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
田香果说话的时候手下没停,顺手将锅刷了,刷的一点油花都没有,灶台上,案板上,一点脏东西都没有了,这才停下手。 盛放在盘子上的蛋炒饭金黄油亮,最神奇的是,五六个米粒包裹着一个蛋花,出锅前的葱花被炒的有点软,翠绿翠绿泛着油光的葱花点缀在白簌如雪的米饭,落日碎金般的金黄蛋碎上,颜色相映成趣。 哪怕盛在普通的盘子里,也让人有种置身于皇宫中,吃着皇上才能吃的御菜一般。 袁红听到田香果不卑不亢的发问,爽朗的笑了出来。 “我们厂子基础工人每个月工资三十多,给你开六十五怎么样?干好了还能往上涨。” 聂玉兰虽然不知道眼前做饭的同志是谁,和她姑娘有什么关系,如果这位同志能进厂子干得好的话,袁厂长就能记得是通过她才聘请到的厨子,也能趁机表现一把。 最近厂里的员工一直吐槽厂子的伙食不好,比起其他厂子的伙食差了一截什么什么的,袁厂长是个追求完美的女人,自然不想在这块被落下。 这位女同志做的饭那可是没得挑,要是把她请回去厂子里的人肯定天天多吃多干,提高他们厂子的产量。 聂玉兰这么一想就通透了:“同志,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六十多的工资不低啦,我在厂子待了几年都没有六十多呢。” 六十多在普通同志的眼中的确不少,但对于田香果这个级别的厨师来说,这个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是她干了,会影响自身发展的路子。 “抱歉,我志不在此,若是您不介意我们可以留个联系的地址,等以后我这里有合作的东西,可以找你。”田香果也没有一棒子把人给打死了。 陈美丽就惦记着前面的炒饭,压根没注意她们说啥,但是坐在屋子里的林灿月可听到了:“就她?一个月配六十块的工资吗?” 她以前没进过厂子啊! 她爹娘干了那么多年,俩人一个月才一百多,田香果不就是做饭好吃了一点,凭什么能进厂子? 能进厂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她还给拒绝了? 林灿月搞不懂田香果这个人怎么想的,怎么如此傲气呢? “喂,田香果放着大好的厂工不做,你都不管管她吗?” 这对夫妻俩真奇怪,搁一般男人现在都已经冲出去了,沈玉京还和没事人一样在这坐着。 沈玉京靠在沙发上,侧脸刀削般立体,他轻瞥了一眼门外的位置;“想做什么,爱做什么,那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们是夫妻,我不是她爹,这种事情我无权干涉。” 只要田香果能够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他就什么都不会管。 就算田香果一分不挣,他也不会让田香果饿肚子。 林灿月乍一听这话觉得沈玉京也不正常,回味两遍,她竟然品出了另外一种意境,田香果的日子过的真好啊,她想干啥就干啥。 嫁人前还没觉得,嫁人后她才能体会出,男人和男人的不同来。 她有时候也想去厂子上班,但是大友就不让,让她在家里生孩子,还说女人结婚了就应该在家里待着,出去抛头露面影响男人赚钱。 林灿月家里对她挺好的,虽然没有冯家有钱,但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家里支持她进厂子当女工,可婆家不同意。 门外,袁红看着田香果还有些不死心,瞧她穿的一般,家境应该很普通,很艰苦。 但是她体态丰腴,想必家里虽穷,却从没有苛待过她,更何况这身好手艺可不是普通农家户能培养出来的。 脑子转了几个弯,袁红大概就搞明白了这个女同志为什么不同意了。 “行,如果以后有合作,你尽管来找我。” 她可不怕这种有上进心的女同志。 袁红自己就是和男人在竞争,在男人堆里站起来,比起那些安于享乐,扒着男人生存的女人,她更欣赏眼前这位女同志。 田香果笑了笑:“好。” 陈美丽嗖的将盘子端起来跑屋子里面去了,留下一个雄壮的背影。 “袁厂长你看我这闺女不懂事,咱们也进去吧。” 这次袁红是来找聂玉兰谈工作上的事情,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一个有趣的年轻同志。 袁红进屋了,聂玉兰站在门口,邀请田香果进去:“同志怎么称呼?” “田香果。” 田香果回到。 她和聂玉兰后进去,走到客厅,发现袁红站在空地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沈玉京,神情十分的震惊,就跟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人一般。 沈玉京则坐在沙发上,目光犀利。 聂玉兰没想到屋里还有几个陌生人,发觉袁红的不正常,她走过去拽了袁红的胳膊一下:“厂长你怎么了?” 怎么看那个年轻男人发呆呢? 田香果打量他们两个人,她们认识? 好像也不是,准确说是单方面认识一样。 聂玉兰又叫了几声,袁红才反应过来,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这位同志和我朋友长得有点像,一下子看愣了。”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袁红有些急切地问。 不知情的看到这幅场景,都会误以为沈玉京是袁红走失的孩子。 沈玉京闭口不谈,则是看向了田香果:“试妥了吗?” “陈美丽,蛋炒饭我已经做了,你用不用厨子?” 田香果问陈美丽。 陈美丽吃的正香,偷偷看了眼林灿月,她挺想用田香果的,做饭好好吃啊。 “什么意思?什么厨子?美丽你和人家说什么了?” 聂玉兰气的焦头烂额,这个闺女除了吃就是吃,一点能耐都没有,多大的人了,还让人放心不下。 田香果勾起唇:“她说她要过生日了,要办生日宴,需要请跑堂的,让我来试菜呢。” “试什么菜啊你,咱家这种事用的着你操心吗?”聂玉兰快步走到陈美丽身边,伸手拽起她的耳朵:“你什么都决定不了,还把人叫过来,这不是折腾人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