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血染风云 第一百七十三章 青梅竹马
为了能尽快赶到流云城，司宇凡几人一路马不停蹄，幸好流云城与锦云城间，相隔并不是太远，终于在三天之后的黄昏中，看见了流云城的轮廓。 这座城市在阳光的映衬下，好似匍匐的巨兽，城门口络绎不绝的进城长龙，和整齐划一的甲胄军士，无一不在展现着它的恢弘。 司宇凡戴上面具，排队进入城中，双脚踏在熟悉又的街道上，只觉得恍若隔世。 他蹲下身子，轻抚地面上崭新的青石板，脑海瞬间被回忆代替。 在他的记忆深处，刚进入城门的那条街道上，每天都会有无数的贩夫走卒，挑着担子，在街上叫卖。 可再看现在，原先的那些还算熟悉的面孔已然消失不见，替代他们的，是看不见尽头的豪华楼宇。 很显然，城内已经发展的与四年半以前，大相径庭。 司宇凡站起身子，看一眼站在身边的糖糖，深深叹了口气：“时间不早了，先找个地方修整一番吧。” 带着糖糖和小白，来到父亲当年经常带他和弟弟妹妹来的凌云轩，司宇凡看着原本专门给司家预留，可现在已经坐满其他人的包厢，心中怅然若失。 寻得一处桌位，司宇凡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和一碟桂花糕，品尝起来。 他小时候最喜欢的食物就是母亲做的桂花糕，虽然凌云轩的手艺也是极佳，可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吃母亲做的。 吃饱喝足以后，司宇凡刚准备离开，却被身旁两人谈话的声音，吸引去了心神。 “现在周围的匪患越来越严重了。” “是啊，他们就是仗着城里没了司家主，没人对付他们！” “司家主侠肝义胆，司夫人菩萨心肠，一直都是城里的守护神，城里哪家没受到过他们的恩惠！可是为什么偏偏……唉！” 说着说着，两人声音开始变得哽咽，周围其他人听闻到他们的对话，变得鸦雀无声。 这种变化好似水中涟漪荡漾开来，整个大厅变得落针可闻。 不知是谁提议，敬司家一杯，客人们与店家纷纷举起酒杯，朝着同一个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将酒洒在面前。 “敬司家主！敬司夫人！” 声音在凌云轩不停回荡，司宇凡听得眼里满含泪水，牙齿咬得嘴唇溢出鲜血，也跟着大家做出同样的动作。 他揉了揉酸楚的鼻子，本以为司家早已人走茶凉，可没想到大家依旧记着司家的好，发自肺腑的感觉高兴。 这时包厢里传出动静，一名女子带人走了出来，司宇凡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瞳孔赫然紧缩。 “是她！” “你认识？”小白见司宇凡表情极为不自然，急忙出言询问。 司宇凡微微颔首，直到他们远去，方才缓缓说道：“是程家的女儿，当年她父亲与我父亲是竞争对手，再结合魏正平给出的线索，我怀疑她爹就是神秘组织的人。” “那还等什么？” 小白急忙跳了起来：“现在赶紧跟上，别让她跑远了！” 司宇凡摆了摆手，深深吸了口气：“这只是我的猜测，况且光凭她们家，不可能战胜我父亲，所以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 他缓缓站起身子，拉起靠在椅子上打饱嗝的糖糖，向外走去：“这么急着赶路，也有些倦了，先回我家旧宅休息吧，明天再想办法调查。” 时隔多年重新回到司家宅院，院子虽荒废已久，却没有丝毫杂草，很明显有人一直在帮司家打扫。 进入房间内，家具也是一尘不染，司宇凡静静坐在椅子上，双眸紧紧闭起。 是谁一直在打扫我家？ 司宇凡不明所以，冥思苦想许久还是没能想到答案。 “有人在外边！” 小白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急忙顺着窗户飞了出去，司宇凡这才回过神来，登时悔恨不已。 回到家之后，他有些触景生情，全然忘记了对周围的防备，看来以后不能再这么大意下去，否则别说复仇，连自己的性命都将堪忧。 没过多久，小白拎着个蒙面人飞了回来，司宇凡盯着蒙面人，神情极为不善。 “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晚会出现在这？” 蒙面人被问得一怔，始终不肯开口。 司宇凡翻腕唤出寂灭，架在他脖子上，蒙面人吓得一动不动，只能任由司宇凡在他身上翻找。 翻遍他全身，司宇凡也未能发现勋章，反倒是找出一枚腰牌。 司宇凡借着月光，看清楚腰牌上的字，脸色赫然凝固下来：“你是程家的人？” 蒙面人见身份被发现，干脆也不再继续隐藏下去，缓缓点了点头。 “谁派你来的？”司宇凡脸色阴沉得仿佛快要滴出水来。 见蒙面人依旧不肯吭声，司宇凡加重几分力道，在蒙面人脖颈留下一道血痕，蒙面人方才急忙出言：“是大小姐派我来的，她始终认为司少爷还活着！” 程宛儿吗！ 司宇凡冷哼一声，不由自主想起在凌云轩看见的女子。 经过岁月洗礼，程宛儿出落的愈发亭亭玉立，虽远远不及林雪霏，但容貌气质绝对不会比曹启颜差。 两家当年虽是竞争关系，可二人却是青梅竹马。 司宇凡小时候并不喜欢修炼，所以身子骨相对较弱。每次他被同龄人欺负时，程宛儿都会挡在他面前，将那些欺负他的人尽数赶走。 之后还会掐着他的耳朵嫌弃他胆子小，说以后只能自己嫁给他，保护他一辈子。 司宇凡叹息一声，一记手刀击晕蒙面人，将他绑好藏了起来，随后与小白说出与程宛儿的关系。 “程宛儿找不到他的踪迹，明天一定会寻过来。” “那咱们是不是应该赶紧离开这里，万一程家真是神秘组织的人，就太危险了。”小白急忙说道。 司宇凡摇了摇头：“无妨，只要藏好不被她发现便可。” 翌日，司宇凡听闻大门发出“嘎吱”声，旋即室外响起急促的碎步，急忙带着小白和糖糖，躲到房梁之上。 房门被人推动，一道倩影手里拎着包裹走了进来。 她四下打量片刻，脸上浮现出浓郁的悲切之色，随后将包裹置于桌面上，缓缓打开。 司宇凡看着包裹里的早点，和一叠精致的桂花糕，瞳孔剧烈震颤。 她还记得我的喜好！ 程宛儿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桌面上的桂花糕，突然低声啜泣，自言自语：“昨天派出的人迟迟未归，我知道一定是你回来了，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来见我？” 她独自说了许久，始终都是两个人儿时的记忆，小白偏头看一眼沉默的司宇凡，心中劝说道：“我看她的表情，不像是伪装出来的，要不你还是下去见见吧。” 司宇凡望着眼睛已经哭肿，转身准备离开的程宛儿，拳头紧紧攥起，好似下了极大决心般，咬牙跃至程宛儿面前，抬手掀开脸上的皮质面具，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宛儿对不起，是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