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霸府思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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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日晨,大雾弥漫,茫茫白霭,霸府前锋趁机率大军跨过笃马河。 如今已是枯水季节,笃马河已然落潮。原本三十丈宽的河面,如今已不过三四丈,水浅得能看见河底的浮沙。其余裸露出来的河床上,密密麻麻地长出了半人高的牧草,绿油油的,在秋季显得格外不适宜。 霸府士卒们找了六处水浅才及脚腕的地方,成群结队地从河水中趟过去。 此时万籁俱静,连鸟声、虫声都没有,只有士卒们沾染了河水的沉重脚步声。即使渡河条件很好,但直到雾霭变得稀薄,能够依稀远望的时候,汉军士卒们尚未渡过一半。 刘备回望南岸黑压压的人群,不由有些焦躁。他想,庭坚说得倒是没错,大军行速如此之慢,欲要与人野战,未免有些痴人说梦了。于是又转首远望河北岸,沉思战术,想了片刻,他便把张飞叫过来,让他领一千骑,先去攻打重合城东南的文昌亭。 文昌亭距离笃马河不到八里,在向导的引导下,霸府骑士只策马了约两刻钟,便依稀望见了镇集的影子。 此地原本是渤海境内较为繁华的一处集市,以转运粟米闻名,在最鼎盛的时候,这里住有五百余户人家。但如今笃马河边重兵云集,平民们多已逃跑,只留下些许无力远足的孤寡老人们,困守着几百间空荡荡的茅房土屋。 曹军在这里驻扎了有五十骑,其他的都是步卒,见到张飞军率军前来,不敢抵抗,都退到庙宇街舍里去。张飞率众从这里穿过,一间一间地翻查围杀,只是如此一来,他也失了时机,等到曹军派来几百骑援助的时候,他才占领了半座集市。 此时天气已然大亮,若为曹军堵住街口,张飞纵再有武力,也难以施展,于是他果断弃市,率众退出到文昌亭南面的平原上,曹军骑士随即奔来,双方都打算在此跑马对冲。 这个时候,还困在城中的步卒们也赶紧退出来,剩下的两百来人收拾了同伴的尸骨,但没有受到上级撤退的军令,不知该往何处去,便登上亭东一处较高的斜坡,远远地观看战事发展。 只见两边的骑士们持长槊策马迎面交锋,凭借马力向对面急速奔驰,马尾后带起一阵金色的沙尘,将双方都笼罩其中。当两者撞在一起的时候,骑士都不敢因烟尘而眨眼,而是高举槊尖,竭尽所能地寻觅眼前敌手的弱点。当他们把槊尖猛刺过去的时候,一旦刺中,无论人马无不当身刺穿。如此往来十几个回合,人、马尸横遍地,仍然不分胜负。 汉军人多,见状便先让部分人换下来,吃过早食之后换人换马再战。 张飞此一行已经冲了好几个回合,斩级破十。但几刻钟下来,战马不堪重负,浑身出汗如雨,已经累得口吐白沫了,他只好跳下马来休息。 在亲随间嚼着胡饼的时候,他对同在歇息的骑士们抱怨说:“他娘的,贼人竟这般难打,我冲了几阵,贼子竟仍敢上前挑战,这些小子赶得上平城之役的鲜卑哩!” 几名士卒都齐声赞同,一名颇受张飞喜爱的亲信说:“将军确实勇猛,但我看敌阵中也有勇士,杀伤了我军中不少人,所以他们自觉能胜呢!”原来张飞在左翼厮杀时,在曹军右翼里,亦有一名勇士,身高八尺,状如熊罴,汉军中没有一人能与其对敌。 张飞闻言,立马说:“那我去会会他!”而后立刻到坐骑前解下缰绳,换了匹紫色的新马再次冲入敌阵中。 他此时身穿漆成红色的明光铠甲,头戴系有红缨的圆顶铁胄,如此骑着战马奔驰起来,就如同一团腾空的火焰,在人群中煞是显眼。 第一个冲锋,他没有同曹军的骑兵接上仗,而是让左翼的所有曹军看到自己。待他跑了一个回马的时候,果然,他看见一个身形健硕的蒙甲骑士冲过来,手持长槊,槊尖还挂着一支绘着黑色老虎的小旗。 两人第一个回合都没有刺中对方,只是槊杆撞了一下,但心中皆是一震。双方知道遇到了生平仅见的敌手,难以用蛮力取胜,故而第二个回合,都开始另出奇招。张飞将槊尖把直,在双方再靠近的时候,突然一侧身,槊尖挑着对方的帽檐,竟把对手的整个铁胄给挑下来了。 铁胄下是一张黑褐色的面孔,显然并不因失了头盔而惶恐,因为他的长槊也已出手,直直地捅入张飞坐下的马腹中。这匹马只蒙了一层牛皮,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穿刺力,顿时噗的一声,槊尖穿腹而过。张飞发觉坐下失劲,便知道对方已然得手了,连忙从奔驰的战马上跳下来。纵使浑身穿有甲胄,但这一摔仍让他酸痛不已。 张飞再回头看时,正见对方折断了长槊,拔出斫刀跳下马来,要与他继续步战,但张飞吃了这一摔,自知使不上力,已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呼叫从骑前来保护。这时曹军乘势追击,叫来几十名骑士来追打张飞,张飞只得换了从骑的马,狼狈后撤。 临走时,张飞不忘回头高喝道:“黑铁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黑塔般的男子瓮声说:“我乃元帅麾下虎士,许褚许仲康。” 张飞这一退下来,汉军的攻势也就停止了,汉骑在平原上结阵,预防着曹军的骑士们再来攻打。但曹军显然也没有继续作战的意思,他们将文昌亭中的步卒们都聚集起来,缓步向北撤离,就如此将文昌亭丢给了汉军。 到了中午,刘备率后续大军进驻文昌亭中。 虽然得了要地,但张飞却对曹军印象深刻,他对刘备说:“贼军中有挂着虎旗的精卒,号称虎士,十分耐打。”刘备闻言,对一旁的关羽笑道:“贼军有虎士,我军有关老虎,正可以看看谁真谁假。” 关羽见刘备言笑轻佻,便正坐说:“大哥莫忘了来时的安排,不可小试贼军,也不可轻启大战。” 刘备摆手表示自己知晓,随即整理面容,派陈到领斥候前去打探曹军大营的布置。 陈到领了有十四人,每人各挑一匹骏马出发,只带弓矢箭囊佩刀等物,沿着官道往西北去。行了大约十里,他们路上遇到一个曹军小队,靠马快把他们赶杀了,便换上曹军的衣物,假作是河北人,继续骑马北行。 再往北十里,他们越过一个小丘,便望见前面军营连亘,知道那就是曹操营垒了。他们将马牵到一处深林里,潜伏着等天完全黑下来。 敌营不断有人进进出出,陈到留心听得进出的军号。陈到又挑了三个人,对他们说:“可以进去了,当心点,任何时候都不能慌。”他们重新上马,驰向军营,凭借军号得以进入。在营中穿行,留心其军中虚实。看见散漫兵士,就喝令站住,问其姓名为谁,将官为谁,责其不遵军令,用马鞭痛挞。 如此一直到深夜,他们对曹军的营垒便有个初步的概念了。重合城乃是个小城,只能容纳万余人,并不能支撑曹军与汉军对垒。故而曹操将营垒往东南移动五里,以城池存储转运辎重粮秣,而用营垒与刘备大军僵持。陈到得闻后,想在营垒中找些防守稀疏的弱点,好日后率众突破,但曹军中的布置异常严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几乎没有死角可言。 到了出营的时候,营门口的军士们再向陈到询问口令,一人上前答毕,就欲策马出营。不料军士们互相望了一眼,抽出箭来对他说道:“军号半夜即改,你等什么人?赶来探营!”说完引弓就射。 陈到听了暗叫不好,但已无路可选,只能硬顶着箭矢往前路飞奔,冲出营门的这一刹那,他背上胳膊上都是一痛,便知道自己中箭了,但好在不是要害,马也没有受伤。陈到咬着牙继续南行,两刻钟赶回文昌亭内,等他倒在营里才想起来,在林中的十人都没有回来,恐怕也都被曹军围杀丧命了。 刘备得到曹营的情报后,便立刻召集府中官僚商议,他对众人说:“我还以为曹操会打与我速战的心思,想不到他也欲与我僵持。” 徐庶对刘备恭贺道:“明公,这正是好事啊。贼子以为我军人众兵多,粮秣辎重不堪耗用,只要指望拖延以时日,让我等不战而退。孰不料我军粮草足用百余日,足以拖延至明年清明,现在我军已锁住贼军大部。只要等北面段将军与西面公孙将军的捷报即可。”中路军如今的主帅正是公孙瓒,因他帐下尚有韩馥之子韩纯为将,刘备便让他携韩纯东出,与钟繇配合作战。 刘备不置可否,他问徐庶道:“那两路可有消息?” 徐庶答说:“公孙将军正与韩使君包围邺城,没有什么进展,但段镇北已传来捷报,说是四日之前,他击破鲍信,入驻军都了。接下来他打算联络公孙度,一齐攻打蓟城。”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都不免欢笑,他们心想:北路如此成功,看来贼军覆灭在即了。只是具体到个人,其实所思所想又有所不同。如早从刘备的宿将太史慈、卫固心想:可惜,我等重兵于此,却不能立下战功,竟这般丢了富贵。如近两年投奔刘备的降将昌豨、袁谭心想:可惜,我新来此地,若不厮杀一番,如何证明自己忠心呢?还有如董承这般被贬斥提防的国亲,他心想道:可惜,曹操竟不能支撑片刻,难道陛下真无出路吗? 于此同时,段煨击败鲍信的消息很快也传到重合城内,众将听闻北面受破,不免紧张不安,唯有曹仁对曹操说道:“北方诸县以为我军当下大战在即,其势不能相救,而段煨与公孙度以强兵逼凌,幽州变色只在顷刻。但是,公孙度有割据之心,必不会与段煨合众,请明公令我北上,我击破公孙,必能一击破敌!” 曹操并没有立即应允,而是继续沉思,他望着渤海郡内的地图,忽然有了主意。 /94/94448/2093134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