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帝冥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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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尘少君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紧攥着帝冥石的手微微颤抖,脸现犹豫之色,不知该何去何从。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少君良知尚存,还没有疯狂到不顾一切。 谁料,火君见他心生迟疑,竟然二话不说,当即劈手来夺。火君真是风风火火,说翻脸就翻脸,手段之雷厉风行,堪称一绝。 沙老和木离同时出手,堪堪挡下这一击,护在祭台前,三人远远地相峙而立。 随后松青迈开脚步,跟到火君身侧。见状,长溪和雷少也不甘示弱地顶上去,形成六人对峙之局。 已尘少君尚且年幼,少宗之境,既然他暂时不欲助纣为虐,沙老等人还是选择把他牢牢护在身后。 此时祭坛上方忽然狂风大作,空气中凝出一层厚厚的黄沙,笼罩在众人头顶,铺天盖地,密不透风,形成包围之象。皎洁的月光经由黄沙层层过滤再投射下来,显得有些昏暗。 木离抬头望着,口中道:“黄沙漫天,鬼神莫出。” 长溪这才反应过来,沙漫天正是她爹的名讳。她扭头望去,果然见沙老手臂垂于身侧,掌中已结了一团状如黄沙的灵力。在她的印象里,她爹素来温和宽厚,面慈心软,没想到黄沙漫天之景,却是如此萧凉沧桑。 黄沙阵布下,已无退路,火君却不显半分慌乱。难道事到如今,他还另有后手? 撇开其他不谈,火君本人便是个极硬的点子。也许他并不把黄沙阵放在眼里,也就不需要考虑后顾之忧。 “硬点子”火君或许是棋逢对手、一时兴起,抑或是孤枕沉眠二十载、需要疏松疏松筋骨,方才和沙老木离对击之时他便目露精光,随后整个人明显亢奋了许多,闪身上前继续和他们过招。 火君位列三尊,宗师之境。昔年焚火大战,可是上一辈人集齐了各族各派的精英才将他和魔尊拿下!由此可见其实力非比寻常,称得上是一代枭雄。 可惜他心狠手辣,当年将松青收入麾下,血洗了木族绿洲占为己有。而今新代木君和土族第一元老沙漫天与他仇人相见,正是分外眼红。 三位当世绝顶高手针锋相对,青红黄三道人影各霸一方,再无过多虚晃花招、飘忽试探,打出去的每一击都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场上黄沙千形百状,四下席卷,时而如宝剑出鞘、锋芒毕露,时而如滚滚飓风、呼啸驰骋。凝霜藤蔓穿梭其间,忽进忽出,从各种犀利刁钻的角度袭向目标,犹如阴冷诡异的毒蛇。 如此周密猛烈的夹击下,火君居然还能游刃有余。他似乎并不急于脱身,每次防守不慌不忙,稳中有序,每次出手必然强悍无敌,所向披靡。 炽热的烈焰与黄沙肆虐纠缠、互不相让,灵光暴击光华如血,仿佛整个祭坛都充斥着温热浓郁的血腥之气,所过之处摧枯拉朽。而他稳立其中,从容不迫。这就是雄霸天下、降龙伏虎的气魄! 趁着那边上演龙战于野的精彩大战,松青悄然出手,果断向少君袭来。 松青为人,是举世公认的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是以长溪和雷少始终枕戈待旦、未敢松懈,见他一动,立刻扑上去阻拦。两人俱是出类拔萃的金宗翘楚,戮力同心,全力以赴,刚好与受伤的长老松青战成平局。 祭坛里打成了两团,险象环生。两团都是难解难分,雷木水火土各显神通,一时让人眼花缭乱。好好的祭坛圣地,被他们打得飞沙走石,摇摇欲坠。 一般而言,这种相持不下的僵局,总会发生些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在六人全神贯注、斗得如火如荼之时,一个身影暗如幽灵,凭空出现在已尘少君身后。 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下谁也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睁睁地看着,少君手里的帝冥石被那人轻而易举夺了去。 沙老眉峰一凛,一眼便认出来人身份:“魔族玄武长老。火君座下三大护法,来了两位,看来是志在必得。” 来人一身暗影长袍,眉发胡须都是漆黑如墨,只有那双细长柳眼闪着幽亮的光。听到沙老道出他的名讳,他嘴角斜勾,目光颇为不屑,阴阳怪气地道:“黄沙漫天,阁下千里迢迢从蓬莱跑到大漠,可真是情深义重,令人感佩。” 火君手下长老接踵而至,各司其职,可真是诡计连环,令人防不胜防。长溪不禁回想起苍和山塔底那一幕,那次是大张旗鼓,这次是暗中潜入,虽然看起来大相径庭,却又隐约有些异曲同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 如今帝冥石落入玄武手中,可谓棋差一招,大局已定,只是不知他们是否还有其他计划。 火君闪到玄武身边,平伸出右手,玄武立刻把帝冥石双手奉上。看来他便是魔族里脱颖而出的又一走狗。 火君接过帝冥石抬手一划,沙老亲布的黄沙阵便被这土族圣物划出一条缺口。月光从缺口下倾泻而下,仿佛暗夜中的一道光幕。 沙老手捂丹田闷哼一声,嘴角沁出一道血。 火君又挂上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从容道:“本君都亲自出马了,自然志在必得。”他目光转向沙老,意味深长地道:“各位,咱们来日再见。” 祭坛里满地狼藉,土族核心人物悉数在场,火君明明占尽优势,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径直从帝冥石划开的缺口飞身而去,松青和玄武也紧随其后。 他们这是大功告成,集体撤退了?出动三大高手深入大漠,只是为了帝冥石? 帝冥石于他而言究竟有何妙用? 长溪跑过来照看沙老。沙老伤势不重,原地调息片刻即可。方才混战中始终闭口不言的两个人此刻却炸开了团,漠王高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已尘不是你收养来的吗?” 土君也有些激动:“究竟是谁告诉你的?我们收养已尘,不过是因为王后喜欢孩子,从没对外透露过已尘的身份。待我百年之后,自然会昭示众人,传位于你。你又何必......唉!” 闻言,漠王顿时僵住,哑然半晌,才问道:“你,打算传位给......我?” 土君叹道:“我又没有子嗣,不传给你传给谁?只是你一直无意成婚,无子无后,如何服众?所以我才一直催着你成家立业呀!” 漠王的表情几欲崩溃:“可我,我一直以为......” 土君道:“唉,算了!也是我不好,没和你直说,让你误会至深,走了弯路。” 他越是通情达理,漠王就越是深感内疚。他越想越后悔,满心认定如今局面,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石长老身亡、帝冥石被夺、土族动荡不安......桩桩件件,都被他笼统归咎于一己之过。 单说在祭坛点燃火药这一条,便是罪无可恕。 他觉得自己已无生路,事到如今唯有一法可以稍加补救。于是他一咬牙,双手抵到土君背后。土君立刻感到一股土系同源的灵力倾然注入体内,顿时大惊失色。可他已受重伤、无力阻止,侧过头惶然道:“你干什么?” 漠王抿抿嘴,没有回答他,埋头加速传灵过程。 众人一时错愕难掩,愣在原地。 待到漠王把满身灵力渡尽,无力支撑,躺倒在地。他眼神空洞,茫然望着头顶那轮明月,口中喃喃念道:“我犯下大错,无力补救,这个烂摊子,还得王兄,替我收......” 善言未尽,眼帘已然垂下。堂堂漠王,竟就这么自爆灵力,没了。 土君一时难以接受,搂着漠王的尸体嚎啕大哭。 已尘少君看着自己从小喊到大的王叔溘然辞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震撼。至于长溪等人很有自知之明,身为外人,此时最好是装聋作哑,不插手人家的家务事。 土君哭得久了,气力不济,声音渐渐低下来,变成时断时续的抽泣。路将军带人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作为手下,他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带队跪在一旁听候差遣。 长溪初时尚且心有动容,听了半晌,越发漠然视之。这二人若当真兄友弟恭,又何至于斯?一族之君,若真心传位,大可名正言顺收养子嗣,何必秘而不宣?他对于漠王的防范之意岂非昭然若揭? 令人觉得讽刺的是,暗中谋反的漠王却与之恰恰相反。土君装腔作势空言几句,漠王就铭感五内,愧疚万分。一愧疚就自爆,他恐怕才是这三个人里,心思最为单纯的那个。 长溪眼角瞥到木离,全然一副冷眼旁观之态,恐怕他心里对这位土君的意见更深。 足足大半晌,土君差不多哭够了,安排路将军料理漠王后事,还再三强调要以王族之礼厚葬。待他领命而去,祭坛里又剩下那几个人。 土君和沙老原地调息,少君缓缓走到土君身前,忽然跪了下来。 土君睁开眼,又叹一声。 少君垂首敛眸,低声道:“火君告诉我,我是父君收养的,可又是王室血脉。他说只要把帝冥石给他,他就告诉我真相。父君,已尘做错了。可真相究竟是什么,还请父君告诉我。” 说到最后,他已然抬起头,语气越发激动,目光中满是困惑、执迷。那种目光,明明不该出现在他这个年纪的人眼中。 /134/134652/3181716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