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3、默，从未离弃（一）
“贱民，少与孤默来默去的套亲近！唤孤大王！”默再度白眼一翻，完全不理会玉蓁蓁的话。 “大王？”玉蓁蓁有些语塞，后打量了默几番，都觉得它与百兽之王无论是形体上还是给人的视觉冲击感都差了太多。 “贱民，面对默大王，你该行五体投地大礼才是。不过孤且念你身子不适，便先记下这一回了。”默说着，一蹦一跳的到了玉蓁蓁面前，眼睛一闭，后依旧不改傲慢的语气，“给孤把头上的脏血擦干净，贱民的血恶心死了！” 玉蓁蓁无法，只得将自己这身被摔的破烂的道袍一角撕下，帮默擦了擦。待血迹淡了些，玉蓁蓁又开口问道，“默……大王是什么意思？” “贱民，你脑袋摔坏了是不是！”默使劲的晃了晃身子，又变回一团毛茸茸的南瓜球了，只不过头顶还有淡淡的血色，“孤自然是默这一种群的大王了，能力也强于孤的子民。贱民们只道我们默精通催眠术与摄心术，却不知孤，身为大王，有着比子民们更卓越的技能，这技能，甚至超越了一些高级仙兽，会让世人叹为惊止！” 默——现在该称默大王了——径自说的振振有词，玉蓁蓁也抱着一种捡到宝了的心态，带着种种暗喜道，“大王说的是何技能？” “贱民，你聋了啊，你不是听了半天了么，”默大王瞪了玉蓁蓁一眼，后自豪的跳了下，道，“孤会讲人话！” “啊，好厉害，我有一只会讲人话的默。”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如此之大，一时间让玉蓁蓁都不知该如何回答默大王了。 “贱民，你该庆幸才是，这可是多少人想得却得不到的。喂，贱民，贱民你去哪儿！”默大王还在径自说着，却见玉蓁蓁已经扶着洞壁艰难前行。他呲了呲小兔牙，后一蹦便到了玉蓁蓁面前，在玉蓁蓁还没反应过来的前一刻，使劲一跳便至玉蓁蓁腰身处，后毫不客气的张口一咬，提起玉蓁蓁的腰带便向外一跃。 玉蓁蓁只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折了，耳旁再度有了呼呼的风声。默大王叼着玉蓁蓁在两山崖之间来回跳跃，一如玉蓁蓁初见默大王时的动作。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玉蓁蓁以为自己要以腰为中线分成两半之时，她的身子终于落了地，同时，耳旁传来默大王呼哧呼哧的气喘声，以及不绝于耳的唠叨。 “看着你这贱民瘦瘦弱弱的，可真提起来还真是死猪一样重！” 玉蓁蓁不与默大王争执，放眼四周，发现这里正是她与程思芜走过的青石阶梯下层。虽有些为难，可以她这样的状态，要移回破天楼那当真是难上加难，加上这会子天色已晚，山路更加难行。思前想后，玉蓁蓁还是有些尴尬的对默大王道，“大王，这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能不能……” “不能。”默大王都不给玉蓁蓁说完话的机会，这次翻白眼倒是不知是累的还是真的瞧不上玉蓁蓁了。 玉蓁蓁哑口无言，瞧着默大王的模样，想来自己这样重量的一个人，被他提着在山间跳了那么久，他定是也累坏了。念及此，玉蓁蓁再度将玉葫芦摆在默大王面前。她曾在书中看到过，这葫芦不但是本命兽的栖身之所，还是恢复体力与灵力的最佳场所。可谁知默大王依旧不领情，还不客气的回了句，“怎么，这是瞧不起孤？！孤才不屑……” “蓁蓁，你在哪里？” “蓁师妹，蓁师妹！” 默大王话音还未落，已经从远处传来了这样虽小却带着焦灼的呼唤声。玉蓁蓁自是高兴，毕竟听声音，出来寻她的人还不少，她不至于在这里挨冻受饿了。可默大王却好像紧张的要命，本扬着头，这下却忽的化为白烟钻入玉葫芦，一声都不吭了。 “大王，有人来救我们，你怎么倒藏起来了？”玉蓁蓁实在无法琢磨透默大王的心思。 “你这贱民，难不成脑子摔坏了，耳朵也震聋了吗？没听到有女孩子的声音吗！难不成要孤头顶着你的脏血，在女孩子面前出丑吗！”默大王的声音虽小，不过情绪倒是挺充分。 默大王一席话，倒是让玉蓁蓁无言以对。她默默的将葫芦系回身后，缓缓坐起身子，不管如何，自己总算有了本命兽，虽说性格是恶劣又不讨喜了点。 *** 几乎半身浴血的凌波，才解除了自己身上的冰息术，接触到外头的气，便立即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以他瘦削的身躯，似乎再向前行，都困难的紧。结界内的人们眼见着凌波身上开始被无形的紫色气体所包裹，他每艰难的向前一步，就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可尽管如此，他也没想过停下来。 “那是什么！”凌皓杰脸色铁青的望着菩提子。 菩提子没有答话，但是同为雷灵根的风花飞却冷冷道，“那是雷，现在以云朵为圆心，周遭一切静物无虞，但是若是动物的话，必遭雷击。” “蓁蓁！不能动，绝对不能动！”眼见着玉蓁蓁痛苦的满地打滚，身上也渐渐有了紫色的雷光，凌皓杰再度焦急的大喊起来。 凌波咬紧牙关，越接近玉蓁蓁，他的头痛就越厉害；头疾混合着全身的雷击，让他的眼前开始冒出金星。一咬牙、一跺脚的工夫，凌波索性奔跑起来，大吼着向玉蓁蓁的方向奔去。同时，双臂展开，一个巨大的水球开始无限膨胀，在最接近玉蓁蓁的时候，凌波用力的将水球向玉蓁蓁抛去，水球在玉蓁蓁身上爆破的一刹那，九条火龙瞬间消失。 “真是多管闲事，自己还顾不了，居然跑出来管别人。”云朵一撅嘴的工夫，单手一扬，凌波只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用力的推搡自己，而自己也像一片鹅毛一样，轻易的就被弹出老远，落地的工夫，吐出一口鲜血。 “云朵！你别太过分，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凌皓杰见菩提子誓不放人，他又没有凌波的能耐，能够将自己化成一柄剑，所以唯有如此，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云朵的身上，希望她能够就此收手。 其实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如今就连云朵都回忆不起来；只不过她听着凌皓杰的这番威胁，再去瞧玉蓁蓁的时候，火气更旺了。本来她想就此收手，让玉蓁蓁去后山面壁思过些阵子，她也能好好与凌皓杰相处。可如今，凌皓杰居然为了玉蓁蓁说出这样的话，那她如何能承受的来。玉蓁蓁抬眼间，发现云朵整个人似乎都被火焰所包围，落玉瞳焰发出耀眼渗人的红光，晃得人一阵迷茫。默大王虽也遭雷击，但毕竟还有些力气，当即一跃至玉蓁蓁面前，死死盯着云朵的时候，对玉蓁蓁小声道，“来孤的空间里躲一躲吧，这丫头好像要来真的，这次可不是闹着玩了。” “不行——凌波，凌波还在那里。”玉蓁蓁望着不远处正挣扎着起来的凌波，尽管身上疼的犹如刀割一样，可还是尽量的以琼阳剑支撑着身子，慢慢的向后挪去。 “坏事的鲤鱼精，这个时候跑来做什么。”默大王嘀咕着，随着玉蓁蓁一道后退。 云朵见玉蓁蓁似有退意，嘴角横起一丝冷笑，口中道，“你以为可以轻易逃脱本姑娘的手掌心吗？”语毕，又一道掌心雷打过来，正中玉蓁蓁胸口，玉蓁蓁一个闪避不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淋在了默大王的身上。 凌波看到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玉蓁蓁，不知哪里又来了力气，不顾身上受到的雷击愈胜，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冲了过来，一下便拦在了玉蓁蓁与默大王的跟前。 而云朵眼中的凌波，如今已经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他只是以意志强撑着，站在自己面前。云朵心中不免有些惊悸，可恨意很快超过了这种情感，她咬牙切齿的再度打出几道掌心雷，凌波双臂交叉的工夫，一道冰墙，拦住了云朵所有凌厉的攻击。 “雕虫小技！”云朵大喝一声，再度如之前那般，将落玉瞳焰祭于胸前，口中叨叨念着，“雷光勐电，欻火流星。付臣诸将，烈面南行。勾面使者，立当乾坤。烈面使者，敷散乾灵。掷目使者，撼动雷神。争目使者，列阵布营。八杀威勐，追到翼星。神兵队队，九天敕命……” 巨大的法阵再次出现，而与此同时，手臂一般粗的惊雷开始在玉蓁蓁与凌波身边爆炸开来。玉蓁蓁见冰墙已经渐弱，忙祭起琼阳剑，咬牙坚持着念出火咒咒语，在凌波的一侧筑出一面火墙。 “笨笨笨，真是笨死了，水火相克，这样下去的话……”凌皓杰当真是看得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他不停的敲打着结界壁，对外头的玉蓁蓁大吼道，“别强撑了，快带凌波往这边来！” 只是无奈，正与凌波对抗云朵的玉蓁蓁，根本听不到任何话语。云朵的笑声横贯半空，只是很快的，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后瞪着杏核大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冰墙与火墙——虽是两种力量相克，可在琼阳剑的力量之下，冰墙与火墙居然愈发的厚重相容，直到最后，融合成一面内冰外火的坚硬铁壁。 “这……不可能！”云朵不可思议的摇头，后不再有任何的收敛，落玉瞳焰对着玉蓁蓁与凌波的方向一指，登时，所有惊雷皆向二人处毫不留情的劈了去。玉蓁蓁手中的琼阳剑却好像有了力量一般，发出“铮铮”的响声，后剑身一震，所有铅华瞬间脱落，玉蓁蓁头一次看到的琼阳剑再现眼前，并且，瞬间发出夺目的耀眼光芒。 “这……是封印解开了！”默大王见了，语气中也难掩惊喜，“玉蓁蓁，你现在可以以琼阳剑与她一决胜负了！” 玉蓁蓁重重点头，回望凌波的时候，发现他双眼已然闭上，整个人已经呈现晕厥状态，只不过是心还在勉强支持着意识，所以水灵气依旧不断的输送至眼前的冰火双壁。玉蓁蓁心疼的工夫，眉头一蹙，再度握紧琼阳剑，口中叨叨念着火雷神符的咒语…… 玉蓁蓁打了个哆嗦，忽的睁开了眼，却发现对面也有一个玉蓁蓁。她吓了一跳，本能的转过头，低垂下去，却再度震惊的发现，地底下同样有一个玉蓁蓁。 这下，她可是着实吓着了，立即暴跳起来，可谁知不起来还好，一起来向四周环顾一圈，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周遭全数都是玉蓁蓁，都是自己。她先是心脏狂跳的惊叫了一声，待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再环顾四周，这才稍稍静下心来。原来她是身处一处四面环镜的地方，她的头顶、四周以及脚下，全部都是水印涂面的镜子。这倒是与现世的穿衣镜相同，能够极清楚明亮的反射自己的影像；与在异世常见的铜镜大有不同。 知道了自己所处之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黑洞之中的空间会是这样，不过玉蓁蓁总算稍稍放了心，反而大着胆子上前触碰这些镜面。镜子里玉蓁蓁的影像，自然与她一般，也触碰着镜面。感受到一股凉意与坚硬，玉蓁蓁确定这的确是现世最常见的镜子。四下都摸遍了，确定没有出口后，玉蓁蓁索性祭出琼阳剑——既然没有出口，那她就打个出口出来，毕竟她还要寻找到同样被黑洞吸入的其余三人。 因为修为已经突破灵寂到了元婴，玉蓁蓁的咒法也都可以随心变换形状。她以火咒幻化火斧头，对着左面的镜面便用力劈了过去。可谁知火斧头却好像劈在了水面上一般，镜面在稍稍有了水波纹之后，竟全数吸收了这些咒法，很快再度恢复如初。 玉蓁蓁吓了一跳，上前摸摸的时候，发现镜面依旧坚硬与冰凉。她咬咬牙，想来定是自己小瞧了这些镜面，于是乎便认真晕起体内灵气，在手掌中集为一点，后向着四面八方散去。随着玉蓁蓁那句“流星火雨”出口，那些灵气全数幻化成为雨滴般密集与迅速的小火球，噼噼啪啪的打在了四面与上下的镜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