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泼人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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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孤拉着白小小在红水镇逛了很久,直到太阳开始西沉,两人才在路边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小店,进去吃晚饭。 尽量赶在天黑之前吃完回客栈。 白小小怕黑。 白孤点了三菜一汤,外加两大碗白米饭。当然了,米饭五分之四都是白孤的,白小小吃不了那么多。 白孤风卷残云般扫完自己那些大米饭,面前的菜盘与汤盆也下降了一定的水平线。 白孤此时双手撑在条凳上,一边歇着等白小小吃饱,自己好打扫剩菜,一边四处看看,打量着这小小的饭馆。 饭馆不大,人倒是挺多的。 “慢慢吃,咱不着急。”白孤笑着给白小小夹了一筷子菜,“多吃点菜,营养均衡些,能窜个儿。” 诶,这话有点耳熟,在哪儿听过来着? 正想着,白孤就感觉背后被人撞了一下,整个身体往前一扑,差点整个人被撞到桌子上。 白孤立马往后一看,一位身穿粗布衣衫、头戴碎花巾、脸上有几点雀斑的少女略带歉意地朝他点头一笑,然后抬腿就想离开。 白孤却是直接一把抓住了雀斑少女的左手手腕。 白孤人虽然不高,但一手却是比常人要长一些。所以哪怕雀斑少女已经走出几步,白孤依旧能稳稳抓住雀斑少女的手腕。 雀斑少女挣扎了两下,想挣脱白孤,却不料白孤不大的手就像是枷锁,死死钳住了雀斑少女的手腕。 她顿时急了,大喊道:“你干嘛!放开我!” 这一声大喊在不大的饭馆里传开,立即引来了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白孤与雀斑少女。 雀斑少女又大喊道:“我不就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吗?我已经向你点头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快放开我!不然我告你非礼了!” 围观的人里有好事者附和道:“对啊,这饭馆不大,人又这么多,这么挤,男子汉大丈夫被蹭一下又能咋的。况且人家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又道歉了,小兄弟你就不要这么斤斤计较了,快撒开人家小姑娘吧。” “是啊,众目睽睽之下,这么抓着人家小姑娘的手,影响多不好啊。” “男人就不要这么小气吧啦了,要大度一点。” 见众人都站在自己做一遍,雀斑少女底气更足了,“听见没,快放开我,不然闹到官府那里,可就不一样了。” 白孤目光只是冷冷地扫过众人,然后看向白小小。后者正低着头,默默地扒着碗里的米饭和菜。 白孤这才抬起头,站起来,却比雀斑少女矮了半个头,“可以啊,如果要去府衙,现在就走,让官老爷来评评理。” 刚刚那个第一个出声的好事者,是一个长得很随和的汉子。 此时他皱起眉头,语气里有些不满,“不是我说,你这小兄弟怎么看不清事儿啊?现在是你缠着人家小姑娘不撒手,就算人家撞了你,那人家也道歉了。真要是闹到官府那里,你很有可能被扣上一顶非礼的帽子。罚点钱还好说,要是判的重,是要进去吃几天牢饭的,说到底还是你吃亏。” 白孤懒得理会这汉子的言语,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雀斑少女,“玩贼喊捉贼那一套啊?真以为我好欺负吗?” 雀斑少女声音提高了一些,“你说谁是贼呢?你这是诽谤!是污蔑!再加上现在你非礼我,我要去官府告你!你今天走不脱了!” 好事者汉子连忙对白孤说道:“小兄弟,你赶紧松手吧,不然你今天真是要吃官司的啊。” 白孤闻言,呵了一声,“你不是贼,谁是?如果你现在拿出来,我可以当做无事发生过。但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还要反咬一口的话,你这只手今天就别想带走了。” 雀斑少女立马厉声道:“你这是在恐吓我,威胁我!我要去告你造谣!你是要坐牢的!” “你这小兄弟,怎么这么不听劝啊!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少年,不要因为一时色心,自毁前途啊!” “像这种人,就是死脑筋,好言难劝该死鬼,就让他吃牢饭去吧。” 雀斑少女对于这些话语的支持,底气就更足了,满脸得意,“听见没,赶紧松开,再赔些银子,本姑娘说不定大发善心,可以勉强原谅你。” 对于这些言语,白孤没有放在心上,自顾自说道:“我怎么记得,偷钱也是要坐牢的?” 白孤此话一出,雀斑少女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开始胡言乱语了?我偷钱?偷谁的啊?你吗?就你这打扮,身上能有多少钱?你不偷我钱就不错了!” 雀斑少女似乎是想到什么,那只空闲的手往腰间一阵摸索,然后面容剧变,指着白孤大叫道:“刚刚撞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一点不对劲。好啊,我的荷包呢?是不是被你偷了,然后你还在这里贼喊捉贼,倒打一耙?你这小年轻看着人畜无害,怎么手脚这么不干净,心思这么肮脏龌蹉呢?” 众人顿时又开始议论纷纷,一阵嘈杂。 “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不出来这小子心思这么坏,亏得我还那么苦口婆心地劝他,真是浪费口水!” “看来是老手,刚刚那语气足得哟,大家差点以为他是受害者了。” “像这种人,就不能放过他!一定要送到官府去,让他吃上几年牢饭,不然这么不老实,说不定还得有人会吃亏呢!” “手脚不干净,心思肮脏龌蹉?说的是你自己吧?”白孤笑了笑,“再说了,在这里浪费口水有什么用?都搜一下身不就好了吗?偷没偷的,不就一目了然?” 雀斑少女不乐意了,“搜身?我一个姑娘家家的,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搜身?我一个受害者,为什么要搜身,不应该是你吗?” “我也一样要搜身啊。怎么,你有什么高贵的身份,搜不得身吗?” “我是黄花大闺女,真要是搜身,被你这么一搞,我名声就坏了!我将来还怎么嫁人?” “我当是什么呢,不敢就是不敢,直说不就得了。难道你真要印证那句话,叫啥来着……哦对,做贼心虚了?” 雀斑少女气笑道:“我一个姑娘,黄花大闺女,会拿着自己的清白来污蔑你一个陌生人?你没事吧?” 白孤眼神冰冷且轻蔑,“谁说得准呢?大家又不认识你,谁知道你会不会真是这样的人?” “你!” 还是刚刚那位好事者汉子,他语气不善道:“小兄弟,你这话过分了啊!非礼、污蔑人家姑娘,现在还想坏了人家的名声,拿人家的清白说事,你这小兄弟确实不太厚道啊!” “就是,真是没有教养!真不知道爹娘是怎么教的!” “哎呦,快别说了,没看见他已经看过来了吗?走啦走啦。” 前面的那些闲言碎语白孤都可以无视,但刚刚的那句话,真是刺痛了他的内心。 没有教养?不知道爹娘是怎么教的? 呵呵,我还真就是没有爹娘教呢。 白孤竭力按捺着内心澎湃的怒火,脸上尽力维持着那副平静模样,但自然垂落的左手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却是藏都藏不住,“我知道有一种动物,叫做鱿鱼,表面上看着洁白温顺,但一肚子脏水,见人就泼,然后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溜之大吉。” 然后白孤抓着雀斑少女的手一转,将雀斑少女的身体一拧,后者的右手自动甩向白孤。 白孤伸手往雀斑少女握着的右手一掏,一根绳子便落在白孤手里。 绳子上面还系着一颗珠子。 是白孤一直系在右手手腕上的那颗须弥珠。 白孤将珠绳托在掌心,“那这东西,你怎么解释?” 雀斑少女满脸不在意,“难不成你想说,这东西是你的?大老爷们戴珠串,笑死个人!” “喔,谁规定男人不能戴珠串的?是王朝国法,还是地方行令?还是说,是你自己定的规矩?”白孤一脸怪笑,阴阳怪气。 “那也不能证明是你的啊!这东西刚刚在我手里,就是我的,现在是被你抢去了,你这是明抢!” “谁没事把自己东西拿在外面,不系起来,还抓得那么紧?这难道不是小偷刚刚得手,还没来得及收进口袋的动作吗?”白孤顿了顿,“而且照你的道理,在谁手里就是谁的,那现在这珠串在我手里,不就是我的了吗?” 一旁的大妈想起了什么,“这小子的话有道理啊。我家前些天遭贼,但当场就是抓住了小偷,那小偷当时手里拿着我家的一把盐巴,好像就是刚刚小姑娘的动作哎。” “是的咯,好多小偷贼人都是这么拿东西的,我也抓到过小偷,就是这样的。” “怎么说,这小姑娘是贼,被小兄弟抓了个现行之后还反咬一口?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心真脏啊。” “可不是嘛,弄得我们刚刚误会小兄弟了,真是可恨!” 面对突然一边倒的众人言语,雀斑少女却是突然一笑,“照你这么说,谁能证明这是你的东西呢?” 白孤抬了抬下巴,“我妹妹可以证明。小孩子可不会说谎的。” 白小小抬起头,嘴里还嚼着饭菜,朝着众人点了点头,“这珠子是我哥的,我从家里就一直看见他戴着。” 雀斑少女反驳道:“谁知道你俩是不是提前商量好了,串通一气。不是一家人,可不进一家门。” “可不是谁都像你一样,空口无凭就敢泼人脏水。”白孤冷笑。 “说得你好像就有证据一样。” 还没等白孤反驳,门口那边就传来一阵温醇嗓音。 “谁说他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