了，可是我也没有出门看过呢！” 莱克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 “可你现在不就出门了吗？”布提又尝了一口汤，觉得差不多了就放下了汤勺去拿碗了，“吃饭。” “就喝汤啊？吃不饱吧？” 莱克接过布提递过来的汤碗，沿着碗边抿了一口，是牛肉汤，莱克虽然没有看到布提之前做了什么，但是他出门之前是没有看到布提做过处理，回来也没有看到牛肉上面有放什么东西，但是这个牛肉汤却没有牛肉特有的腥味，清淡的肉香配上味道清爽的菜味。 “来吃这个。” 布提用勺子盛起了一大勺的野菜放到莱克的碗中，莱克能够清楚的看到淡绿色的叶片上面带有着金色的脉络，但是比起叶片上的金色来说，野菜的根茎才是更吸引人的眼球。 它的根茎比它的叶子足足大上了一倍，黄色的粗壮根茎，相互纠缠在了一起，像是在家里吃的面条一样，光滑没有细小的毛须。 “这个是什么啊？这个根须有点像是家里吃的麦面。” 莱克用布提给的筷子挑起来看了看，被水煮过的植物根茎十分糯，用筷子一捻就断成了两半。 “别看了，赶紧吃吧。” 在布提的催促莱克挑起了一根刚才弄断的根茎塞到了嘴巴里，莱克感觉嘴巴里黏黏的，又吧唧了一下，有股回甘。在确认了没有什么其他的味道之后，莱克才“哐哧哐哧”的吃了起来。 “怎么样？不错吧，这种植物叫金脉草，一般你在野外有看到麦穗草生长的地方，那你可以去它的周围看看，多半就会有这种金脉草生长在边上。这个可是外出冒险者最喜欢的食物。” 布提又添了一碗汤，给莱克介绍道。 “还可以，这个白色的粉是不是淀粉啊。” “对，我记得我小时候，家里没有吃的，就出去找草地挖这个吃。你别看它没有多少，但是还是蛮顶饿的。” 吃饱喝足之后，用地上捡的草茎剔着牙，布提则是用刚造出来的水清洗着碗筷大锅。 “莱克啊，根据你刚才的表现我发现你的经验完全不行，为了我们能够安全的到达历法城，所以我决定每天下午给你特训。” 布提洗完了东西，甩了甩手说道。 “下午要特训？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到历法城啊？” 不愿意接受复杂体力训练的莱克哀嚎道。 “说你的以前开过是的，我开车又不是你开车，你叫什么叫。” 布提用手戳了戳莱克的额头。 “哎呦，别戳了，疼。” 莱克连忙撇落布提手指。 “休息好了吗？休息好了我们就开始吧。” 布提将清洗完成的餐具全部放回了车子里，然后向着莱克说道。 “诶，这么快吗？刚吃完没多久呢，我们就要开始了？” 莱克有点诧异地问道。 “那行吧，我们再休息会。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讲完我们就开始？” 布提和莱克打着商量。 “好的，好的，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这个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故事。” 布提坐到莱克身边，慢慢回忆道。 “他们写冒险小说的人都是这么开头的。一个年迈的老人坐在孩子面前回忆着自己的往事，你看老人，小孩，回忆往事，该有的要素我们全部都有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它是段传奇的故事？” 莱克突然打断到。 “别打岔！老老实实地听的就完事了。” 还在酝酿情绪的布提突然被莱克的打岔，不打一气来，轻轻地拍了一下莱克的后脑勺。 “嗷。” 莱克乖巧地闭上了嘴巴。 “我那个时候还是个冒险家，说的好听叫冒险家，其实就是个雇佣兵，在别人的委托下疲于奔命。那记得那时候，我是在北部行省还是在哪？反正我记得那是个靠着海边的城市。” 布提从腰包里掏出了烟斗，塞上干草丝，慢慢地抽了起来。除了笼罩在他身边的烟雾以外，还有一个一个小烟圈从他的烟斗中飞出，大的中套着小的，小的中套的更小的，莱克好奇地用手去抓着它。 “老爹你不是说不喜欢抽烟吗？可是你时不时的就喜欢拿出来抽一点。” 莱克发现烟圈一抓就消散了，便放弃了玩弄，转而开始闻着布兰达草燃烧出的香气打趣布提。 “这，我这个又不是那种伤身体的烟，抽这个又没有事情。好了，别打断我讲故事。” 布提辩解道。 “行行行，您说的有道理，请您继续说吧。” 莱克敷衍地说道。 “我记得那天好像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雨吧，反正雨下的很大，风刮的更大，那时候我正好做完了一个解救渔船的任务，准备去码头的酒馆喝一杯吃点东西，就打算从沙滩边上慢慢走过去，就当做是散步了。” “然后你遇到了一个妖精？还是个海精灵？我听说暴风雨之后的海滩上很容易就出现这两种生物的，一个是喜欢看暴风雨后沙滩的妖精，另外一个就是被巨浪拍晕的海精灵。” 莱克快速地说出了他的猜测。 “你再打断我，我们立刻就开始训练。”布提瞪了一眼莱克，“你说的这两个其实都是编的，你在暴风雨过后的海滩上最容易见到的生物其实是鱼，各种各样的鱼，大鱼了，小鱼了。” “所。。。” 刚要出声的莱克看到了布提已经准备抬手了，连忙用双手交叉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闭嘴。 “我看到沙滩的浅水洼里，有许多被暴风雨卷上岸来的小鱼。虽然大海近在咫尺，但它们却回不去了。被困的小鱼，也许有几百条，甚至几千条，用不了多久，它们都会干死的。” 布提满意地点了点头，有吐了一口烟圈，才继续说道。 “所以你救了它们？” 莱克趁着布提没有看到连忙把手抬起来说了出来，又趁着布提的手没有挥到后脑勺连忙把嘴巴捂住。 “那倒不是，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穿着海边渔村最常见的衣服，走的很慢而且不停地在每一个水洼旁弯下腰去，她在捡水洼里的小鱼，并且用力把它们扔回大海。我当时觉得好奇，就跟着她一路走着，看看她能够救多少只小鱼，可是啊，我一路跟她一路扔。终于，我忍不住了，我走到她的身边问她‘小姑娘，这里有那么多的水洼，水洼里又有几百几千条小鱼，你一个人是救不过来的。’可是啊，你猜她怎么说？” “她说什么？” 被布提注视着的莱克兴奋地将嘴巴放下，连忙附和道。 “‘我知道。’” 布提平静地说着。 “就这？那她为什么还在扔？又没谁在乎这些鱼会不会死去呢？说不定他们还期待着在沙滩上捡到一些鱼来当食物呢！” 莱克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 “是啊，我也这么问过。但是她说啊，她妈妈告诉过她不要因为善良的行为过于渺小而不愿去做，这些鱼是在乎自己的生命，那么她就要去做，尽自己能够提供的力。她一边说着‘它在乎，它也在乎’一边扔着鱼。” 布提有些怀念地说道。 “那么老爹你是想通过这个故事告诉我不要因为善良的行为过于渺小而不愿去做？” 莱克好像是明白了布提的意思，通过讲故事的方式来告诉自己，来教育自己。 “我可没有那么说。” 布提吞吐着烟圈，身边的烟雾已经将他们两人笼罩其中。 “啊？还有什么意思？” 莱克有点懵，自己看样子才只是说对了一半。 “自己去想吧，每个人对于故事的理解总是不同的，我是这么想的，但是你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想法呢。” 由于莱克和布提坐的比较靠近，所以能够看到布提其实在对他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