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我是女炮灰[快穿]在线阅读 - 第588章 第 588 章

第588章 第 588 章

    御医很有几分本事,上前给老太君扎了几针,老太君便悠悠醒来,只是她的目光还有些呆滞。

    原主娘二婶以及萧煦萧照两个连忙扑到老太君身边,纷纷问老太君如何。

    见老太君醒过来,萧遥放下心来,不由得看了一眼御医的银针。

    等御医开了药方说了注意事项,她见原主娘和二婶都围着老太君顾不上御医,只得站起来吩咐老太太的贴身大丫鬟送御医出去。

    原主娘听了,如梦初醒,忙叫住御医:“赵太医,我女儿有些不舒服,麻烦你帮忙看看再开些药。”

    寻常人家是要避让御医这等外男的,可将军府粗犷惯了,没那么多规矩。

    萧遥急着问老太君进宫的事,本来想拒绝的,但转念想到,可以让赵太医帮自己诊脉,看能不能诊出自己曾吃下过迷药,如果诊出来传出去,或许能让各方势力关注,也能让凶手忌惮,便没出声。

    赵太医踌躇片刻,还是答应了。

    他在太医院里没什么人脉,资历又浅,这次将军府出事要请御医,他是被推出来的,可既然来了,诊治一个和诊治两个没什么区别,医者仁心,倒不如治了呢。

    萧遥坐到一边让赵太医诊脉。

    赵太医诊脉毕,又看了一眼萧遥脖子上的山口,道:“大姑娘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受惊,养一养就好了。另外,这里有一些去淤的药,大姑娘或许用得上。”

    这种上吊自尽的造成的伤,他自然不好直说的。

    原主娘谢过赵太医,让贴身丫鬟给了红封,再送赵太医出去。

    萧煦和萧照见赵太医出去了,忙异口同声地问萧遥:“大姐姐,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萧遥摇摇头,让丫鬟们都出去,道:“先别管我,祖母要紧。”说完看起来老了十多岁醒来之后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君:“祖母,好些没有?”

    老太君的眼圈瞬间红了,可是却没哭,如同一株老劲松,艰难却一字一顿地道:“你爹和你二叔,目前下落不明,但带出去的士兵折损了六万,他们恐怕,凶多吉少了。”

    原主娘和二婶纵使已经有心理准备了,闻言身体还是晃了晃,然后捂住嘴哭了起来。

    萧煦和萧照也红了眼眶,握着拳头站起来,不住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萧遥的心情很沉重,可是该问的,还是要问,便又问:“那哥哥们呢?”老太太这个样子,显然还有话没说完。

    老太君的身体晃了晃,眼圈瞬间湿润了,她看了原主娘和二婶一眼,用沙哑的声音哽咽着道:

    “老大老三和老六,是跟着你爹和二叔的,目前找着了已经牺牲的老大和老六,老三下落不明,老二和老四,于混战中以死护住了三皇子,老五不信你爹和二叔出事,带了一支小队出去找人了,至今未有消息。”

    萧遥如同挨了个焦雷,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时忽听原主娘和二婶哀戚地嚎叫:“不……”随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萧煦和萧照两个难以置信地立在原地,脸上一派茫然,忘了反应。

    萧遥忙起身去扶,可是扶得了这个扶不了那个,因此扯了扯呆若木鸡的萧煦和萧照,让他们帮忙,直接将原主娘和二婶放床上躺下。

    做完这些,她怔怔地坐着,脑子一片模糊。

    虽然,这些人不是她的亲爹亲二叔和亲哥哥,可是,听到一群保家卫国的人就这样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还是一家子,有老有少,她心里还是难受得无以伦比,有种一切皆虚幻的梦幻感。

    这时一只苍老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大丫头,我们家不能倒。”

    萧遥回神,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苍老的面容上满是痛苦,那双显得有些混浊的双眼也盛满了痛苦,不过在痛苦之中,还带着风雨都打不倒的坚强。

    萧遥下意识地点头:“对,我们家不能倒。”

    老太君想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可是太难过,到底做不到,只道:“好,你要记住这句话。”

    这时终于反应过来的萧煦一拳头锤在桌子上,不住地摇头:“假的,一定是假的,我爹和二叔不会有事的,我几个哥哥也不会有事的,祖母,你骗我的,是不是?”

    萧照也看向老太君,目光茫然中带着希冀。

    老太君看向两人,苦笑道:“我倒希望,一切是假的。”可惜,并不是。

    萧遥在脑海里将事情大概理了一遍,问老太君:“祖母,皇上是什么意思?”

    老太君欣慰地看向萧遥,慢慢移开目光,看向远方,目光中带着无尽的苦涩,道:

    “因为老二和老四力保三皇子而死,我们家满门忠烈,也几乎尽丧于此役,再加上十二年前先皇驾崩,宁王逼宫时,我们家有大功,所以皇上很为难,但若明日群臣弹劾,他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萧遥没有说话。

    贪功冒进,以至于折损了六万将士,这个交代绝不轻松。

    将军府这些年赫赫扬扬,自有看不惯盼着将军府倒下之人,再加上原主行事无所顾忌,得罪了很多人,只怕明日会有不少人攀咬将军府。

    将军府的真正危机,不在今天,而在明天。

    萧煦握紧拳头:“什么交代?我们满门忠烈,男丁几乎牺牲殆尽,还要怎样交代?”

    萧照道:“大伯和我爹一贯是个大将军,怎么可能会贪功冒进?”

    萧遥看向老太君:“祖母,明日我们该如何应对?”将军府的成年男丁们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只剩满府女眷与萧煦萧照并下一辈的几个男童,根本不能到御前,届时百官弹劾将军府,恐怕也没几个人帮腔。

    老太君道:“府上曾有□□赐下的丹书铁券,少不得,这次要拿出来,保住我们将军府了。”

    萧遥松了一口气:“原来还有这个么?”

    老太君摇摇头:“有了这个,只能免罪,可不包括其他。文官向来心眼子多,又舌灿莲花,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

    如果他们硬是要将军府倒台,死咬着不松口,肯定能找到法子让将军府分崩离析,之后进一步没落。

    原先将军府跟尚书府联姻,除了许瑾有状元才的确是个好人选之外,也是希望跟清流扯上关系,出事了清流站出来帮忙说一句话。

    可惜,许瑾欺人太甚,而萧遥又太过鲁莽。

    萧遥的心情重新沉重起来。

    她想了想,又问:“祖母,我们家有哪些人脉?”原主原先半点不关心这个,所以她也一无所知。

    老太君重重地叹了口气,给萧遥分析。

    将军府除了姻亲,也有几个交好的家族,其一是二姑娘前未婚夫家,这个不用指望了。至于其他,将军府如今出了这事,人家也怕连累,只能帮忙递话和走动,再多不可能了,所以助力是有,但不算大。

    剩下的,就是姻亲关系了。

    老太君的娘家不过是闲散之家,这些年也逐渐败落了,帮不上忙。原主和萧照的外祖家,现下最高不过四品的官儿,且在外地做官,帮衬不上。原主的几个嫂子,大嫂是大长公主的孙女儿,出身最好,可大长公主已故,帮不上忙,大嫂亲妈跟皇后关系有些不好,估计也说不上话。

    剩下几个嫂子都是勋贵人家出身,府上空有爵位,家里办差的,领的都是不要紧之事,品阶最高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四品,助力有限,当然,他们为了怕连累,极有可能不帮忙,看几个嫂子自打听到消息之后回娘家求助,到如今还没回来,就能猜到了。

    萧遥听完老太君的分析,一颗心凉透了。

    将军府之前赫赫扬扬,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一般,可是靠的,全是在前线打仗的几个男人,如今他们一出事,将军府瞬间就剩下个空壳了。

    这时有丫头在外头禀报,说大奶奶回来了。

    萧遥听了,看向萧煦和萧照:“今日在房中讨论的,不要往外说。”

    萧煦和萧照没说话,而是看向老太君。

    他们素来知道,这个姐姐很会闹事闯祸,因此对她并不信服。

    老太君点头,道:“听你姐姐的。”说完看向萧遥,目光中带着欣慰,“你们都说,阿遥被我宠坏了,可是我们将军府,要的不是哭哭啼啼的小娘子,而是性情刚烈胆子大能做支柱的野丫头。现在,可不就显出阿遥的能干来了?”

    萧煦和萧照相视一眼没说话。

    大姐姐胆子是大,性子也够刚烈,可做支柱嘛,未必行了,尤其是此刻脖子上还有一圈上吊的痕迹。

    两人看到萧遥脖子上的痕迹,马上将拉远的思绪收回来,萧煦急问萧遥:“大姐姐,你的脖子可还难受?怎么竟上吊了?平阳侯府那个不着调的世子有什么好?”

    萧照道:“平阳侯府世子这人很不好!”

    老太君也看向萧遥,脸色凝重,道:“阿遥,怎么回事?”

    孙女儿是什么性子她很清楚,傲气十足,但是能上去揍平阳侯府世子,就表示她对平阳侯府世子没有半点私情,可眼下却自尽,委实奇怪。

    萧遥没有回答这个,而是先扬声让丫鬟放大嫂进来,这才道:“我没有自尽。平阳侯府的人走后,我越想越生气,回去就叫了一堆东西吃,吃完有些困了,就睡了。再醒来,就听春天和夏天说我上吊自尽了。”

    她原打算不说这个,免得老太君担心的。

    可是府上如今危机四伏,还不知有多少潜在的危险,不如说出来,让大家都警惕一些。

    老太君萧煦和萧照顿时脸色大变,萧煦急道:“是谁要杀你?”

    萧遥摇摇头。

    她不知道,目前甚至连个怀疑对象都没有。

    这时大嫂进来了,萧遥萧煦和萧照忙站起来问安。

    大嫂子的脸色不大好,脸上带着愧疚之色,眼圈微微泛红,显然是此行不大顺利。

    萧遥见了,不忍地别开目光。

    大哥已经牺牲了,大嫂若知道,还不知道会如何难受。

    这时老太君缓缓开口:“煦儿,照儿,你们回去收拾收拾,再让玲珑备两份厚礼,稍后随我出门。”

    萧煦和萧照听了,点点头站起身,跟大嫂子行了礼,便出去了。

    大嫂子本能地觉得不安起来,她忐忑地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让她坐下,刚要开口,就听到外头丫鬟禀报说二奶奶三奶奶四奶奶回来了,特地来跟老太太问安。

    萧遥出去,亲自请几个嫂子进来——倒不是她厚此薄彼不尊重大嫂,而是先前要跟老太君说话,没办法亲自出去。

    很快,三个嫂子进来了。

    随后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出彻底的悲剧。

    萧遥看着四个嫂子哭得不能自已,几乎厥过去,心中难受极了。

    原主娘和二婶被哭声吵醒,看到儿媳妇哭红了双眼,想起不仅丈夫没了,儿子也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也忍不住跟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时,屋里全是难过的哭声。

    哭着哭着,原主娘跟二婶开始说不该让家里人上战场,原主娘哭道:

    “将军去了,剩下我一个孤苦伶仃的,本以为还能带着孩子过活,可是就连儿子也……他们还那么年轻,都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就没了,别人家的公子少爷吃好的喝好的,只我们家,呜呜呜……”

    二婶道:“刚出生时那么小小的一个儿,我含辛茹苦养大了,不求光宗耀祖,只希望他们陪在我身边,可是如今却白头人送黑头人……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萧遥再也忍不住,跟着抹起了眼泪。

    老太君之前一直没哭,这时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哭了一阵,原主娘二婶以及三嫂由于过于伤心,厥了过去。

    萧遥见她们脸色很不对,比之先前严重许多,吓得连忙着人去请大夫。

    老太君擦干眼泪,让她身边的嬷嬷来梳头上妆。

    萧遥知道,她是要出门去府上交好的几个勋贵之家,拜托他们明天帮忙说句话。

    其实刚从宫里头回来,就该这么做了,可是那时老太太遭逢大变,在皇帝跟前死死压抑住,回到家一放松,就厥了过去,之后又跟家里人说眼下的形势,才没有马上出门。

    萧遥看着老太君苍老憔悴的面容,道:“祖母,要不你在家休息,我代你去吧。”天已经晚了,让一把年纪又遭逢大变的老太太出门求人,她实在不放心。

    老太君摇摇头:“你年轻,面子还不够,还是我去吧。”顿了顿又道,“你在府里,帮着你娘和大嫂管家。”

    如今府里出了这样的事,人心浮动,就需要萧遥这样性子的人才能弹压得住,其他主子还是太软了。

    萧遥只得亲自送老太君出门。

    随后,她先去看大夫给原主娘二婶及三嫂诊治,又让春天拿了红封送大夫出去,再着人煎药。

    夏天见萧遥终于忙完,忙上前道:“姑娘,很晚了,该用膳了。”

    萧遥的确也饿了,但没空坐下来慢慢吃,就回房拿了鞭子去了平时原主娘见管事婆子的房间,让夏天将饭食拿过来。

    刚到理事房,就见几个奴仆推搡着一个凶巴巴的婆子过来。

    那婆子一直在挣扎,一会儿推着一会儿推那个,嘴上还说个不停:“都说府里要被抄家了,我一大家子明儿个就得跟着府里一起死,现下松懈些怎么了?我又不像王善家的那么能,还能救下大姑娘销了奴籍,我这叫做——”

    她下面的话在看见萧遥和萧遥手上的鞭子时,咽了回去,小心翼翼地看着萧遥。

    萧遥轻轻地甩动着手上的鞭子,道:“你这样相提并论也未尝不可……”她说到这里,目光扫向趁乱围过来看热闹的大小奴仆。

    那婆子马上道:“还是大姑娘明理,咱们府上都要被抄家灭族了,还管什么规矩呢你说是不是?若和往常一样,压根就不到大姑娘管家不是——啊……”

    萧遥一鞭子抽过去,抽得那婆子大叫,这才道:“我这鞭子专门抽德行有亏的人和刁奴,先前打过许家大公子并静国公世子,今儿打你,你总该服气了罢?这也是你的道理,要相提并论。”

    她知道,今日如果不镇压了这些老刁奴,府里便彻底乱起来了,因此,此刻便特地挑了这婆子杀鸡儆猴。

    抽了一鞭之后,萧遥又接连抽了几鞭子才住手,看向四周再不敢嬉笑的仆人,道:

    “如今府里出事,诸位留下来跟着府里共患难,我同祖母母亲并嫂子们都很感激,也记在心上。可是若因此而拿大,当成了不起的成就,我可就不高兴了。”

    说到这里走到那婆子跟前,微微垂下头,直视婆子的双眼,继续道,

    “钱德胜一大家子,若我没记错,是当年水灾活不下去了,先换了小女儿,又要拿二儿子跟人换了吃,还是我娘心善,说要拿钱雇佣你们,是你们怕府里以后不管你一家子,死活要卖身进府,等进了府,又偷奸耍滑,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与你理论,不成想,你们不记着这活命之恩,反而跟我们拿乔当恩人自居了,好得很啊。”

    四周的仆妇还不知道有这一段,此时听了马上对着钱德胜家的指点起来。

    钱德胜家的老脸通红,拿了袖子遮脸,讪讪道:“再不敢了,求大姑娘饶过我这一回。也是我心慌得很,喝多了几盏马尿便胡言乱语了。”

    萧遥意在杀鸡儆猴,并非真要把人打死打伤,当下点头:“这次我便饶过你,你以后做事用心些。”说到这里扫了一眼其他奴仆,道,

    “也别想着,府里出事了,收拾不了你们,你们就偷奸耍滑。漫说府里还没彻底倒,就是真倒了,你们被发卖,名声不好听,难道能去好的主家那里不成?你们平素出门办差想必也跟其他府上的人谈过,那些人家可比我们好不曾?”

    钱德胜家的忙再次点头:“大姑娘说得没错。”

    其他奴仆也纷纷点头,心里那点子心思,全丢到脑后了。

    如果说大姑娘先拿鞭子抽人是以威势压人,叫人口服心不服,可后面那些话,就让他们心服口服了。

    京中人家买下人,都是买忠心听话的,若叫京里其他人家知道自己在将军府落败了偷奸耍滑背弃主子,自己还能被好人家买去吗?没有好人家来买,就会被人牙子收了,转手随便卖了。

    萧遥见大家服了,便说道:“这次,小惩一番就算了,下次再有这事,直接发卖出去。”见众奴仆都点头,便道,“去罢,好好办差,府里都记着你们的表现的。”

    办完了这事,萧遥又吩咐针线上赶紧准备主子下人的孝服,实在不够也可以采买一些,务必今早换上,又有各处守夜的,也重新强调了一遍。

    又忙了好一会儿,萧遥才有空吃饭。

    正吃着,先前通报花木采买那婆子笑容满面地来了,道:“大姑娘好计策,那批花木退了回去了,还拿了赔偿。李老九听了我们转述的话,一个字都不敢说。”

    她回来时听人说了钱德胜家的挨打一事,又听说了萧遥说的话,此时跟萧遥汇报便敬意十足,再也不敢拿原先的眼光看萧遥了。

    萧遥点点头:“以后换一个花木卖家罢。还有,时间不早了,先去吃饭。”

    萧遥大嫂的奶娘看着自家主子自打从老太太房中回来,便失魂落魄的,不由得担忧,劝了几句完全白忙,就叹了口气,着人到府里打听消息。

    等听到萧遥在府里管事,顿时心急得不行,忙回来扯了扯自家主子:“我的姑奶奶哟,大爷去了,你还有哥儿呢,若就此不管了,哥儿可怎么办啊。府里忙乱,正是该你站出来管家打理的,你不去,全叫大姑娘做了,如今府里都服大姑娘了。”

    大嫂回神,听了这话垂泪道:“我如今哪里管得了这许多,大妹妹素来不理俗务的,今儿能站出来管家,我还要谢谢她才是。”

    奶娘听了这话急得不行:“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这么傻呢。这府里的一切,是哥儿的,你不好好管着,要被人分了去,哥儿可就得不着什么了。”

    大嫂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奶娘:“如今府里出事,你不好好帮着府里管家,反而劝我跟大妹妹闹起来,是存的什么心?”

    奶娘彻底不知说什么好了,见自家姑娘原本形容枯槁的脸上显出了怒容,更是直叹气。

    太太特地培养她的宅斗技能,自打跟姑娘进入将军府之后,就完全派不上用场了,真是,又寂寞又浪费技能。

    萧遥忙了一阵,便去原主娘二婶并几个嫂子那里走一趟,宽慰了她们一会儿,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到二门处等着老太君回来。

    很晚了,老太君才回来。

    萧遥迎上去,命人摆出吃食,自己亲自给老太君布菜。

    老太君没什么胃口,可还是皱着眉头吃了好些才放下筷子,对萧遥道:“他们说是会帮忙,可能帮上多少忙,却难说,我们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的。”

    萧遥点点头,心里又是难过又是佩服。

    难过的是,老太君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家族殚精竭虑,佩服的是,老太太明明没有胃口,还要为了家族,勉强自己吃饱,留出精力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第二天,萧遥一边照顾卧床不起的原主娘,一边等着宫里传来的消息。

    原主从前没结交有什么朋友,她自己就更没有了,所以,这种情况她虽然焦急,可也别无他法,只能等待。

    时间因此变得格外漫长。

    快午时了,到宫门口等消息的萧煦和萧照派小厮跑着回来报告,说煦少爷和照少爷说的,让老太太准备好丹书铁券在正门等着,天使即刻就到。

    这个消息只说了该怎么办,至于朝上是如何讨论的,半个字都没说。

    不一会儿,皇帝派出的传旨太监便来了,着将军府一种人整理仪容并焚香准备接旨。

    接旨是大事,萧遥不得不让丫鬟将病倒的原主娘二婶三嫂以及几个身体有恙的嫂子扶出来接旨。

    伴随宣旨太监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萧遥看着眼生的官员。

    这官员,是许尚书的大女婿周侍郎,他避让之前,快速扫了一眼,见将军府除了老太君和萧遥之外,其他女眷皆面带病容,原主娘二嫂并一个妇人更是面带死意,不由得暗暗叹息。

    昨天还是赫赫扬扬的将军府,今天就败落了。

    看这满门孤儿寡母的,就算这次保住性命,也要从京中的顶级圈子里退下来了。

    此时,他不免为许尚书庆幸,当初没有跟将军府成功结亲,若结亲了,这下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这时传旨太监宣读圣旨。

    萧遥认真听着,大概听明白,大意是由于原主爹和二叔贪功冒进,以至于此次大败,还折损六万大军,故要革除将军府爵位并查抄将军府,男的流放三千里,女子充入教坊司。

    读完了这份圣旨,太监传出皇帝的口谕,若将军府拿出□□御赐的丹书铁券,此罪可免,只将国公府降爵为伯,取消世袭罔替。

    老太君早做好准备,当即拿出丹书铁券。

    周侍郎马上拿出另一份丹书铁券,跟老太君拿出来的能合得上,的确是□□御赐的那份,便冲传旨太监点点头。

    传旨太监当即宣读另一份圣旨。

    老太君接了旨,又命人将国公府的牌匾取下,这才送走传旨太监并官员。

    合上将军府的大门,老太君忙问萧煦和萧照朝堂上的事。

    萧煦也不是亲历,是由老太太昨日走访请托的人家转述回来的,见老太太问,忙将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了。

    大意就是,一上朝,御史纷纷弹劾,百官也因为折了六万士兵而惊怒,请皇帝治罪将军府给天下人交代,皇帝为将军府说了几句,跟将军府有点交情的,在有其他国公府出头的情况下,也说了几句好话。

    可是完全没用,因为这一仗大败,导致北边城池被大军压境,随时有可能城破,一定要惩治将军府才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受了老太君请托的人又上前奏对,说将军府手上有丹书铁券可免罪,求皇帝开恩。

    这丹书铁券一出,大臣们都没话说了。

    而皇帝,也命人背了两份圣旨。

    老太君听完,看向儿媳妇和孙媳妇,露出了点儿笑容:“这次的灭族大罪,可算完全躲过了,往后,我们好好的。”

    周侍郎下了衙门跟周太太道:“幸亏尚书府没跟将军府结亲,若结亲,这次可就遭了连累了。”

    周太太问:“你见着人了?萧遥那个小丫头,可好像从前那般嚣张?”

    当年萧遥拿鞭子抽了许瑾一顿,许瑾病了,没养好,以至于身体弱了下来,时常有些小病小痛,她跟娘家人都担心这样影响了许瑾参加科举考试,所以恨极了萧遥了,此时见将军府倒霉,忍不住特地问了萧遥有多倒霉。

    周侍郎道:“她看着并不嚣张,可是在其他女眷都面容苍白,双目红肿的情况下,只她跟老太君一样稳住,也不知是真有这份定力,还是对父兄没有感情,以至于完全不受触动。”

    周太太冷笑道:“定然是因为是个残暴冷酷的性子,才不为所动。不然,哪个年轻姑娘能做到这一点?”

    抬头见天色不早了,便打消了回娘家的念头,着人收拾好东西,打算明儿回娘家,跟娘家分享将军府满府女眷要死不活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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