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棺材里面
我抽手摸了摸后面，平滑温润，应该是玉椁金棺自己盒上来棺盖，而我跟血尸一起困在了这里。我的心脏咚咚咚地剧烈跳动着，耳中全身自己心跳的声音，浑身的冷汗止不住地流着，滑腻腻地更加恶心。 这血玉不知道什么成分，里面的空间居然一片血红，能清晰地看清周围的事情，而我却犯贱地往身下瞅了一眼。 入目的是一幅更加难看的尊容，鼻子中还充斥着rou被烧焦的难闻气味。烧焦的血尸兀自在身下挣扎着，而我正趴在他的上面，我还能感觉到他的骨骼跟皮带扣，以及某个部位的凸起。 “呕……” 我真怕忍不住胃中的翻涌，兜头盖脸地朝着血尸疯狂发泄一番。但忽然棺内的红光又凝聚成一束红线，淡淡地照射在血尸的眉心。 我一心想着怎么出去，也并未在意。忽然棺内响起咔嚓咔嚓的磨牙声，差点就把我吓尿了。 “刘，刘警官，我没有什么特殊爱好。”我哭了，无助的哭了：“刚才也不是有意亲你的尸身的，你要是做了鬼，一定要找路不平报仇，是他烧你的。” “谢谢你。”声音沙哑难听，像是乌鸦的叫声，但这么有礼貌有修养的话在这血玉棺材里响起，我还是感觉犹如三春的黄鹂鸟一般动听。 “谁？谁跟我说话？”我尽量地偏着头，想离血尸远点。我是多么希望这时候有什么神仙贵人过来帮忙，连忙接上话茬。 “是我，刘大年。”听着声音的位置，在自己身下啊！ “你别怕，我现在清醒了。” 我感觉身下的血尸不再挣扎，但我还是不敢去看，生怕一个没忍住，真的吐他一脸。到这时候我还怕污秽烈士遗体，我得有多爱国啊！ “我时间不多了，就捡重要的说。”刘大年的声音顿了下，显得有些疲惫：“家里存折在我奖杯底座下面，秘密是718191，钱不多，可也够他们娘俩以后用了。替我转告我媳妇，让她尽量找个人再嫁了，自己过日子苦，我不希望他受苦。还有月月，跟她说好好学习，爸爸再也看不到她了，让她别乱吃零食，听mama的话……” 我竖着耳朵静静的听，丝毫不敢打扰。此刻的血尸，应该真的就是刘大年。而他所说的，相信是每一个意外牺牲的烈士最想说的。他们平时要出警，要训练，每天都徘徊在死亡边缘，但他们并不言苦，反而任劳任怨，也正是因为有他们的付出，才有我们这么安定繁荣的国家。 那些话很平淡，很体贴，很温馨，很实在。但就是这么普通的几句话，却让我的泪忍不住潸然起来。我多希望他能活下去，过来今晚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外面，最不至于，也要亲口将这些话带到自己的亲人，可伴随着那沙哑低沉的声音消失，我知道，这一切都已变成空想。 我吸了吸鼻子，想最后再看一眼这个普通又可敬的警察、丈夫、父亲，但我的身体忽然向下坠落，落到了棺材的底部，我知道，他走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为什么好人没有好命！” 我紧握拳头，捶了下棺底，荡起的尘土呛得我一阵咳嗽。但我的眼中却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快速的用手划拉起来。 “是骨灰，应该是骨灰。” 真正的骨灰我没有见过，但这些细小的颗粒均匀地铺撒在我的身下，在棺内红光的照耀下，清晰地勾画出一个人形轮廓。我不停用手收集，还用袖子擦拭，争取一点都不拉下。正当我考虑怎么携带的时候，忽然在我身下发现一块做工非常粗糙的布，我也不管这里怎么会有布，在棺内伸展腾挪了一通，将骨灰包在布中，踹在我的兜里。 而我在里面的这会功夫，外面已经炸开了锅，这些是张浩男后来告诉我的。至于我跟张浩男怎么就成了朋友，恐怕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 他告诉我，路不平将我推进棺材后，首先发飙的居然是一直很敬重路不平的王警官。 “你这是谋杀！”王警官先是被眼前的状况搞得一阵合不拢嘴，然后忽然指着路道士恶狠狠地说。 而路道士却嘿嘿一笑，拍了拍身边已经自己盒上棺盖的血玉棺材说：“如果他天亮之前出不来，随你处理。” “路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你还说不知道这棺材的来历，怎么这会又这么肯定？”赵警官发表疑问，顺便想让路不平解释清楚，以平息大家的情绪，毕竟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等就是了。”路不平笑嘻嘻地找了块倒塌的墓碑，一屁股坐了上去，丝毫不忌讳什么。 “你……”王局长看着路不平的举动，一阵吹胡子瞪眼。这坟相当于死人的家，这墓碑相当于人家的门头，这道士怎么这么不讲究呢。 “我看这血玉棺材肯定是什么宝物，长这么大没见过能大能小还能发光捆人的东西，肯定是这道士想夺人家的宝贝，才出手伤人。这是一招借刀杀人，不想当着咱们的面杀人夺宝。”一个警察冷静的分析，目露凶光地瞪着路不平。 “哼，我们可都看见了！”旁边的警察小声的说：“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犯事，哪有那么容易，想洗干净不坐牢可没门，这过失杀人罪肯定给他套上。等明天将棺材抬回去，切开了，里面的尸体就是证据！” “那，那刘大年的事不就曝光了？这可是秘密，上头可是通知过的，咱们还签了保密协议的。”另一位警察有些顾虑，但他的话一出口，其他人都停止了一轮，一时间坟地里的众人脸上个个阴云密布，愁云惨淡。 “不过，那小子看着也不像命短的样子，而且他手里的吊坠，能变成这么大一副棺材，肯定是什么有法力的宝贝，应该没事吧。”赵警官对着愣神的张浩男出言安慰，毕竟今晚不管是血尸还是玉棺，都太出乎意料了，这些东西散布出去，估计会引起社会各界一片哗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