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敬你一杯酒
在我的身旁，沈浔莎也毫不吝啬她的掌声，酒吧里所有人的掌声一直伴随着巫诗诗的歌声渐渐落幕。 酒吧内一片寂静，所有人识趣的等待着巫诗诗的最后致词，他们清楚的明白，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亲眼见到在这间酒吧台上的巫诗诗了。 一想到，我就想哭，可同时我又高兴着，因为她可以为了自己的梦想而行，喜极而泣的我又胡乱拍起了巴掌，安静之中，周围人都朝我看了一下眼，随即也同我一张，心甘情愿的愿意给台上那个聚光灯下的姑娘祝福。 热闹中，我分明看到巫诗诗眼中饱含的泪水，泪光闪闪，晶莹剔透。 她终于开了口:“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与照顾，以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唱歌给你们听，看到你们笑，我也笑，你们哭，我也哭，我一直都把你们和我摆在同一个位置，你们不是我的仰慕者，而我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舞台歌姬，你我只是人潮中最普通不过的一对朋友，你喜欢听我唱歌，而我喜欢你陪着我，只是……” 说的这里，她哽咽了一下，擦了擦眼角的泪，又继续:“聚散终有离时，天下无不散筵席，现在，我厚着脸皮想要离开这里，自私的选择要去追寻自己的梦，所以，今晚过后这里不再有巫诗诗，但我希望你们有空仍然能光临这叫酒吧，而也许有一天，我混不下去又会回到这里，生活里的是是非非，瞬息万变，谁又能一一说清。” 她说着这些的时候，余光一直扫视着我，我终于不再逃避，与她四目相对，我的脸上有笑容。 沈浔莎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台上，那个光彩熠熠的姑娘似乎让她很喜欢，只是如巫诗诗自己所说，今晚过后，锦江酒吧再无巫诗诗，而她留下的那些动人天籁的歌声也无法支撑着我继续吃老底下去，所以唐野说的很对，我一点上进心没有，从明天开始酒吧很可能要走下坡路了。 “今晚，我将为大家演唱三十首歌。” 巫诗诗的话音刚落，全场哗然，进而奋声欢呼，我见着坐在一旁的吴晓波微微皱了皱眉，我也同他一样，有些担心，巫诗诗的嗓子不能承受这种程度的负重。 “安娜，诗诗她……嗓子能行吗？”我鬼使神差的问了她一句。 戴安娜收回目光，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笑容没有消退，信誓旦旦的点点头:“可以，因为她有动力。” 我一愣，有点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戴安娜也没有多说，只是让我别走，等巫诗诗唱完歌后我们再聚聚，我点点头，随即莫名的看了一眼沈浔莎。 沈浔莎凑近我的耳旁，轻声细语:“今晚我有时间，也够幸运，能够听到咱们成都歌姬的尽情演绎。” 我有些愣，这才明白，巫诗诗竟然已经成为了一些人心中的歌姬，对此我没有任何反驳，会心一笑，然后和沈浔莎开始欣赏着巫诗诗最后的音乐盛宴。 第一首竟然选择了蔡健雅的《陌生人》:“一朵云能载多少思念的寄托，在忽然相遇的街头，当我们擦身而过……” 第二首是《贝加尔湖畔》:“在我的怀里，在你的眼里，那里春风沉醉，那里绿草如茵，月光把爱恋洒满了湖面，两个人的篝火，照亮整个夜晚……” 第三首《爱的箴言》:“爱是没有人能够了解的东西，爱是永恒的旋律，爱是欢笑泪珠飘落的过程，爱曾经是我也是你。” …… 第二十九首是来自宋冬野的《安和桥》:“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我知道吹过的牛皮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 随着《安和桥》歌词最后一个字落下，现场没有再想起乐曲，巫诗诗开口，却不是歌唱，拿着麦克风，现在闪光灯下，光彩照人的她，慢慢说着:“最后一首歌，我不知道名字，也没有名字，这是我为一个人作的，他没有替我取好名字，而我也暂时放弃给它取名字的打算。我曾答应过他，有一天我一定会在自己巡回演唱会上再为他唱起，到那时候，这首歌一定会有一个名字。今天，我想提前再唱一次给他听。” 全场又响起了掌声，我听到巫诗诗的这番话，陷入了沉默，我不再昂首挺胸，不再脸上带笑，这一次，我的脸皮薄成了一层纱，稍一用力就会被撕破。 乐曲再次响起，巫诗诗已经为它谱好了曲，曲调轻缓盈盈，沁人心脾，由浅入深。 歌声响起，一如天籁空灵。 “风的呼啸，赶走时光的蹉跎，雨的哭泣，带走岁月的变迁，而你恰巧路过，将我从无边的沉沦中解救，我爱上了你，眷恋着你去往天涯海角……” 我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她，台上的她披上一身聚光灯，我眼中含泪，这才发现周围许多的人都闭眼抽泣，沈浔莎嘴里轻轻哼唱着，闭着眼，眼角有泪。 …… 歌曲落幕后，巫诗诗又说了一些话，酒吧内的客人终于还是恋恋不舍的离去了。 众人离去之后，沈浔莎看了一眼下了台的巫诗诗，对我和戴安娜说道:“演唱会也欣赏完毕了，我明天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的短聚了，有空我再过来玩。” 我们点点头，我也没有去挽留，任由沈浔莎离去，坐在我对面的戴安娜看着沈浔莎的背影，突然问了我一句:“黎洋，累吗？” 我眼光暗淡，摇了摇头却又点点头:“我说不清，有时候想到自己与她之间的差距就感觉很累，可有时候见到她，或者仅仅只是想到她就觉得生活真好，我的世界里似乎从来都没像那一刻那样轻松美好。” 戴安娜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巫诗诗和吴晓波回到了桌上，唯独唐野一去不复返。 戴安娜又说道:“知道你要道歉，唐野买酒去了。” 我有些尴尬，随即弱弱的问一句:“这里不就是酒吧吗？他干嘛还要去外面买？” 戴安娜听了一愣:“是酒吧，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外面买。兴许是觉得外面的才够味。” 正在我们说话间，唐野提着几瓶白酒，随即关起酒吧的大门向我们走来。 一过来他二话不说就丢一瓶我面前，语气毋庸置疑:“先喝完再说话。” 我点点头，揭开瓶盖，直接对着吹，好久没这么胡来的我感受火辣的刺痛从喉咙间滑过，流下了泪，却不清楚为何而流。 一旁的巫诗诗有些不忍打算劝阻，却被戴安娜阻止了，喝完一瓶白酒我已经有些不支，唐野翘着腿，眯着眼看着我:“现在你有屁可以放了。” 我倒了一小杯，端起酒杯，醉眼朦胧，眼前一片昏暗，然后伸到巫诗诗面前，含糊不清的说着:“敬你一杯酒，希望你能在bei-京找到自己的生活，再别回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要让很多很多的人认识你，认可你，你就是巫诗诗，就是天籁歌姬。” 我眼角有泪，哭的稀里哗啦，嘴里却仍旧说着话:“千万别再回来了，诗诗，如果想念我们，让我们去bei-京找你好了。记住你的梦想，好好在BJ生活。” 说完我就倒下了，记不起那时巫诗诗脸上的表情，如果可能我希望她不要听我的胡言乱语，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看看我，要是不济混不下去一定要回来找我们。 眼前一片黑暗，我的脑袋空无一物。 彷徨，迷茫，不安……大概就是我那时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