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赵五虽听出了老马言语中的不信，但还是笑了笑道：“他知道，我都跟他说过了，掌柜的说只要到了他那，别在伸手就行，以前的事人家既往不咎。” 这时已经有人开口道：“五哥，我跟着你干，你干什么弟兄们就跟着干什么。”赵五又看了看老马道：“老马，你自己看，若是不想也不强求，还有谁不愿意跟着我干的，大可以离开，我绝不拦着。” 话是说出来了，可是老拐和老鳖虽然有心跟老马走，但是却也惧于赵五平时的名声。老马这时开口道：“五哥，咱们说话算话，我是不愿意跟着你干了，哪位兄弟要是还想干老本行，就跟着我走，有我老马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 这时瘸子道：“马哥，我跟着你走，反正我瘸不瘸的都应了个瘸子的名声，在走远道贩布匹我怕是干不来。”说着便走到了老马的跟前。 老马又瞪了老鳖和老拐一眼道：“你们两个想好了？”老拐却没敢看老马的眼神，老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跟老马走。 老马叹了口气道：“五哥，既然这样，兄弟我这就告辞了。”说着一拱手便准备离开了，刚走到门口，见赵五果然没有拦着，立时便有几个跟了出去，小六子见状忙喊道：“小四，里子你们真的要走？” 那唤作小四、里子的二人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下老鳖和老拐却有点后悔了，但此时确实不敢再往外走了，赵五看了看众人道：“好吧，既然该走的都已经走了，那么留下来的人就是要跟着我赵五干了，跟大伙说实话，雇咱们的东家可是说过话了，若是手不干净让他逮着了，可是要掰断手指头的，你们记住了，就是不为我赵五争脸，也得为自个的手指头想想。” 众人闻言均都是喊道：“记住了。” 赵五又看了看老拐和老鳖道：“你们两个，要是现在想走，我还是不拦着。”这话一出一众人等均都朝二人看了过来，二人见状忙跪下道：“五哥，我们绝不会走的，我们就是被老马忽悠了，这才跟着他走的，既然有这么好的事干，谁还想当贼呢。”不过这话，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毕竟刚刚可是走了几个的。 赵五惆怅的点点头道：“好，好，既然不走就都是好兄弟。今天晚上大家好好的喝一场，以后怕是没有这么自在了。” 众人闻言均都是叫了声好，而赵五的两个媳妇，听了刚刚赵五的话，倒是心里一喜，自个的男人终于不用干这损阴德的事了，也不用担心以后再有什么被打伤，打残的事了。这里众人一夜庆祝无话。 另一方面，胤禟也把今天的事，跟胤禩讲了，胤禩闻言笑了笑道：“九弟，看来这个小子是个聪明人，不过他那手下怕是良莠不齐，他我倒不担心，只是他那帮子手下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胤禟笑了笑道：“八哥这个我知道，他手下那些人，我也是要好好的筛选一下的，这次我打算让他们先跟着马队跑几趟科尔沁，这事虽然苦点，但是却能磨砺人的性子。要是有一半个不听的话，那我就只好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胤禩点了点头道：“也是，反正咱们也不着急，慢慢来，老四当年潜邸的奴才可是出了几个人才，我们也要慢慢培养才是。”二人相视点了点头。 三天后，赵五又来到了紫轩楼来见胤禟，赵五一见胤禟忙上前磕头道：“小的给爷请安。”胤禟笑了笑道：“这次学会礼仪了啊。”赵五闻言忙道：“小的跟着人见了几次爷，自然也的长点心嘛。” 胤禟点了点头道：“对，这样就很好，在爷这办事机灵点，有眼力价点，自然有你的好处，你手下的弟兄有多少愿意跟着干的。” 赵五忙道：“回爷的话，总共十四个，加我十五个。”胤禟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行，这样五天后我的马队，就要去一趟科尔沁，那边大雪封路不是太好走，好多的布匹都在科尔沁押着，你和你的兄弟们就跟着走一趟，先干着，干的好，以后还有其他差事，还有，你们既然都洗手不干那行了，就不要在那住了，爷帮你们准备了两院房子，你们这几天就搬过去吧。” 赵五闻言忙磕头道：“谢谢爷的栽培，赵五一定办好爷交代的差事。”胤禟挥了挥手道：“行了，你先去吧，爷还有点事，就不留你了。” 赵五忙躬身告退了出来，赵五回到原先的住处，便准备和十几个兄弟搬到胤禟给他们新买的宅子，众人都正收拾时，忽然便有一个人跑了进来，竟然是前几天跟着老马走了的小四，小六子一见小四，一脸的厉色道：“小四，你还回来干嘛。” 小四忙跑到赵五身边跪了下来，哭着道：“五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走的，我好后悔啊。”小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小六见状忙道：“这会知道五哥了，当时走的时候，怎么连跟五哥打个招呼都不打，你还有什么脸回来。” 小四见状忙道：“五哥，我也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才会跟老马走的，五哥你就原谅我一会，让我还跟着你干吧。” 赵五忙扶起了小四，开口道：“既然回来了，五哥我就在收留你一回，可是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小四忙道：“五哥，我知道错了，绝对没有下次了，我一定痛改前非。”说着话还不住的在地上磕着头，这时却有人开口道：“五哥，你不能留着他，你这几天忙，恐怕不知道他是为什么才会跑回来的吧，他可不是想着五哥你的好，老马他们被顺天府一网打尽了，你当初说的应验了，他这是走投无路，才想这回来跟你受这份罪的，以后若是有什么别的，估计立马就会走人的，再说五哥你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是他们不珍惜，他们这是自作自受。” 赵五闻言就是一惊，他也没想到这么几天这些个人就重新被逮起来了，忙问道：“小四到底怎么回事？”小四闻言也不敢隐瞒，忙把他这几天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老马几个跑出去另立门户，手头上却是没几个钱，老马便想动手，手下有人还劝他道：“如今刚出来，还是避避风头的好。”老马却说道：“咱们刚出来，所谓灯下黑，这会的时机正好，我都看了街上巡街的还是那德行，没几个人，所以，这时候我们动手最合适。” 由于住了三个月的牢房，几人当下便被老马给说动了，转天上午便在街市上寻摸下手的对象，别说一上午的收成还真不错，不过正当他们准备分钱的时候，却见顺天府的衙役们便围了过来，几人见事不好，转身就准备跑，可是这些个顺天府的衙役却是早有准备，立时便逮住了几个，倒是小四机灵，瞅了了空子，便钻狗洞跑了。 说到这，小四便不再言语，而此时却又有人说到：“小四，你还是没说完吧，现在街面上，顺天府的衙役可是到处抓你呢，若是五哥收留你，怕是五哥也会担个窝藏罪吧，而且老马他们可是判了流放，你若是被逮到了，怕是也轻不了吧。” 小四闻言脸色当下就是一变，赵五看了看小四，摸了摸脑袋，非常平淡的道：“小四啊，我跟你们说，你们不信我，现在出了这事，五哥我也没什么好法子，收留你跟我干，我也怕给东家招祸”小四刚听到这，立马跪倒在地哭道：“五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小弟一回吧，你可千万别把我交出去啊。”他现在可是隐隐有些后悔来找赵五了，这万一把自个扭送官府，自个可没什么好。 赵五听了他的话，却挥了挥手道：“小四，你跟了你五哥也有这么些年了，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吗，我是那种人嘛，我只是不能收留你，但也不会交出你去，这样我给你点钱，你们这点事，不算大，你赶紧出城，再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吧。”赵五本也想到了胤禟，只是胤禟刚刚才帮了自个的忙，自个又是刚跟人家，连个苦劳都没有，更别说功劳了，怎好去求人家，所以只有把小四给送走了。 小四闻言当下便哭着用手左右开弓扇着自个的嘴巴道：“五哥，我不是人，我错了，小四我下辈子当牛做马也报答你。” 赵五忙拉起小四道：“小六子，给小四换身干净衣服，还有，先前是五哥没给你们带好头，但是以后记着要走正道。”赵五重重的按了按小四的肩膀，便转身回了屋子。 送走小四后，赵五便和一众人搬着自个那为数不多的家当去了新房子，赵五把众人分配好住处后，众人便各自开始收拾，待收拾停当后，几个年岁小的闲的慌，便在院子里坐着呆，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喊道：“逮住那只猫，它把我的衣服叼走了。” 众人见状忙寻声望去，只见一只猫正叼着一见蓝色的褂子往房上跑去，几个小的看了看那丢衣服的均都是笑着道：“闷子，你小子是不是又在衣服里藏什么好吃的了。” 那唤作闷子的道：“哪有啊，我不就是上次藏了个鸡腿吗。”几人闻言俱都是白了闷子一眼，又有人道：“别蒙我们了，你要是不往衣服了塞rou什么的，那猫怎么会叼你的衣服，你的衣服那么好吃啊。” 闷子见被人说破，忙道：“我衣服里是有吃的，也就是半斤牛rou啊。”几人闻言忙道：“好小子，有好吃的也不知道让我们尝尝，这下好了，好过了猫大爷了，活该。” 闷子闻言忙道：“别活该呀，你们帮我看着那猫，我去找六哥，我得拜托他一定帮我拿下来，那可是我的身家性命啊。” 几人闻言忙道：“我们可不稀罕，不就是点rou嘛，还你的身家性命，都说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这明明是个人，怎么要走鸟的道啊，再说了你还真计划猫嘴里夺食啊，它可说不定吃过老鼠的。” 闷子闻言道：“怎么，你们没吃过老鼠啊。”几人忙道：“吃过，不过也不吃猫嘴里的，还有你真抢人家猫的吃食，小心人家挠你。” 闷子当下就被众人的话一噎，又抬头看了看那猫道：“哥几个，你们行行好，谁帮我去找六哥来，那rou是真没啥，我那衣服了可是还有银票呢，要是叼走了，我我也不能活了。” 众人闻言，便有人道：“闷子可以啊，还能存下钱，计划娶媳妇啊，这样我们帮你找六哥，拿到银票，你请我们吃饭怎么样？”闷子被几人逼的实在没法，只得点头答应，嘴里还不住的催促着。 没多时便有人找来了小六子，小六子看了看房顶上的猫道：“闷子，让你小子吃独食，这下好了吧。” 闷子闻言忙道：“六哥，你就帮帮忙吧，我那衣服里可是有七十多两银票呢，拿下来我请你吃饭。” 小六子看了看房顶又走了过去试了试，然后一助跑连在墙上蹬了两步，却还是没抓到房檐，又试了一次仍是如此，泄气的开口道：“这房我是上不去，太高了，平常的房子，我刚才就能搭上胳膊去了，这个我连手都搭不上去，要是五哥他还差不多。”闷子见状忙道：“这点事，我总不好去麻烦五哥吧。”小六子闻言道：“不好麻烦五哥，好麻烦我，怎么这么笨呢，找梯子来不就行了。” 众人闻言却道：“六哥，这里根本没有那个东西，就是找来了也怕是猫早跑了啊。”这时小六子道：“得，我还是去帮你找找五哥吧。”说罢，便准备走，而此时，赵五却也跑了过来，他是想看看兄弟们收拾好了没有，但一进门却看见了一干人盯着房顶上的猫看，赵五闻言忙道：“你们都收拾好了，在那干嘛呢。” 小六子一听是赵五忙道：“五哥，你来了，正说去找你呢。”赵五闻言道：“找我什么事，说吧。”小六忙笑着道：“闷子，钱还要不要了。”闷子闻言忙跑了过来，求赵五把房顶上的猫给逮下来。 赵五笑了笑道：“闷子，以后那吃的东西，别老藏着。”闷子闻言忙点了点头着急的道：“五哥，你就赶紧吧，别一会那猫叼着衣服跑了，那我可损失大了。” 赵五闻言笑了笑道：“五哥我也好长时间没动过了，试试吧。”说罢便挽起了袖子，塞了塞衣服，往后退了几步，只见赵五猛冲到墙根，踩着墙居然跑了三步，一下手便搭在了房檐上，只这一幕却被刚走进院子的胤禟和胤禩看了个正着，胤禟和胤禩今天也是来看看众人安顿好了没有，却正好看到这出好戏，胤禟见状忍不住喊道：“好身手。”只这一嗓子，便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赵五却是手一搭，便上了房顶，回头看是胤禟，也顾不上拿衣服了，便准备下房来。 而房顶的猫却被这一喊，惊了，竟然叼起衣服就准备跑，闷子见状忙着急的喊道：“五哥，取衣服啊，猫要跑了。”胤禟见状也忙道：“快逮住它。”赵五在房顶上竟然是如履平地，三两步竟然就抓住了衣服，那猫见叼不走，只得呜呜叫了两声，便放弃逃跑了。 闷子此时转过身来，见来人是两个小孩，本想说几句埋怨的话，仔细一看便想起了二人是谁，忙跪下磕头道：“老爷饶命啊，小的如今从良了，不在干那偷鸡摸狗的事了，你老就放过我吧。”经闷子这么一提醒，当下众人便想起了来人是谁，当下便跪倒一片。心里暗暗叫苦，偷他们点东西，怎么就这么没了没完的，不会又想抓他们进大牢吧。 胤禟见状忙笑了笑，扭头对胤禩道：“八哥，这个赵五有些本事啊，刚刚那一手，可真让人开眼啊，而且嘴也挺严的，看来他这些兄弟还真不知是跟咱们干事的。”胤禩却笑着只说了一句“他确实是个人才啊。” 此时赵五拿着衣服，却准备跪在房顶上，胤禟见状，忙道：“赵五，你下来，爷有话说。”赵五闻言，忙一搭手便顺着墙溜了下来，匆匆跑到胤禩二人面前道：“二位阿哥爷，小的给二位请安了。” 胤禟挥挥手道：“起来吧。”赵五忙起了身道：“二位爷，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啊。”胤禟笑了笑道：“若不是我们有空来，今儿怎么能看上你这手绝技呢，没想到啊，赵五，你小子身手不错啊，就凭这一手，我看你是想去哪他也进的去啊。” 赵五闻言忙道：“让爷见笑了，我这不过是些蠢把事。”胤禟笑了笑道：“不蠢啊，当初若不是派大内侍卫去拿你，怕是你还是能跑了的。” 赵五笑了笑并没回到，胤禩却看出了些许门道，开口又道：“赵五，瞧你这意思，凭你的本事，就是大内侍卫也拿不住你啦。” 赵五忙道：“爷，大内侍卫们确实厉害，但是要比起这翻墙越脊的本事，怕是小的还要略胜一筹，当时也就是大内侍卫们把小的堵在了酒楼里，再加上小的又多吃了几杯酒，所以才会” 胤禟笑了笑道：“你既然有这么一手本事，怎么又想走正道了，若是你这本事弄好了，一年收入可是不少啊。” 赵五笑了笑道：“不瞒爷说，小的就是靠着这点本事立的棍，只不过小的却没有用这本事去偷过人家家里，只是小弟兄们摸摸兜罢了。” 胤禩闻言，略皱了皱眉，但马上便道：“你这话倒也可信，要不然你也不会住在那种地方了，你这身手没个十年的功夫怕是下不来吧。” 赵五闻言笑了笑道：“回爷的话，以前在老家，农闲的时候，也打打把事，这一手倒是练了十来年。” 胤禟笑了笑道：“看来爷这次倒是捡了个人才啊，要是轻易把你放了，怕是也要危害一方了。” 赵五忙道：“小的哪是什么人才啊，爷看的起小的，是小的的荣幸。” 胤禩此时赞赏的看了赵五一眼道：“你既然有这手段，看来应该也有些腿脚功夫。”赵五闻言点点头道：“爷，小的这点腿脚，防身还可以，跟爷的大内侍卫是没法比的。” 胤禟笑了笑道：“你有你的长处，他们有他们的长处，再说了，他们有他们的不能干的，你有你能干的了的，以后好好干，爷绝不亏待你。” 赵五忙跪下磕头道：“谢谢爷的赏识，小的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胤禟挥挥手道：“行了行了，别来那些虚的了，还有马队就快出了，你们也要准备准备。” 赵五闻言忙道：“小的明白，爷你尽管放心。”胤禟此时掏出一张银票道：“这个赏你了，你们也置办点东西，出去别太寒酸了，丢爷的人。” 赵五忙磕头谢道：“谢爷的赏。”胤禟又道：“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们，还有你保密保的也不错，看来你的兄弟们还不知道东家是我，这样也好，你还是继续瞒着他们吧。” 赵五点了点头道：“小的明白。”胤禟和胤禩道：“我们这就走了，你该忙你的忙你的。”赵五闻言忙送了二人出门。 胤禟二人刚走，赵五跟前的兄弟们就忍不住问道：“五哥，你说的东家就是这两个阿哥嘛？”赵五闻言咳嗽一声道：“不是，但是这两位阿哥帮我介绍的东家，两位阿哥心地好，也怕咱们在为非作歹，这才来看看我们安顿的怎么样。” 众人闻言，当下便有人道：“两位阿哥真是活菩萨啊。”又有人说道：“咱们那时候还偷人家的钱，真是以德报怨啊。”这样的感叹声立时一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