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见小贼
“哈哈，那咱们改日再谈。”柳老爷子站在自家府邸的大门口对着马车上的明仕晗拱了拱手，随后又对骑在马上的明之行笑道：“小侄，可要常来玩啊。” “侄儿一定，一定。”明之行笑着对柳老爷子拱了拱手。 “好了，柳兄不必再送，快些回府歇息去吧，我等这就走了。”明仕晗笑着对柳洪一拱手，便放下马车门帘。 车夫一声响鞭，前面的马便慢吞吞地开始向前迈着步子，马车便悠悠地向前走去。 明之行骑在马上，笑着对柳老爷子摆了摆手便一踢马腹，紧跟上去。 落日余晖轻洒，金色的柔光飘在众人肩上，柳老爷子目送明仕晗众人渐渐走远。 “回吧。”柳洪最后看了一眼明之行的背影，转头便向里走。 “对了，大小姐呢？”柳洪刚走几步忽然转头问身边的一个小管事。 “老爷，在后花园呢。”那管事不敢怠慢，凑上来弓腰道。 “让她叫上她母亲来书房见我。”柳洪点点头，转头对着那管事吩咐了一句，便迈着雄赳赳的步子向书房走去。 边走还边想着，不知道盈儿对那小子的印象怎么样，听说前几天明家还闹出过说是祖上玉佩显灵的神迹，看样子明家有点事，也不知是福是祸，要不要联姻呢…… 一路上，柳老爷子的脑海中闪现过的，满是两家联姻对柳家来说的利弊得失，一个小小的算盘不需要捏在手上已经被柳老爷子在脑海中打得噼啪响了。 忽然，柳府大管事快步跑过来，躬身在柳老爷子耳边耳语了几句。 柳老爷子冒然睁大双眼，待管事说完猛然转过头去，眼神凌厉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管事不敢说谎，赶紧低声道：“是真的，老爷，他……” “闭嘴！他的事也是咱们能随便说的？”柳洪瞪大了双眼，一挥手对着身边的一个管事道：“去告诉大小姐跟夫人，让她们不用去书房了，我要在书房会客。” 随后一把拉住那个大管事的手道：“赶紧把那人请来书房见我，”刚说完，柳洪把手里的玲珑球一扔，道，“我亲自请他。” …… 此时的明之行还不知道柳老爷子的想法，只是看着父亲有些不悦的脸色，不禁趋马走过去问道：“父亲，可是身体不舒服？” 明仕晗还在想着今天与柳老爷子的谈话出神，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笑道：“哈，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不走小道了，直接回府吧。” “是。”明之行说着，走上前对着马夫吩咐了一番，便放下脚步，安稳坐在马背上行进。 黄昏渐落，虽然天色尚明，却已经能看得到天上的点点星光。 街道上也繁华起来，繁华的不是行人，而是酒楼，那绚烂璀璨的灯光背后是一个个销金窟、温柔乡…… 明之行坐在马背上，看着周围渐渐繁华的场景，从心底升起了一丝厌倦。 这繁华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勾心斗角的事情发生，为了一点利益争个你死我活，甚至谋财害命。 明之行想着走着，不知不觉便进入了县城最繁华的地段，骑在骏马上的他格外得引人注目，不少富家小姐结伴乘轿走在街上，纷纷从里面探出目光看向这里。 “看呐，那就是明家小公子，真是俊俏。”一个轿中女子看着明之行俊俏的面庞，目光中不禁泛起一丝痴呆的神情。 “meimei莫非是心里喜欢了？”旁边另一个女子轻拍了那她那花痴meimei一把，调侃道。 “jiejie你……才没有。”一对姊妹说着说着便打闹起来，轿中隐隐传出低低的娇笑声。 至于一些老人则是看着明之行端正的坐姿，不断捋须笑着赞叹，“明家出了个不错的后辈……” 明之行对这些声音自动忽略，心里还在想着今天在柳家经历的那些事情，大概也能猜到那个女子便是柳家的大小姐柳盈，今天恐怕是两方家长带着他们来认识的。 在这个年代，要结婚可不是那么简单，需要先纳采，就是请媒人去拿着聘礼提亲了。 然后是问名，即男方遣媒人到女家询问女方姓名，生辰八字。取回庚贴后，占不占不，看看两人合不合得来，能不能成，这是很重要的一步，要是占卜人说二人相克，那这婚是万万不能结的。 第三就是纳吉，俗话说就是男方定个良辰吉日，做个订婚仪式。 随之而来的是纳征、请期、亲迎。 纳征就是送彩礼，然后请期，定下个结婚的日子，至于后面的亲迎就是迎亲了，男方到女方家，把新娘接过来。 一般对于大户人家来说，在新郎掀开红盖头的那一刻之前，双方都是没见过对方的，最多也是通过画像认识，这是习俗，也是规定。 可是今天下午，明仕晗跟柳洪故意制造机会，让明之行与柳盈见上一面，可见双方多么看重这份婚事。 唉，本来还是希望自己去找符合自己心意的女子呢，算了，柳盈也不坏，这门亲事接下也就接下了。 明之行正在心里想着，马慢慢悠悠地走过繁华的大街他浑然不知。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擦着他的马腹而过，沿街叫卖的小贩儿，还有杂货铺的老板，更有大酒楼门前高贵的客人，形形色色，人虽然多却不乱，明之行也未注意。 “站住！你个杀千刀的贼，今天老娘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算我跟你姓……”一声大骂传来，前面的人群略显慌乱。 “那是……”明之行冒然睁大双眼，那个贼，不就是昨天偷他书的那个吗！ 明之行脚下一紧，骏马仰天嘶鸣，一声长啸便向着那个方向冲去。 “少爷！”后面一众下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明之行早已在他们面前消失了身影。 “怎么了？”明仕晗从轿子里探出头来，看着前面的尘土飞扬，皱眉问道。 “老爷，少爷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一甩马缰就跑了。你看咱们是不是追上去看看。”一个小管事样的人走上前来说道。 明仕晗看着前面地上凌乱的马蹄印，摆了摆手，道：“没事，回府吧。” 那管事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放下的车帘终究是对着马夫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赶车回府。 夕阳西下，落落余晖洒在人身上，映着青青巷道，显得安静和谐。 猛然,一阵狂乱的脚步声传来。 “站住，你个小崽子。” 一个瘦小的身影奋力地向前跑着，后面一个中年妇女拿着一根粗粗的竹竿紧追不舍。 看这个逃跑的人身形，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后面那个中年妇女已经是腿粗腰圆三四十岁的人了。 “我让你再跑。”中年妇女猛然发出一声怒吼，手中竹竿“唰~”地一下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前面瘦小身影的小腿上。 “啊~”一声轻吟，那个瘦小的身影一下子扑倒在地上，纤细的胳膊瞬间擦出几道深深的血痕。 “哈哈，今天可算抓到你了。” 那个胖大妈慢慢走过来，捡起地上的粗竹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儿，冷冷一笑，大声喝道：“你说，你这是第几次来我家偷东西了，前几次算你走运，今天我不把你抓起来卖了算是对不起我家里那条被你砸晕的大黄狗。” 说着，手里掂量着粗竹竿，一脸横rou的胖大妈就要走上前去把这个小贼给抓过来。 那个小女孩此时头发糟乱，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褴褛不堪，可以看出，衣服上有些划痕还是新的。 “哼哼~”胖大妈掂着竹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脸上横rou哆哆嗦嗦地冷笑，想着抓住这个小贼之后先怎么打一顿再说。 小女孩儿明显看到了她眼中凶狠的目光，可是腿上吃痛，却是站不起来，只能不断地向后缩着身子，眼神有些怯地看着她。 “哈哈，跟我走吧。”胖大妈走到小女孩身边，一伸手抓起她就要走。 猛然！ “大妈，留人，留人！”一声大喝传来，明之行脚下神骏飞驰，身披余晖，身形一闪便冲进小小的巷道，直奔那个胖大妈而去，甩起的头带在身后飘起一抹潇洒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