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个刻骨铭心的故事
店里在不知不觉中坐满了人，他们围坐在每张咖啡桌前，或相互凝视一句话也不说，或小声谈论着什么，我和方天打量着虚无坐席的咖啡店内，里面大部分都是昨天下午那场暴风雪中曾在我的咖啡店中得到过一丝庇护的人。 方天由衷的对我说道：“看得出来，昨天他们一定在这里度过一个很愉快的下午。”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对我的赞赏，而我也没有细说事情的经过，只是点点头，却又不敢肯定：“应该是吧。” 其实我自己知道，在昨日的那场大雪中，要不是我提供了一个可以让他们躲避风雪的场地，想来今日他们也不会想要为了表达对我的感激之情而来照顾我的生意，毕竟这条江滩路上的咖啡店真的不在少数，而我也没有自负的以为自己做的比那些咖啡店要好。 见我没什么多余的动作，方天也没有继续说着什么，只是默默的将柜台里那些调制咖啡材料的残渣扔进了垃圾桶里，随后没有去看我，像是很随意的说道：“这个故事不错。” 正在想着事情的我因为他的这句话条件反射性的从思考中退了出来，但却又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不过当我听着咖啡店内的众多小型广播里发出的那些对白声，才明白原来方天所说的故事就是被我耐着心思收藏并整理出来的那些有意义的生活。 可明白过来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他聊起这个故事的来源，毕竟这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故事，而作为唯一一个亲眼见证了这个故事结局的人，除我之外，想来其他人是无法得知的。 因为，与其说说故事的来源，不如好好说说这个故事。 此刻，广播中传来了男女主人公的对话，他们替我更好的诠释了这个故事。 “珂维，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女人的声音显得有些凄凉，可却又无比幸福。 “美雅，对不起，这么久以来，你一个人走的太辛苦了……” “不辛苦，有你的这个世界永远都是美好的，而我知道自己所经历过的那些艰难终究会过去的……” …… “珂维，你说什么样的爱情才是真爱呢？” “刻骨铭心。” 听着男主人公“珂维”和“美雅”的声音，我的思绪仿若一下子回到了那天，我在苏州见到了这对彼此深爱着的恋人，他们告诉我，爱情是可贵的，而刻骨铭心的爱情更是难能可贵。 原本我并不懂这句话的含义，直到他们将自己的故事讲给我听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爱情真的是一湾长远的河流，它可以将上游和下游的鱼儿聚集在一起，然后悄无声息的坠入爱河。 于是，在一种外人很难看得出我心里情绪的表情中，我像是在发着愣，又像是发自内心的轻声说道：“虽然很狗血，但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方天一愣，原本打算离开柜台的身体禁不住顿了下来，他转过脸来，忽然表情有些认真：“难不成这个世界中真的有着许多同我和米兰一样爱的这么辛苦的恋人？” 这次我终于听清楚了他说的话，向他点点头：“从来都不缺少。” “可他们最后的结局是美好的，而我和米兰……”方天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黯淡了下去，似乎又想起了那段过去，“永远也无法再见了。” 我见着方天的神情，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因为我这些无意间说出来的话，完全将方天那颗孤独寂寞的心伤的体无完肤，毕竟这个故事中的“珂维”和“美雅”有着一个如此美好的结局，而他和米兰，就像他说的那样，连再见一面都是一种奢望。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我找不到合适的话去安慰他，最后只能这么说。 “没什么好道歉的，这本来就是这个不规则的世界所衍生出来的不同结局。”方天突然表现的有些轻松，我又一次看到了他脸上的那抹云淡风轻，可我知道他的心底不会像他表面上这么洒脱。 还没等我说什么，方天继而又说道：“不过，我已经打算去追随米兰的脚步了，所以也算是在精神上和她达到了完美的契合。” 我想到了方天对我说过的那些有关于他要去往米兰最后归宿的地方的事情，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找不到任何立场，最终我只能轻轻的问道：“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可能还得待一阵子，毕竟这个时候，米兰的父亲真的需要一个能够和他聊聊天的人，要不然，我想他会寂寞的想死。” 他的话让我深刻的想象出了那个画面：在一个老旧的房子里，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正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床头，抚摸着手里拿着的那张全家福照片，老泪纵横可却又无人问津。 那是一个凄凉到极致的场景，可我这个局外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男人，因为我和他都是如此的孤独，我可以想象的到，当方天离开的那一刻，那位老人的内心世界里的绝望。而作为一个晚辈，我也只能偶尔去看望一下他，但也聊不了几句话。 于是我点点头，回复着方天：“你说的很对，米兰的父亲真的需要一个像儿子般的男人以一个亲人的身份去照顾他，而我有心想要扮演这个角色，却没有任何的真实性，所以你能够多留下一段时间要比我有用的多。” 方天这次什么也没有说，也同我一样的点点头，随后我们因为这个突然有些沉重起来的话题而陷入了沉默中，我环视了一圈咖啡店内的景象，随后开导起他来：“开心点，人生是你一个人扮演的，没人能够代替你走好你的人生。” “你是人生导师吗？”方天忽然问道。 “不是啊！” “那你还装的这么正经。” “我……”我无力辩驳，看了一眼方天脸上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我却不能真的去配合起他来，因为此刻的他说的是那么的对，我不是人生的导师，而他也算不上人生的失败者，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聊着这些毫无用处却又影响情绪的话题呢！ 窗外的阳光有点大，江风中仿若混杂进了一丝阳光的味道，我转移起话题来：“你看，今天天气似乎不错的样子。” 方天随着我的视线看向窗外，他眯起了眼睛，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向了什么地方，又看到了什么，只听见他用很轻松的声音回应着我：“是挺不错的，阳光明媚，微风凉爽。” 我不置可否，想要附和着他，因为此时我的人生里好像就是这样的，风调雨顺，偶尔还会出出太阳照亮我的世界，而那些曾经搅乱过我世界的姑娘们也再没有和我有过联系，我好像真的从他们的世界里走了出来，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那么，我的这个故事，算不算得上也是一个刻骨铭心的精彩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