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古多情容易伤
淡金sè的阳光散在茂盛的巨树上,叶片闪闪发光。恼人的虫鸣不断嘶叫,花香飘满整个山谷。居室内钟万仇换好衣服,戴上他独有的小帖帽,喜气洋洋的摸了摸嘴上的两撇小胡子。 铜镜之中的他意气风发,丑恶的马脸上几颗小麻子笑得已经看不见,伸手整了整衣带,突然他笑容一僵,双手快速的摸了腰带一圈。 “不好,死丫头。定然是她刚才偷走了我的令箭,要出大事了。”钟万仇火急火燎的跑出,他嘱咐下人传信,“快,去谷口拦住小姐。绝对不要让她出得万仇谷。” 他一把推开大门闪身进去,险些又摔了一跤,“夫人,不好了。你看见灵儿了吗?” 甘宝宝气的喝声骂道,“钟万仇,我哪看见灵儿。灵儿不是扶你回房了吗?”她转瞬一惊,以为不妙,“灵儿怎么了,你到是快说啊?” 钟万仇哭丧着马脸,“灵儿那丫头偷拿了我的令箭,现在估计要出谷去。” 甘宝宝指着钟万仇的鼻子一通说教,“你,你,钟万仇,我对你太失望了。”秦红棉按住激动的甘宝宝,“甘meimei,还是先找到灵儿要紧。” “对,对。钟万仇,你快派人去找,千万不要让灵儿出谷。”甘宝宝忧心女儿的安危,也不在意秦红棉对她的称呼。 钟万仇说道,“夫人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拦截了。” 这时有守卫跑来,甘宝宝轻功一跃,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守卫随即跪倒在地,“夫人,小姐已经跑出万仇谷。” 钟万仇来到下人身前,一怒就想打人,“混账,不是让你们不要让她出谷吗?” 甘宝宝眼神一瞪,她轻声急切的问道。“小姐出谷多长时间了?”那守卫想了想道,“应该有一刻钟了,早在谷主下令之前,小姐就已经出谷。” 甘宝宝怒气冲天的对着钟万仇道,“钟谷主,你可真行,换个衣服竟然用了一刻钟。”她恨铁不成钢,又对那守卫道,“你先下去。” 钟万仇老脸一红,他眼见守卫离开。灿灿的笑道。“宝宝。宝宝,你不要生气。我保证,我会把女儿安全找回来的。” 秦红棉脸sè突然一变,她身形快速纵起。扶住赶来的木婉清,她接过摔倒的女儿,纤手把上细腕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大碍,“徒儿,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木婉清一路疾驰,她心若死灰,只想着给师父报信,既然那男子不喜欢自己。又是师父的仇人,而自己也杀不了他,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脸sè凄迷,见得躺在师父温暖的怀抱,再也忍不住埋在秦红棉的肩头抽泣。秦红棉神sè一凝。她从来没有见过女儿如此柔弱,不自觉的抱紧她,拍拍她的肩膀,口中却道,“徒弟,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秦红棉松开木婉清,直视她的眼睛,这时她才发现女儿的面纱已然取下,她内心一紧,不好的预感升起,“徒儿,是谁取下了你的面纱?” 甘宝宝也不和钟万仇再吵,她同样走到木婉清的身前,搀扶起秦红棉师徒,哪知木婉清对此事闭口不提,她神sè一怔迷茫,又好似突然惊醒的道,“师父,有人要杀你。是蔓陀山庄的王夫人李青萝和姑苏慕容世家的慕容复,你要小心。” 木婉清说完,仿佛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用完,她双眼一翻晕了过去。秦红棉听闻这话一惊,女儿也知道这事了,她看了看甘宝宝不知说什么好。 甘宝宝挥手叫来两个侍女扶着木婉清去休息,而秦红棉看见昏过去的女儿一阵心疼,好半晌她才开口,“可恶,王夫人这个贱人。对付我们也就算了,她竟然对着小辈出手。” 甘宝宝也是同仇敌慨,她想起钟灵还在外面,不由又是一阵心烦,看着身边的钟万仇没好气的道,“还在这看着干么,快出去找女儿啊。” 钟万仇不敢回话,他看了秦红棉一眼yu言又止,转身就走。甘宝宝暗骂一声,“没用的东西。”她扶着秦红棉道,“秦jiejie,刚刚我看见面sè不对,是不是侄女出什么事了。” 秦红棉苦笑,她不知应该怎么说,勉强解释道,“原先我怕刀白凤,李青萝不会放过我们,就带着婉清一路躲避,也没告诉她身世,就是怕有一天仇人会找上婉清。只是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婉清。”
甘宝宝不好言语,这是家事。秦红棉看了她一眼,又道,“你也知道,自从那件事以后我们都是深恨男人,于是我就经常路见不平,看见负心人就杀了。从小婉清也是被我这么教育,哪知婉清太过听话又有主见,遇事过刚又偏激,发下誓言谁取下她的面纱就嫁给那人,如若不能就杀了那人。” 甘宝宝点头一叹,“jiejie,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那负心人。”秦红棉冷冷一笑,她不假思索的问了一句,“如果那人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能下的了手吗?” 两人一阵沉默,只有风儿轻轻吹。 木婉清醒来时已是月半,她柔弱的睁开双眼,看见师父秦红棉寸步不离的躺在自己的床边照顾自己,不由内心又是一酸,泪珠不自觉的掉落在枕头上。 秦红棉听得哭泣声,她恢复jing神抱住木婉清,“徒儿,不哭了。你说话,那个人是谁,师父替你杀了负心人。” 木婉清神情一紧,她幽幽叹道,“师父,可是他救过徒儿。还是他让徒儿前来报信,你让婉清我如何选择?” 秦红棉闻得这话,不由仔细问道,“徒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木婉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潘道时,故意将凌青给遗忘了。 秦红棉紧紧的抱住木婉清,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木婉清安静了下来,“师父,是不是多情的人总会被伤?” “不知道,为师也不知道。师父也是一个女人,也曾有过爱的人,但为师一样不能回答你。感情就像毒药,用情深了就会深入骨髓,侵入内腑,我们所能做的或许就是等待。或许死去,或许等待破茧化蝶的那一刻。”秦红棉喃喃自语,也不知是在安慰木婉清还是感伤自己。 木婉清挣脱秦红棉的拥抱,她秀发披发眼神坚定,“师父,我会亲手杀了他的。”秦红棉看着她的眼睛什么也没说,再度搂紧女儿,内心默念,“傻女儿,你虽然这么说,但师父能看出你眼中的那一分柔弱。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