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揍小太保
“孔先生，学生有一问题想向您请教www.shukeba.com。” 在孔颖达讲课的氛围下，很快便有人起身拱手提问。 提问的学子看上去装束邋遢，六尺之内无一人靠近，四周的案子看上去空荡荡的，且他面前的案子上还摆放着几个盛饭食的木盒。 嗡嗡的蝇虫飞绕在这名学子身旁，甚至已经达到让人看不清其面貌的地步。 而孔颖达却不介意，微笑道：“但说无妨。” 邋遢学子咧嘴一笑，心想整治一下这新来的先生，便开口道：“敢问孔先生可否知道学生今天吃了多少饭食，嚼了多少只苍蝇？” 孔颖达心中冷笑，寒门学子更需有上进心，像这样邋遢的学子早就从他的心中悄然抹去，他不屑去回答这么无礼的话，于是指着房玄龄等人的方向道：“这位小朋友的问题令在下甚是头疼，不如让我的学生来回答你好了。” 邋遢学子一脸不屑的指着房玄龄，冷冷道：“噢？这位仁兄莫非就是在国子学论道会中一举成名的房玄龄？” “仁兄不敢当，要说闻名的还有我身旁这几位兄台。”房玄龄微微一笑，拂袖看向其余几人，笑道：“这位是杜如晦先生，还有苏世长先生，还有这位便是当朝的官秘书郎虞世南先生，他们每一个人都比在下有学识。” “所以，在下万不敢与这位学子称兄道弟啊！” 房玄龄话谦卑无比，却也带着冷刺，连虞世南这种在朝为官之人都屈居太学听孔颖达讲课，那这邋遢学子又算什么？ 他搬起石头顺利的砸到了自己的脚，学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扭曲。 在座的学子不算多也不算少千人有余，他一个邋遢学子便只是这千人中的一个，凭什么来捣乱孔颖达的课堂？ 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问题，“敢问房先生，可知道学生今天吃了多少饭食，嚼了多少苍蝇。” 房玄龄整理了一下衣带，抱拳，然后狠狠的骂道：“你自己就是一只大苍蝇！” 学子刚想反驳，又听房玄龄道：“身为学子，公然在课堂上摆放食盒，还引来了诸多苍蝇，你不是苍蝇你是什么？” 接着他又把话锋指向那些带着小妾丫鬟前来听课的学子，“还有你们，带着自家小妾前来听课，莫非以为太学就是你们生儿育女的地方？” “真乃吾辈之耻也！” 霎时间，数千学子躁动了，房玄龄骂一个人，其他人还在假庆幸，可这一骂却把众多的学子都骂了去。 江火不由的低语道：“这下房先生得罪人了，真是得罪人了。” “不见得。”李凤英摇头。 在众人都以为这课会因房玄龄与众学子的对骂结束之时，孔颖达拍拍衣袖，从案子上拿起一本经义，走到众人之中。 朗声念道：“世之谓我先生，我笑。世之谓我学子，我笑。世之谓我大才，我还笑。世之谓我腐儒，我再笑。若人之谓我先生，我拒。人之谓我学子，我乃向其学。人之谓我大才，我不喜。人之谓我腐儒，我予之当头一棒！” 说着，孔颖达已来到那位邋遢学子面前，抽出藏在袖中的棍子，朝着他的头，一棒打了下去。 顿时血如泉涌，学子错愕的看着从头顶流下的鲜血，如沉在梦中，不知所云。 一位富家子弟噌的起身，指着孔颖达大声呵斥道：“先生，敢问你凭什么动用私刑！” “大业律中有关于先生不可以打学生的律法吗？”孔颖达举起手中的棍子，一棍就将那富家子弟敲翻在一旁，惊得一旁的小妾怔在原地。 江火也被吓坏了，他小时候最怕的就是被先生揍，看到孔颖达如此利落的揍人手法，不觉冷汗渗头。 “先生！”又一位穿着红袍的学子举着书卷指向孔颖达。 没有过多的话语，一棍子敲下，这红袍学子手中的书卷化作一地碎屑，咔嚓的一声，他那只举起的手也被敲脱臼。 连续几人被揍，再没人敢出言， 孔颖达满意的笑了笑，悠悠道：“你们大概以为自己是世家子弟抑或是达官贵人，来到太学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还当你们是家里的小太保呢？” “今日孔某揍你们，只是让你们记住什么叫尊师重道，接下来的授课中敢有疑惑者，当头一棍！” 孔颖达直接把话说绝了，他讲课期间，不准有学子疑问，也就意味着在这间太学的学子府邸中没有世俗权利，也就不讲皇权，不讲官威。 那位邋遢学子呆呆的站在案子前，许久才从被打的噩梦中惊醒，他目光中刚出现一丝阴险。 咚！ 一棍敲在鼻梁上，邋遢学子噗通倒地。 孔颖达看都不看，扔下棍子，大袖一挥，背起双手，直接道：“抬到外面去，找皇宫里最好的御医来给他治疗。” “是，先生。”一旁的学子不敢怠慢，忙将邋遢学子背上，匆匆的往门外走去。 面对这一幕，江火苦涩的笑了笑，孔颖达的作风实在凶悍。 但也体现出炀帝对大隋教育的重视，不听话就打，打到你服为止，这就是大隋乃至后世好长一段时间的教育风气。 在太学这种官宦子弟泛滥的情况下，不打确实难以服众，不打某些子弟，恐怕真会让外界以为太学的教育被他们垄断了。 那案子前瞌睡的老者这时也醒了过来，懒懒的看了几眼，道：“颍达，继续说课吧。” “是。” 孔颖达恭敬的拱手。 接下来他讲的是礼的方面，江火也来了兴趣，挥起毛笔，细细的记录着孔颖达的说课内容。 那些专来太学学礼的女学生个个恭谨的坐好。 江火微微抬头便看到了那季叔常的丫鬟，他抓着脑袋想了半天，又想不起那人是谁。 “他说过会帮我的忙的，一定会的。”小香从江火坐进课堂的那一刻便看到了他，她希望江火能帮助她联系到季叔常。 纠结小手的捏在素裙的裙褶之上，眼中带着希望，昨天打击小香的那位女学生也在认真的听礼学的内容，并未观察她的模样。 江火却忽然一叹，他想起了敌人季叔常，这人非常坏。 课毕，孔颖达要求江火把记录的经义拿给他看，微笑着点点头。 从太学讲演堂沿着长长的石阶走下，孔颖达忽然止步，把一份经义递到江火手里，道：“明日，课上的那位老头子有事。” “这……”江火顿时觉得手里沉甸甸的。 经义上写的是讲授佛门修炼，尽管他读了诸多佛经，对于给学子讲授佛门经典，火候还是差了很多。 孔颖达拍拍江火的肩膀，顿了顿，道：“吕述先生前几天来信了，他对你……还是很照顾的。” “吕述是谁？我认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