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聚会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与城主见面，但是印象总归有个距离感，如今再次亲眼目睹这位整座炎阳城的直接掌控者，或者说，掌舵人，凌锐还是感觉到有那么一点儿的紧张。 毕竟，两人的身份在那摆着呢。 前世里的凌锐，虽然也混得还不错，但与这种陌生世界的法修者接触，凌锐还是感觉心里有些发憷。而且此人还是那种实权类的人物，相当于一省的封疆大吏，拥有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手里边握着整个炎阳城数百万人口的性命，气场不可谓不强，气势不可谓不胜。 但是，此人却是一位实实在在的儒士。却又隶属于武官系统。 身份很矛盾的一位掌权者。 加上一系列的传闻，凌锐感觉这位城主大人，身上有些谜。 倒不是因为凌锐怕了，心里畏惧了，只是说到底，凌锐在今天之前，还不过是位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一个月领着千把上万的死工资，虽说也见过不少世面，读过不少书，但对于这种御气飞行、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高人，凌锐心里还是本能的微带着些许敬而远之的抗拒心理。 是什么呢？凌锐在心头暗自思量。 脑袋瓜子一转，凌锐就明白了。 是因为势。 不管是气势，权势，财势，凌锐与对方，都相距好远好远，就像前世里一个普通平民与省长、亿万富翁的差距。 是因为势的差距，也是因为身份的差距，更是因为两人所能够掌控的能力、能量的差距。 说到底，还是凌锐没底气。确切的说，是底牌不足。底气，自然而然的也就不足。 让你与一位省长站一起，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他气势不盛，气场不强烈的时候还好，当他用一种审视、探究、耐人询问的目光紧盯着你时，你是否还能坦然自若，泰然处之？ 凌锐现在就是这么个儿的情况。 一进入大厅，周围的嘈杂声明显的就弱了不少，而且因为周围屏障的隔音效果，一种幽静典雅的气氛也是在大厅之内缓缓流淌。 泉水般叮咚作响的琴音，古色古香的家具摆设，仪态娴静安然的侍女，有良好风度的商贾官吏，莫不在述说着这次寿宴的档次与氛围。 进入内门，凌锐便看到一位精神抖搂的白发老者端坐于高堂，只是偶尔品一品案桌上的香茗，与旁边另外一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对上几句话，时而微笑，时而皱眉，对于周围人等夹杂的讨好、谄媚、敬畏的眼神熟视无睹。 凌锐前脚刚踏入大门，中年男子的目光便是刷的一下定在了凌锐的身上，深深的看了凌锐一眼，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而收回审慎的目光，重新与今日的寿星谈起了朝政趣闻。 从老人脸上的笑容，凌锐看得出，老人今天的兴致是蛮不错的。 被这位手握实权、修为高深莫测的城主大人看上一眼，凌锐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心里也是一阵悸动，像是被人偷窥了内心的隐秘一般。不过好在，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不过，凌锐很不喜欢这种状态。 强者，有专属于强者的傲然；弱者，也有弱者尊严的底限。 虽然说，这种情况没什么；虽然说，在强者面前，弱者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尊严。但这种命运掌控在他人手里的感觉，让凌锐很不安、很揪心，很……惶恐。 没有什么，比自己能够自由掌控自己的自由来的更为让人舒心惬意，逍遥自在。 “我们都只是人，而我们也只是人，所以我们只想尽可能的做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人，堂堂正正的人！” 顶着方永昌深邃的眸光，凌锐在心里自言自语的道，而后，便是坦然无畏的迎了上去，目光中没有畏惧，没有退缩，没有自傲，只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温文尔雅。 大厅内的众人瞧见了凌锐，有人身子微微一顿，目光在上座的方永昌和凌锐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凌锐身边的方紫儿身上。也有人不以为然的瞟了两眼，便是继续自娱自乐。 而就在凌锐跟方永昌等人行礼问好的时候，凌锐明显的觉察到了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见凌锐望了过来，上官宇轻笑着点了点头。 一身青玄色士子衫着装的上官宇，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成熟稳重，十七八岁的年纪，脸上的轮廓虽然还没有长全，但已是可以瞧见一副美男子的形象。 出于礼尚往来，凌锐也是淡笑着颔首回礼，举止高雅，气质淡泊。 见一袭灰白青衫的凌锐异于常人的从容不迫，珍玉阁的主人罗玉心里微微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个落魄少年倒是还有那么几分胆识。” 美眸流转间，妩媚风情俏然隐现。 瞧见这一幕风情的男子，不论老少，俱都是目光炙热，内心按耐不住的狂跳。 “妖精……” 故作掩饰的端起象牙白的白瓷杯大口灌了几口茶水，众人一致在心内哀嚎呻。吟。 看得见，吃不着，心里的郁闷憋屈纠结就甭提有多难受了。 片刻间，大厅之内便是响起了一片“咕噜咕噜”的喝水声。 “呵呵~~” 看见自己这么大的魅力，罗玉更是故意的素手轻抬，暗掩朱唇，发出了一声魅惑众生的撩人媚笑。 觉察到场内微妙的变化，一向以威严律己著称的城主方永昌，也是不觉有些坐立不安的转着茶杯，掩饰住自己内心突如其来的震颤。其他人，则更是不堪。 只是罗玉却是发现这个一身寒酸的落魄士子，自进入大厅之后，神情一直是宁静如水，对于自己的姹女神功，表现的丝毫无动于衷。瞧见凌锐那抹似笑非笑的神色，罗玉心头有些疑惑的同时，也是暗自嗔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