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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2章 第1062章

    天地情怀(80)

    人拿住了,但桐桐的眉头却没有松开。

    青芽禀报:“没有发现去痛丸,或是什么药瓶……”

    林雨桐亲自给李南师和这周妃诊脉了,她们的身子很好,若是不过度的吃生冷,近寒凉,是不会有不能忍受的疼痛的。偶尔痛经,大部分女人都有过!但是张克敬数次去求这个去痛丸,可见服用这个药的女人是离不了这个东西。

    在他们住的小院里没发现这种药,也没发现类似的瓷瓶。这俩女人随身也没带这种药!

    那么请问,药是她们吃了吗?

    林雨桐就问这个周妃:“你们该死,但不虐待你们。身为女人,若是遇上不方便的日子,需要什么只管言语。月事布?月子里吃的药?都可以!”

    周妃冷笑一声:“何必假惺惺!”说完,就不再言语了。

    月事布当然会给他们准备,但药却不是必须的!一个疼上来只能依靠去痛丸的女人,能拒绝月子里的这种药吗?

    林雨桐摆手叫刘云将人给压下去了,这才都往回赶。

    此时,天色也不早了!林崇文见桐桐不是往府里去,就问说,“还要去哪?”

    “兄长押着人先回,我得去一趟驿站。”

    林崇文叫宇文横:“跟着郡主,不要叫人冲撞了。”

    是!

    宇文横也不知道郡主要做什么,只是郡主的表情凝重。

    谁知道,跟着郡主直接出了北门,而后直奔义庄。

    此时天色暗沉了下来,两盏白灯笼挂在义庄的门口。此时的义庄少了几分阴森,因为进出也总有人。

    是啊!在此办丧事的人不少。

    拓跋家、曹家、还有张家。

    拓跋家本就是大族,这就不说了。便是李仁颜再如何,族人中的很多还是会来送葬的。

    而曹家,因着是曹五爷的亲兄长,再简薄的葬礼总得给办的。

    而张七爷更是国公爷的义子,张家的小辈,还有便是张七爷的亲生子女。

    周氏除了张玉露这个女儿之后,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张崇古,一个叫张崇纬。

    这俩儿子一个十四,一个十三,都已经去军中历练去了。虽所在驻军不远,但也不能京城回府。这边一摁住张克敬,就叫人去军中带此二子回银州了。

    桐桐一到,数百女卫连带林崇文的亲卫跟随,声势就极大。里面顿时便有人迎了出来,迎出来的是曹五爷,看见桐桐愣了一下,“郡主?”“五叔!”桐桐从马上下来,“我有些事要验证。”

    曹五爷犹豫了一瞬,就在前面带路,“要找谁,我带郡主过去。”

    “七房!”

    曹五爷脚下一转,往东边拐过去,“老夫人派了人看着周氏,准周氏办完葬礼……”

    桐桐嗯了一声,跟着进去了。

    一进去,周氏就像是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转脸就扑了过来,“滚——滚出去!滚出去!不要你假惺惺……”

    张玉露一把拉住周氏,“娘!不干郡主的事!”说完,就低声道,“郡主见谅,家母受了刺激,精神不大好了……”

    张崇古起身,摁住一脸激愤的弟弟,朝桐桐见礼,“敢问郡主,可是有事?”

    林雨桐看了张崇纬一眼,“恨我?”

    张崇古挡住弟弟,“郡主何出此言,没有的事。”

    林雨桐走到灵堂前,没有取香烛上香,而是道:“张七叔,祖父母养育你一场,你为何这般狠心,为了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弃他们呢!为了娶周氏,你违逆了祖母的意思,不顾他们的反对;为了大唐末帝的宠妃周氏,你竟然彻底背叛了国公府……”

    什么?

    林崇纬一把推开兄长,走到林雨桐面前,“你说什么?为了谁背叛了谁?”

    林雨桐看他:“末帝宠妃,是他养在外面的女人。他为了这个女人,背弃了父母,背弃了妻儿,背弃了西北,也背弃了大唐。”

    林崇纬怒不可遏,“我不许你这么污蔑我的父亲。”

    “那你以为你父亲为何一句不辩,甘愿受死呢?”林雨桐看着灵位,“那个女人被我逮住了,他们在何处私会的,不用问别人,问问张大就知道了!伺候他的小幺说,张七爷随身带着一方帕子,分外珍惜……”

    张玉露不由的‘啊’了一声,她松开了母亲,捂住了嘴。

    林雨桐看过去,“我想,给张七爷收拾过尸身的人,该是见过那方帕子吧。”

    张玉露颤颤巍巍的从袖子里掏出来,然后递过去,“是这个吗?”

    桐桐接过来,细看了,而后缓缓的攥在手里了,她点头‘嗯’了一声,“就是这个!”周氏期期艾艾的哭,林雨桐在她身上多看了两眼之后,就转身往出走。

    要迈步出去了,这才不由的看向姚寿姑的灵堂。

    她的灵堂前静悄悄的,她又重新走了回去,还没到跟前呢,周氏又冲了过去,“不要打搅我家寿姑……你离我家寿姑远着些……”

    桐桐的视线停在那棺木上,久久没移开视线。

    刘云低声问:“棺木……怎么了?”

    桐桐推开周氏,说刘云:“开棺!”

    什么?

    “开棺!”桐桐看向刘云,“将棺木打开!”

    曹五爷皱眉,“桐桐可是有不妥当。”

    周氏在一边大喘气,张玉露拉着她,不叫她再朝前冲。

    桐桐看张玉露,“寿姑是谁装殓的?”

    张玉露看了周氏一眼,“是母亲!”

    周氏看桐桐,“我自己的女儿死了,我装殓不得?”

    林雨桐冷笑一声,“装殓自然是能装殓,只是……七夫人,这棺木是不是旧了一些呢。”说着就指着另一边,“那是张七爷的寿材,那是一副松木,是一副新棺木,油漆上上去最多半年。可寿姑的寿材小二十年前的吧,也是松木棺!七夫人,银州的棺材少有积压的!为何呢?因为很多战死的将士家里,会给祖坟里立一个衣冠冢。谁家的棺材留着二十年没往出卖?你这棺材是打哪来的?”

    曹五爷左右的看,还真是!这两日人心惶惶的,还真没谁发现这一点。

    刘云带着人,二话不说的冲着棺木去了。

    周氏要过去,张崇古和张崇纬俩兄弟都拉住她,不叫她近前。

    棺木打开了,刘云愕然,里面是一个人形,盖在被子下面。她大着胆子将被子掀开,顿时愕然。这是个人形的套子,套子里塞的鼓鼓囊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但是这个套子的边上,散落着许多的金银和珠宝。

    将这珠宝扒拉开,下面铺着的是一层层金饼。

    把金饼扣了一块拿起来,刘云面色大变,马上递给桐桐:“郡主,您看!”

    这是一块上造的金饼,中间一个大大‘禄’字,围着这个字,四周都有字样,分别是:‘足赤’‘贰拾两’‘大唐贞观年造’‘长安内府’。

    林雨桐将金饼递给张玉露,张玉露煞白了脸,又递给俩弟弟,她摇着周氏,“娘!这是哪里来的?这是哪里来的?姐姐人呢?”

    周氏摇头,闭口不言。

    林雨桐看了张玉露:“给寿姑挖的坟在哪里?”

    张崇古道:“她姓姚,自然葬在姚家祖坟。”

    林雨桐转身就走,带着人直奔姚家祖坟。

    远远看去,看守祖坟的房舍里还亮着灯,可等走近了,灯反倒是灭了。

    下了马,林雨桐看向宇文横。

    宇文横会意,上前敲门。

    里面是个苍老的像是女人的声音,“什么人呀?半夜三更……”

    “开一下门,是家里大爷打发我来的!家里的女郎要葬回祖坟,但到底不曾婚嫁的女郎,这坟茔的修建,可有讲究。出来不曾带灯烛,可否借用一下。”

    里面悉悉索索的,灯又亮了起来,而后门被打开了,一个苍老老汉。

    无胡须,满面褶皱。

    宇文横一把踹开门,将人给拎出来。

    林雨桐看了对方一眼,这是个老太监。太监的声线已经无限接近女声了,不是性情娘,而是声音真的会变娘。

    她绕过此太监,抬脚就往里面去。

    林雨桐在屋里看了一圈,指了指地上的矮榻。

    刘云抬手搬开,露出一木板来。将地面上的木板挪开,一个洞开赫然出现。

    老太监道:“那不过是菜窖而已。”

    桐桐的视线落在屏风另一边的矮桌上,桌子上一个小瓷瓶,瓶子上有两个字——祛痛。

    她手里这一方帕子她重新拿起来,说其他人:“都出去!守在外面。”

    青芽想留,桐桐摆手。

    行吧!人都出去了。

    门被带上之后,桐桐才站在那个洞口,低声道:“伺候我的嬷嬷,一直帮我存着一件东西,那便是婴孩存胎发的荷包。那个荷包,每年生日,都会拿出来晒晒,里面放的是我的胎发。那个绣工我看了,我认得!今儿,我得了一方帕子,我发现这绣帕子的人和绣荷包的人是一个人。”说着,她长叹一声,“是你吗?宋夫人!”

    里面悠悠的叹了一声,而后有脚步声。紧跟着,一个妇人从下面走了上来,不是宋氏又是谁?

    宋氏站在桐桐面前,“怎会将你生的如此聪慧?其他人不是顾着安抚将士,就是忙着处理案子后续。要么就是照顾伤者,再要么,也得顾着一些人丧亲的心情。独独你,怎会如此敏锐?你的眼睛何以这般尖利?”

    林雨桐看她,“你不是南下了吗?在西北做什么?”

    “本是以为能依仗世家,谁知道世家倒了!可世家跟南唐多有勾连,自然就被南唐这些余孽给裹挟。他们想利用我,我呢,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呢?”

    林雨桐冷哼,“不是!你为南唐办事,最开始许是不情愿的!但是,后来为什么又情愿了呢?因为钱财!一无所有的你,需要的是钱财。不论谁能给你,你都会接着。知道我为何能找到你吗?因为你带走了姚寿姑,胁迫周氏将钱财全转给你。周氏来历并不清白!她做探子时日久了,久到,当初嫁给姚家大爷的时候,就已然是探子了。可惜,她这个探子,有安然的日子可过,便不再听话,可对?”

    宋氏坐在榻上,‘嗯’了一声,“她确实是探子!她的娘家本就是南唐的忠臣。她一心向着大唐,有何奇怪?”她怅然的坐下,“来西北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着,南唐的钉子埋的这么深,她距离西北的最中心这么近……真要想成事,太容易了。说实话,设宴下药,国公府一府的人怎么死的都不能知道。我一位,西北自立,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林雨桐看想那瓷瓶,“所以,你在谋划什么呢?”

    宋氏朝那瓶子看了一眼,有些恍然。她缓缓的闭上眼,看向桐桐当真是满眼复杂,“你比李南师聪明太多了。”她脸上露出几分痛苦来,“只要西北自立,是不是李唐无所谓,要紧的是搅动天下时局!那么,西北自立,谁能取代林家呢?有周氏这个探子,又刚好有张七爷这么一个人。那么敢问,张七爷取代林家,是不是顺理成章?”

    按理说,是的!如果林家人遭遇各种意外的话,张七爷作为义子,又有南唐这些余孽煽动的百姓拥护,可能性是最高的。

    “如果成了,那这就是一国呀!”宋氏睁开眼看了那瓷瓶一眼,“真有那一天,那你说,我有没有可能为一国之后?”

    意思是:她未必跟张七爷有男女之实,但却叫张七爷爱上了她。

    对那个宠妃是欲,对她是情。

    而她的目的呢,就是窃取那么多人的劳动果实,提前下注,赌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我跑又跑不了!在跑不了的前提下,我当然要给我算计一个前程。可谁知道,张克敬此人,好色贪财……可却始终对林家有情,他……下不了那个手!而周氏这个七夫人做的,也更看重钱财!什么钱都敢要,什么事都不想办!结果就是大陈皇帝甩锅江南官员,也要力保西北人心安稳;而你们这些皇家小辈也确实了得,二万人马围剿,你们竟然都活着回来了……”

    这话说的,林雨桐觉得只信一半!她就问说,“你知我去了?”

    知!

    “知我那一去,便是九死一生?”

    知!

    “你是眼看着我去送死的?”

    宋氏沉默了,半晌之后才道:“我是……知道你父亲不会看着你冒险!必是给你安排了足够的人手。”说着,就认真的看桐桐,“我说的都是真的!事败了,我当然不会再跟李南师一处了!可活着是需要银子的!我跟周氏做这个交易,钱财给我,我将她女儿还给她!她被人盯着,杀不了我。这就是我的机会!我拿着银钱,会消失的,再不会麻烦你!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是我生了你……”

    话没说完,门就被踹开了。

    外面灯火通明,来了不少人。

    林克用站在门口,面色铁青。

    宋氏笑了笑:“我是她的母亲,谁杀我,便是她的杀母仇人!林克用,你要成为你女儿的杀母仇人吗?林楚恒,你要是看着你的母亲被人杀了,杀死在你面前而无动于衷,那你便是大不孝!你此生,如何在世上立足!你的子子孙孙,如何在世间立足?”

    桐桐挡在林克用身前,看着宋氏:“到了如今,你也不用掩盖了!你不是受制于人的人!李南师和那个宠妃,压根就不知道你私底下跟谁来往。这证明,你是相对独立的!她们并不会辖制你!那么,我只问你,你是否参与了生天教?”

    宋氏不由的鼓起掌来,“你果然是我生的,当真是聪明绝顶。”她自得的扬起下巴,“以她们的愚蠢,怎么可能想出如此精妙的主意来!没错,我参与了生天教,生天教的圣女就是我!他们想用我,我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退路!生天教能为他们所用,自然也能为其他人所用。如此,我便不用四处下注。谁赢了,谁想统治生民,都得与我合作!如此,我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而今,你们都在这里,我可以跟林家合作,协助林家掌握西北。我也可以跟朝廷合作,为大陈统治西北做辅助。”

    “所以,你贪慕了钱财,是为了生天教敛财?”

    自然!干什么不得花钱?!教义也要帮助受苦的兄弟姐妹,没有这钱做依托,谁信我?只要我帮助的人多了,信的人多了,才会有更多的钱财聚拢来。如此才是长久之策!

    宋氏看着桐桐:“那两万人总能叫你,叫你们看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只要合作,用不了多久,西北一定能稳若泰山!朝廷若是不放心,可叫桐桐做教里的圣姑……反正,杀你们是杀不了我的!母亲死在女儿的手里,做女儿的何以立足呢?对吧!”

    林克勤在外面道:“关起来,此生都不许她出地牢!”回头偷偷的弄死了事!

    林克用也在想这事的可行性!弑母,这个罪名压在头上,会叫孩子乃至孩子的子子孙孙被人非议的。

    这宋氏,当真是可恶的很!

    桐桐看着宋氏,宋氏歪着头,朝桐桐一笑:“如何?一边是我死你不好过,一边是相安无事母女共荣耀,这种选择,还需要考量吗?”

    “考量?”桐桐哈哈一笑,看着外面或是怜悯,或是痛惜的人们,“我若考量,如何对的起那两万枉死的冤魂?”说着,她抬起左手蹭的一下抽了林克用手里的剑,右边袖中的匕首瞬间也滑了出来。

    她左手持剑,右手持匕首,而后右手的匕首朝她自己的胸腔刺了进去,同时左手的剑朝宋氏挥去:“子弑母,天不容!”

    可便是天不容,我亦要为了公道,取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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