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 苏亨的泪水
师傅这话让我想起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的样子，眼中就如同蒙了一层纱，这个特征我记得清清楚楚。学本事那几年，我也一直想问来着，但又怕师傅忌讳。不成想，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苏哈问“想必如果师傅你找到这饕餮，就能将它收回了吧。” 师傅摇摇头，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并不能确定是否还能收回饕餮，将饕餮分离开，师傅没有死，也就算是万幸了。 他想找饕餮，只是想能够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还能与饕餮有缘相见，毕竟，这饕餮是跟师傅一体的。 苏哈也大约看出来了师傅的忧郁，所以，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问我“阿龙，你的坤眼能不能帮咱们逃出去呢？” 我苦笑一下，说“大哥，我的坤眼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大家都沉默不语，思索着可能有的办法。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脚步很重，一听我就知道是苏亨。看来，他是来看我们的笑话的。我能想到，他肯定又要奚落我一番。 我干脆把眼睛一闭，准备不再搭理苏亨。 脚步声走到铁笼前，停了下来。 我听到苏哈说“苏亨，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这么白？” 只听噗通一声，师傅和老妈都惊呼一声。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苏亨已经跪在地上，他的脸色苍白，好像得了重病一样。 我想，苏亨这个人惯会装腔作势，这个样子来，不知道要出什么鬼点子。 “大哥，我命不久了……这或许是对我的报应吧……” 苏哈站起来，走进铁笼，着急问苏亨“你到底怎么了？” 苏亨只是哭，但声音又不是很大，满脸的泪水都混着鼻涕流淌了下来。 我鼻子中哼哼了两声。 苏亨听到我的声音，擦了一把脸，对我说“三弟，如果你还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是，我以前是特别的羡慕你，过过少爷的生活，又那么有本事，赌石头都能让你翻身，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么耀眼，多么幸福，还有一个老妈在身边伺候你，而我，我又有什么呢。你不知道我离开野人山后，受了多少罪……” 我哼了一声，说“不管你受了什么罪，都是你自己做的，本来就该自己去承受，现在来对我们说这些，是要忏悔吗？要真是忏悔，你就应该为你通风报信，出卖兄弟的行为的负责！”我厉声斥责他。 苏亨说道“阿龙，你要来鸭翠山的消息真的不是我传的消息……” 苏哈说“是的，陆善相已经说了，他是有意一步一步地把你引到鸭翠山来的，只不过苏亨恰好出现，让你产生误会罢了。” 苏哈的话让我心头一震，心想，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因此，我的话也不由得软了下来。“这么说，你并没有告密了，但是，你为什么要跟阿克在一起，做陆善相的帮凶？” 苏亨摇摇头，说“我并没有真心要跟阿克在一起，听他们的话，只是，阿克帮我还了债，我不得不听他们的话罢了。” “还债？”我觉得奇怪，“你有什么债还？” 苏哈叹口气，说“阿龙，这事情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简单地说，他们下山后，虽然带着你给他们的钱，但是他们却被骗了，骗的身无分文，而且欠了别人的帐。那时，你刚回来，我本打算晚点时候告诉你，谁知道，阴差阳错，出了大玉，你又不容许他苏亨解释，认定他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实际上，苏亨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老妈在一旁说“臭小子，改不了那个愣头青的劲，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看起来，你一定是错怪苏亨了。” 我叹口气，有心想说一声对不起，却没有说出来，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质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亨说“我来救你们出去。” 我心头一震，站起来说“你能救我们出去？” “嗯，不错。”说着，苏亨从手里拿出一把黑漆漆的钥匙。他站起来，走到笼门前，将笼门打开。他的手碰触到铁笼的铁条，沾上了一些黑色的东西。 “不要碰铁条，上面的东西有毒！”苏哈喊道。 苏亨好像不怕，也没有在苏哈的警告下有所防备，他把铁条上的毒视作无物。 我搀扶了老妈，苏哈搀扶了师傅，苏亨在后面，仍然通过进来的那条甬道前后地走了过去，一直走到那条宽大的走廊上。 沿着这条走廊往前走，就是我们进鸭翠山的时候，沿着陡峭的山壁进来的那个地方。我记得这里有一个极深的洞。 “老妈，再往前走，就是一个平台，平台的旁边，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我给老妈介绍地理环境。 老妈奇怪地问我“大洞，什么大洞？这鸭翠山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大洞啊？” 难道是我记错了，不可能啊。 师傅说“这鸭翠山内的建筑都是跟周天运行相关的，每过两个小时就会转动一次方位，因此，大家看到的样子不一样，是正常的。” “咱们这条路通往哪里？这里都是变化的，万一这条路出不去，这可怎么办？”我急切地问是否。 “没有关系，”师傅说，“虽然变化，但并不是没有规律，只要我们在它复原的时候，我们才能找到入口，又或者是在鸭翠山外还有人在迎接，可以通过感知而获取自己的力量。” 我眼前一亮，说“难道，难道黄师傅也来了？！” 师傅点点头，说“他必须得来，这不，我让他守在洞口前，以方便给我们指路，现在就是用的上那个老家伙的时候。” 我心里说，师傅怎么会自己来到鸭翠山来，还有黄师傅呢。这两个人这几年可是从来没有分开过，经师傅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了，果然不出所料，黄师傅已经在鸭翠山外等着我们呢。 前面是一个平台，正是来时的那个平台。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但一到平台上，我就傻了眼，前面根本没有那个深不见底的洞，而是一条笔直的山道，不知通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