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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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会把那种兄妹、父女之间的怜惜与喜爱当成有非分之想的男女之情,就像现在谢乾玉不知道郑秀妍为什么会是这个状态一样。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彻底发挥,或许是今天实在太累了,打起精神质问谢乾玉就像是榨干了郑秀妍最后一丝精力。 在要走出电梯门的一刻,她脚下一软,就直直地要向前扑去。 救还是不救,这是个问题。 尽管刚刚被这个“妹控”莫名警惕的质问,让谢乾玉有些恼火,但出于人道主义她还是拉了一把女孩的后衣领。 郑秀妍整个人软成了烂泥,在大力的作用下又向后倒去,男人没办法只能把她的头靠到自己肩上,然后半扛着她往房间的方向走。 “这就是...秀晶的感觉吗......?” 一个像是橡皮人一样无骨的女孩,终于在谢乾玉背脊上找到了依靠,尚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可身体上的劳累感如同浪潮般一阵阵袭来。 但人在疲惫至极的时候,只需要一点点的借口就能放弃任何抵抗,眼皮沉重得让郑秀妍不愿睁开眼。 “真是造孽啊......” 看着分岔的路口,谢乾玉干脆把走两步就要摔的郑秀妍背到了自己身上,犹豫着该向左还是向右。 一天之内连着又抱又背jk姐妹,sm家的人一定会想杀了我的吧...... 但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套房的好处是面积够大、长时间住起来舒服,不过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房间与房间之间隔得很远。 向左走,就是谢乾玉自己的房间;向右走,才是郑秀妍妹妹郑秀晶常住的。 睡,还是不睡?这又特么是个问题。 按理说,现在的郑秀妍一幅半睡不醒的样子,还喝了点红酒微醺醺的,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对方长的嘛....除了肉少了点,其他也都还算符合谢乾玉的审美......这种状态下的小野猫,对男人真是有致命的吸引力啊。 “喂?出来接我一下.....” 最后,谢乾玉还是做出了他的选择——一只手拖着女孩的翘臀,腾出来的手给守在郑秀晶房间里的保镖打了个电话,把姐妹俩安顿好后,一个人慢吞吞地走回了房间。 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谢乾玉摊手一摸却摸了个空,不禁自嘲道:“还真tm金盆洗手,成了顾家专一好男人了。”原本是玩笑话,现在却好像成了现实。 床上没有李居丽、没有咸恩静、更没有郑秀妍,离了那三个对自己“三堂会审”关于郑秀晶看法的女孩,谢乾玉竟然还感觉有些莫名寂寞。 按照他以前的性格,应该是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上了再说。 所谓有妞不泡,大逆不道是也。 好像自从回到韩国后,他感觉自己的性格好像有些软了,或者说是在感情上的羁绊一下子陷住他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害怕自己不是那个瞎玩的年轻人,害怕玩着玩着真玩出感情来了。 或者说现在的谢乾玉知道了还有个人在等着他,或者说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彼此知根知底的情况下依旧在等着他...... 快些睡吧,一大早还得去赶飞机呢...... -------------------------------------------------- “呃...哦莫啊,sunny今天的行程是什么啊??” 第二天一早,郑秀妍是在惊惧中醒来的,久睡的酸痛让她下意识地以为自己睡过了头,张口就问行程。看看周围的环境像是酒店,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美国呢,又一下子倒在床上。 等等.....酒店......??! 郑秀妍又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尽管抵抗不住困意昏沉地睡着了,但她在失去意识前还清楚记得自己靠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体上。 经纪人?不可能,胖胖的经纪人不可能有那种坚实的肌肉感! 碰到流氓了?! 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全身衣物,她不光发现不光衣着完备,自己亲妹妹跟自己还躺在同一张床上,正呼呼大睡呢。 是他啊...... 记忆如同浪潮般涌来,碎片的画面渐渐完整构成故事线,让郑秀妍郁闷地捂上了脸。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啊啊啊!! “大毛...你醒啦?” 就在郑秀妍愤懑得快要发疯时,耳边传来了妹妹郑秀晶软糯的声音:“又在瞎叫什么呢?不过倒是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瞎叫?” “对啊,昨天晚上你回来了以后,就一直在说什么‘乾玉oppa不可以’,‘为什么要选恩静’之类的胡话,吵死了。” 郑秀妍越听脸色越难看,她居然还说了这种话?难道郑秀晶喝醉了说胡话的属性传染给自己了?? 不对啊,她喝再多也不会说胡话啊..... “呀!郑二毛!想死啊你,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意识到自己被诓的郑秀妍顿时恼羞成怒,拽起枕头就往郑秀晶身上砸去,而对方也毫不客气地还以颜色,姐妹俩转眼就在床上互相折腾起来。 三两句话间床上就发展出一场枕头大战,一时间房间内春色满园,关也关不住。 “呼呼......” 不知闹了多久,在一声“停战”过后,精疲力竭的姐妹俩双双扔下手中的枕头倒回到床上,头靠头地并排喘着气。 “素囧啊,我们有多久没这么玩过了?” “很久...很久.....很久了吧。”姐妹俩出道后都忙着各自的行程,就连上次同床共枕是什么时候都想不起来了,回忆一番后,郑秀晶给出了个模糊不清的答案。 “那这么说,还得感谢....那家伙......” 郑秀晶翻了个身,无聊地研究起了姐姐的头发:“你跟乾玉oppa的歌,录的怎么样了?昨晚弄到那么晚才回来......” “已经完成了啊。” “那岂不是没事做了,你今天的行程呢?” 想起昨天那个像老学究一样絮絮叨叨的谢乾玉,郑秀妍抬眼想了想后说:“我们出去玩吧,就跟经纪人说还要录一天歌,给他放一天假怎么样?” “漂亮啊大毛!你终于长脑子了!” 没好气地拍掉了郑秀晶的手,强忍着发作的冲动,郑秀妍耐心问道:“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回来的?” “乾玉oppa把你送到门口,然后交给了他那个很温柔的助理姐姐,然后是人家帮你脱的鞋和外套,再把你放上床的。” “那他呢?” “oppa他都没进来就走了,怎么了?” 听着郑秀晶的话,郑秀妍心里竟不自觉有些窃喜,为自己的机智而得瑟。 原来他对小水晶也没什么兴趣嘛.....不光是我啊...... “没什么,我们要不要去逛街,你想去哪啊?” “随便啦~” “没有随便!” -------------------------------------------------- 就在两个女孩讨论着该去哪玩的时候,心情焦急的谢乾玉早已经在最早的班机上了。 “哎...还是被拍到了啊......” 连上飞机的wifi后,赶了一早上路的谢乾玉总算有机会打开手机看看新闻了,最先看到的就是自己昨晚和郑秀妍两组同框的照片。 一组是郑秀晶穿着他的外套,“父女俩”冻的像是傻子一样,在接机处接郑秀妍被拍到的照片;另一组则是谢乾玉和郑秀妍从录音棚出来,两人一起上车的偷拍视角。 除了感叹一句狗仔无处不在以外他无话可说,亚洲庞大的人口数量意味着关注他和少女时代的狗仔数量也十分惊人,即使发现了他们也没什么办法,胆敢上前驱赶的话指不定会引出更大的祸患。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或许是酒店的安保的身份查验比较严格,谢乾玉或抱或背把两个小醉鬼送回房间的照片没有见报。 “看见新闻了吧.....澄清,录歌,公文,懂?” 打开kakaotalk给安正勋发了要求,看见短信的对方立刻就回了过来: “这次不炒作一下了?嘻嘻......” “炒你个头啊!”面对私下没大没小的安正勋,谢乾玉气的青筋暴起,“明天是宝蓝生日,别让她生气的好。” “按照韩国时间来说的话,已经是今天了kkkkk” “.......” “去帮我拿一下礼物,放在老地方的23号小柜,卡还在办公室抽屉里。” “得嘞!” 跟安正勋交代了一些事情后,谢乾玉强迫自己在不算舒服的座位上躺着闭眼休息,毕竟整整13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不靠睡觉来打发时间的话也太难熬了。 如果说从韩国飞往美国有种时光回溯、白捡一天的感觉,那么从洛杉矶飞回首尔简直就是流速加倍、痛失一天时间。明明是21号一大早出发的他,等到落地时已经是22号的中午了,怎能让他不急。 “我的谢社长!你可算是出来了!” 全副武装地穿戴好墨镜口罩帽子三件套后,谢乾玉提着行李就急匆匆地绕过人流往出口处跑,来给他接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朋友倪皓恩。 “航空管制,我有什么办法。” 倪皓恩才不管他说什么,自顾自调侃道:“看见你跟西卡的新闻,我可是就迫不及待地主动请缨来给你接机了,今晚接风洗尘是跑不了的。” “我说,你就不能低调点吗?” 把行李往后备箱一放,谢乾玉逃似的钻进了车里,已经有不少人朝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了。 “怎么了,我们大明星回来了我没安排超跑车队都算辜负你了,这还高调?”看了眼略显紧张的谢乾玉,倪皓恩上车后不解地问道。 去年刚出的阿斯顿·马丁rapide,比起倪皓恩其他狂拽炫酷吊炸天的超跑来说,这辆四门的大型轿车确实算得上低调、而且好放东西了。 如果不考虑它那长得像福特的前脸和v12发动机的轰鸣声的话...... “算了,赶紧走!” 两人行将离开时,谢乾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一则电话适时打入。 “是....是....好的没问题。” 男人的语气显得很亲切,甚至带着点谄媚,但倪皓恩分明看见他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走吧,先送我去龙山,在一个度假村里。” “对了,你有鱼竿吗?” -------------------------------------------------- 给谢乾玉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青瓦台首长的一号秘书,代表那位约见谢乾玉的地点也很有意思 ——是龙山区新建的一处农庄,虽说是新建,但已经凭“御用钓台”的名号在上流圈中有了一些名气。 把见面地点定在这里,确实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倪皓恩带着谢乾玉去买了一套渔具,然后把渔具和男人一同扔在了一个像是农家小院的门面的地方,紧接着转头就跑。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要是跟政治有关的接触久了,害怕自己会对女人失去兴趣。”,对此,谢乾玉只能表示主因是他身体不行。 农庄的门脸看着不是很大气,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谢乾玉一路跋山涉水才看见一块被草坪围起来的池塘。围着水池边有延伸到湖面上的钓台,其中只有一处钓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旁边还站了两个黑西装。 “李总统nim厉害啊,这么环境优美的地方也能找到。” 提着一大包钓具走到李明博的钓位旁,谢乾玉把包放在一旁的台子上,在两位保镖的目光下拉开拉链,一边组装着钓具一边习惯性地恭维道。 那边的李明博把钓竿架到架子上,乐呵呵地走到旁边看着谢乾玉组装鱼竿:“子线用的很粗壮啊,还用的伊豆钩,年轻人这是想要钓大鱼啊。” 主线早就绑在鱼竿上,谢乾玉熟练地打着“八字结”扣上了子线和吊钩,然后陪着笑两人走到了各自的钓位上:“哪里哪里,我只是随便玩玩而已。” 这处农庄的临水平台设计的很巧妙,钓台与钓台之间的距离不会影响到各自钓鱼,但因为草坪突出的角度使得坐在上面的人谈话不需费多少力气,而且话语也只能刚好传入彼此耳中,再远的距离便会随风飘散。 太阳缓慢地向西移,两人谁也没有撑遮阳伞,同样沐浴着初春的暖阳,只是一个依旧将钓竿搁在支架上,只是眼睛看着远远的浮标;另一个把鱼竿死死攥在两手之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啊,不像我们老了只能等鱼儿自己上钩咯。” 谢乾玉不假思索,立马圆滑地回上:“哪里的话,钓鱼这种事靠的就是经验而已,李总统您正处在老当益壮的时候呐。” “你肯下饵、肯下钩是好事,但这片池子还是太小,恐怕钓不上你想要的大鱼啊。” 不等谢乾玉细细琢磨这话什么意思,另一边那里的鱼漂就有了动静,在两个黑衣保镖的共同努力下,两条鱼竟是同时咬上钩被钓出了水。 “呵呵,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啊,居然能上双的鱼,看来要拿他们当下酒菜了。”中年男人显得很高兴,放声大笑地看着进了水桶中的两尾小鱼。 从背后拍了拍谢乾玉的肩膀,没有再说话他便带着手下和鱼离开了。李明博手上一点泥土或水渍也没有,只看一眼谢乾玉就明白他恐怕连鱼饵都是有手下人为他挂上的。 谈话的时间比想象中短,但信息量却值得琢磨。谢乾玉开始有些头疼了,或许真如倪皓恩所说,整天接触这些事哪还有心思想女人。 又坐了一会儿,一直沉在水中的鱼钩才第一次被谢乾玉抬了起来,但却是连着鱼饵一同不翼而飞,子线的末端像是被从两头角力生生地撕断一样。 “喂?皓恩啊,今天晚上你恐怕是得多给我叫两个人了.....呵呵......时间也晚一点吧......” 把空荡荡的鱼线重新抛回水中,又枯坐了一会儿,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后谢乾玉才掏出手机给倪皓恩打了个电话。 他连装鱼的鱼护都没带来,可以说,他来这里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带鱼走。 “政治啊,政治,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正当男人对着逐渐西下的太阳默默感叹时,北面的狎鸥亭中还有个女孩在苦苦等候着他。 【各位新年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