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生活是一条欲望的河
雨还没有停，方天却坚持着要回去，我也没有去挽留，因为我知道，在这个城市的一个地方，还有着一个人在等待着他回家去，然后聊聊天，也许这样就能解决一个原本寂寞的夜晚。 此时已是晚间八点多了，外面也只剩下朦胧细丝的小雨，我对着靠坐在我身旁的杨佳情小声说道：“雨下的差不多了，你也应该饿了，我出去买点吃的，你就在咖啡店里等着。” 杨佳情从我身上坐了起来，向我点点头。 “你想吃点什么？”我又问。 “吃什么都好。听你的。” 我了然，随后打开店门，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向外走去。 我有些低估室外的温度，刚刚在暖气里，此刻被暴露在空气中，我立马感受到一股恶寒，我后悔没有多穿一点。 朦胧的细雨轻巧的打落在我的身上，仿若无形之中就给我增加了一些压力，不一会儿，我的头发就已经湿漉漉的了。 远处的大排档仍然保持着开放，只是外面的露天处却并没有提供，所有人全部转移进了店内，考虑到大冷天，所以我跑去了路边的小摊位买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外加两碗炒饭。 提着这些东西，我赶紧跑回了咖啡店。 杨佳情似乎一直在等着我，当我走进咖啡店的时候，他连忙将我刚刚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套在了我的身上，小声埋怨道：“你看你，刚刚走的那么急，连衣服也不知道穿。” “没事，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点寒冷还伤害不了我分毫。”我嘴硬的回道，手上却把买回来的东西递给了杨佳情，然后赶紧拉上衣服的拉链。 “时间匆忙，我就买了两碗汤面还有两碗炒饭。”我又补充着，“你看你还需要点什么，我立马出去买。” “就这些吧，我挺喜欢吃的。”杨佳情向我点点头，随后拿着饭，拉着我向柜台里走去。 我却先跑到店门口，将暂停营业的牌子翻了过来，以防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打扰我们。做完这些我才放心的回到柜台里。 “赶紧吃。”我确实有点饿了，所以一坐下，我就招呼杨佳情吃饭，自己也丝毫不慢的动起了筷子。 …… 此刻，我和杨佳情就待在这个仅仅属于我们两个的咖啡店中，吃着简陋的晚餐，可我却并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因为，我很享受着这种生活，我承认，我是一个没有太大野心的男人。 如果有一个姑娘，愿意和我一直过着这种平凡的生活，那我就满足了。 有人说，没有野心的男人，永远不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可我却不这么觉得，因为野心会让一个人发生巨大的改变，也许是一瞬间，又也许是一辈子，可这种改变，终究会伴随着陪在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做为结果。 或许，当你成功的那一刻，就是你成为孤家寡人的时候。 而我，不是没有野心，只是我的野心同那些渴望不惜一切代价获得成功的人比起来要小的多，所以我容易满足，容易幸福。 因此，我曾经拼命过，也得到过，到最后失去，我才看透了一些人。我不懂得人情世故，我敏感，所以，我不想去过多的接触这个世界的人。但为了生活，我又不得不继续与他们接触。于是，这种矛盾就成为了让我无法快乐的原因。 我看了一眼默默吃着饭的杨佳情，然后打量着这家咖啡店内的坏境，再注视着窗外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夜色，心里却忽然想着：如果生活是一条充满欲望的河，那么我愿意带着此刻陪伴在我身边的这个姑娘直接上岸，即使她会认为我贫穷而离开我，但我也不希望自己在追逐欲望的路上将她无情的抛弃。 “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能让你快乐吗？”我禁不住问道。 杨佳情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额前的头发捋了捋，有些莫名其妙的问着：“怎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我是一个没有太大野心的男人，所以有可能我一辈子都是这样，没有太多的改变。但我仍然希望，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你快乐。” 听了我的解释，杨佳情才放松了下来，脸上挂着那抹轻柔的笑容，双眸凝视着我：“黎洋，你放心，现在的我很快乐。你说你没有太大的野心，那我告诉你，我也没有太大的野心，我不会去要求你在事业上达到多高多高的程度，也不会要求你要为我做什么，而我仅仅希望的就是，你能做一个安稳的男人，你可以不用赚太多的钱，但你得为我们的家庭负责。我是一个小女人，没有多大的心思，所以我可以从小到大的喜欢着你，我的心里装不下太多其它的东西，因为我害怕我一装其它的东西，就会把喜欢你这件事挤出我的心里。”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杨佳情，忽然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然后紧紧的抱着她，只想永远的爱护她，保护她，因为，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善解人意。 我告诉自己，如果这辈子我辜负了她，那我真的没有资格再去找到一个姑娘，然后心安理得爱上对方。 “过完年，嫁给我，好吗？”我动情的对着杨佳情说道。 杨佳情颤抖着身体，一如我向她表白的那个夜晚，只是这一次，她却没有再点头，也没有答应我，我松开她，有些慌张的问她：“怎么，你不愿意吗？” 杨佳情轻轻替我擦去眼泪，那抹动人心魄的笑容依然挂在她的脸颊上：“不是不愿意，只是想要再多给你一点时间去想清楚。因为，我不希望你在冲动之下对我许诺言。” “好。”得到她的回复，我的心又安了下来，我猛地点点头，心里却已经不认为自己会改变这个想法，但也不想再拿出来解释，因为真正的相爱，是不需要解释的。 “好了。赶紧吃饭吧，饭都快凉了。”见我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杨佳情又将一双筷子放在了我的手心里。 我笑着点点头，然后猛扒下几口饭。 …… 吃完饭后，今天我已经不打算再继续营业了，于是，我早早的关上店门，然后开着车子送杨佳情回了家。 我们相互说了声“晚安”之后就分别了，随后不愿意提前回到家的我又来到了附近的那个公园，只是这一次我却不是有目的性的坐下来给唐野打电话寻求帮助，而且，下过雨的长椅上，我也不能就这么直接的坐下去。 抬头打量着对面的那栋大楼，只是今夜没有月光的映衬，它却失去了那些神秘感，而且，显得有些死气沉沉，要不是那些楼层里亮着的灯，我还真会想着这栋楼是不是已经好多年没有人住过了。 心血来潮之下，我在这个地方又拨通了唐野的电话。 这次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我听着对面传来了一阵阵吵杂声混合着音乐声，唐野的声音透过这些声音也传了过来：“喂，洋子。你这孙子这么久不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说，是不是又有事找我帮忙啊？” “我这个小孙子来找你这个老孙子聊聊天。”听着他那熟悉的声音，我笑了起来，随即配合起他的痞性来。 “哟，这可真是稀奇啊。”唐野听出了我话里的高兴，忍不住冲我喊道，“我说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另结新欢了啊。看你这得瑟样。” “是啊。”我大方的回答着他。 “我说你这龟孙子，前几天怎么发了一段逼格这么高的文字，什么‘爱上一个人，所以爱上一座城’。”唐野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些。 我只能无声的笑笑，但却没觉得尴尬，因为我们相处了太久，彼此之间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脾性，所以不会真的拿来嘲笑。 “你呢？是不是也应该找一个了。”在这种忘形的状态下，我直接的问道。 唐野停顿了一下，又恢复了他的痞性：“我找什么，现在的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日子多潇洒。” “行了，哥们也就不多劝你了。祝你早日找到心中的那个人。”我知道唐野的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姑娘，尽管这个姑娘我并不了解，但我仍希望唐野可以再次遇见她。 可我又开始矛盾起来，因为如果唐野再见到那个姑娘，那么戴安娜就只能孤独终生了。于是，说完这句话后，我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开口了。 不过唐野那一贯潇洒的痞性打断了我的尴尬：“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吧，瞎cao闲心。” 说完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我无奈的苦笑着。但确实也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地面湿漉漉的，外面的空气也冷，逗留了这么久的我，在忽然安静下来的环境里感到一阵恐怖的寒冷。 我赶紧佝偻着身体，转过身向家中跑去。打算回去洗个热水澡，再躺在床上睡个好觉，也许明天会更好。 因为如今的我，已经得到了那么多，我真的不应该再去奢求什么了，而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我的明天会更好，即使并没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