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饮忘川水，灵智尽复
孟婆看着舒进的鬼魂向着忘川河飞去，手里的瓷碗也跌落到地上。一抹讶色在脸上拂过，不过却也没有太过在意。每天总有不知几何的鬼魂掉落到忘川河中，舒进也只不过是其中一只而已。 每个人死后，魂魄从身体中出来，能保持的仅仅是身前最原始的本能而已。每天从奈何桥上走过的鬼魂不知凡几，孟婆已经忘记了有多少年，没有鬼给自己说过话了。 舒进的魂魄落入忘川河水中，并没有激起一丝波浪，好似舒进本就是忘川河的一分子一样。舒进生前并不会游泳，此时掉落到忘川河中，身体不由自主的就挣扎起来。双臂慌乱的拍打着身边的水，然而却不见水面荡起一丝涟漪，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慢慢沉了下去。 没过多久，舒进的头就没入了忘川河水之中。舒进仿佛感觉到了除了窒息，还是窒息的感觉。仿佛感受到了死神正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缓缓用力。舒进张开嘴，努力的想要吸入哪怕一点点的空气。 不过舒进在将嘴张开后，进入口中的并没有一点空气的感觉，其实他也早已感觉不到空气的感觉了。然而却也没有半丝河水呛人的感觉，只感觉到一丝清凉，从口中进入，然后只冲脑门。 这丝清凉之意进入舒进脑袋后，舒进好似丢了魂的人招回了魂魄，脑海中瞬间就无比的清醒了起来。远没有之前那种晕晕沉沉，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想不清楚的感觉。舒进也明白了，自己已经死了，难道死人还能再死一次吗？于是尽管身处于忘川河内，舒进却是停止了挣扎。 停止挣扎后，舒进发现自己的鬼身居然慢慢的浮出了河面。陈飞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奈何桥上的鬼魂依然义无反顾的向着孟婆走去。而忘川河内，除了舒进，同样也漂浮着不少鬼魂，不过舒进却是不知道这些鬼魂是如何来到忘川河中的。河中的每个鬼魂，脸上都浮出开心的笑容，好似在河水中泡着很是舒服一样。 此时舒进也感觉到在忘川河水中泡着，的确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服感袭遍全身，自己也是感觉不想从忘川河中出来。然而仔细看了看河中的鬼魂后，舒进整个人都惊得跳了起来。只见忘川河中的鬼魂，有的鬼没有脚趾，有的则只有腰部以上的部分，更有甚者，在忘川河中都只剩下一个头颅了。不过想通的确是，河中的鬼魂，嘴角都挂着淡淡的满足的微笑。 舒进看到这里郁闷的想到，不管是怎么死的，鬼魂都不应该出现残缺才对了。想着想着，一个可能将舒进惊得浑身直打冷颤。这些鬼魂原本并不是残缺的，而是被忘川河水给消融掉的。想到这里，舒进身上感受着河水泡着鬼身的舒爽感觉，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鬼身，生怕下一秒就和其他鬼魂一样，身体慢慢的消散在忘川河内。舒进看着自己的鬼身许久，发现并没有变化，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的鬼魂。本来让人感觉舒爽的笑容，此时看在舒进眼里却是直让人心底发毛。 河水在流动，舒进的鬼身却没有随着河水的流动而飘走。不，不是舒进的，而是忘川河中所有的鬼魂都漂浮在原地。虽然无法肯定心中所想，舒进的双臂依然像划船的船桨一样挥动起来，想要自己游向岸边。然而不管舒进如何努力，却都无法移动一步。 看到这种情况，舒进怕了，眼睛四处张望起来，希望能找到哪怕一丝丝有可能的救命稻草。舒进看向奈何桥底，发现桥底居然刻满了文字。舒进睁大眼睛，仔细的看了看，虽然只看到了开头的四个大字，却也让舒进心花怒放起来。 原来桥底上刻着的四个大字正是道德鬼经四个字，虽然舒进不知道道德经和道德鬼经有什么联系，却并不影响舒进高兴的心情。而其道德鬼经四个字并非之前看到的石碑上面的，疑是小篆的字体，而是方方正正的汉字。 看到此四字，舒进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担心鬼身被忘川河水同化了。整个心里想的都是为什么会在奈何桥底看到这几个字？这到底是谁留下来的？想着想着，舒进口中不由自住的就念起道德经来。念完一遍道德经后，舒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向着桥底移动了一点。 舒进向着四周看了看，每个鬼魂依然呆在原地，自己的位置也看不出有丝毫变化。舒进想了想，嘴里继续念起了道德经。这一次舒进嘴里一边念着道德经，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道可道，非常道，舒进刚开始念，就感觉到了身体在移动，虽然移动的速度很慢，但舒进的的确确感觉到了移动的痕迹。唯一让舒进不满的地方，移动的方向是向着桥底而去的，而不是向着岸边而去。 向着桥底就向着桥底吧，总比在原地等死好吧，也许桥底有什么东西可以救命也说不定呢？舒进如此想到，于是更加快了诵念道德经的频率。不过慢慢的舒进就发现无论自己以多快的速度念道德经，前进的速度依然相差无几。那自己念慢一点是不是也能有移动的效果呢？舒进想到这里就实验了起来，最后发现自己只要低于正常朗读的速度诵念道德经，鬼身就会在河中停滞不前。 岸边孟婆和她的炉火消失了，孟婆和炉火消失后，舒进才发现奈何桥及远方的黄泉路上都已经没有鬼魂了。舒进不知道孟婆为什么会消失，心中猜测应该是没有鬼魂了，孟婆才离开的吧。然而当孟婆和她的炉火再次出现在奈何桥头后，舒进却发现奈何桥上依然没有一个鬼魂。直到孟婆出现了好一段时间后，舒进才看见鬼魂，慢慢的从远处的黄泉路上走来。 看到这里，舒进猜测，孟婆的出现和消失应该就是地府的一天吧，只是不知道孟婆是如何来判断一天的时间的。舒进仔细的看了看地府的天空，除了昏暗的一片，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只好以孟婆的消失和出现来作为计算时间的参照了。